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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那特使文弱的身躯渐渐离去,刘广义与着刘涣却是双双叹了一口气。说是一定要把方国珍给平安搜寻出来,可是要在这庆元大城近三十万常住居民之中找出人来那又是谈何容易?
可是不敢让着方国珍失踪许久,不说这各处方军的稳定,就是他的人身处在那刺客手中久了也是预料不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过好在还没有确认将军遭遇不测的消息传来,现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也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这庆元上下也真是无法预料这方国珍要是不在后要对于整个浙西的震动,特别是吴国二十万南下大军还在杭州城虎视眈眈的情况之下,可是容不得出现一点马虎的情况。
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诫着自己这主上肯定是不会有事的,好似就是迷惑住了自己一般,刘广义渐渐坚定住了神色,一甩颤抖的手臂握住腰前刀把对着一众兵士大声喝道:“全军搜寻整座城池,就在这东城内的将军府处开始,一处处排查下去,务必不要有一丝遗漏,一旦救出将军高官厚禄一定会重重有赏!”
得了命令一众将士顿然一喝,便是在各自队官的调节下开始不断敲击着将军府周边各处的百姓府宅。
那站立一旁的刘涣心中有不同意见下本就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见着刘广义发布命令时坚毅的神色,又是不好当场拂了他的面子。所以一切等着这些兵士们四处散开以后,刘涣才是张口道:“这毅行有胆量在这将军府中劫持主上,又是能安然离开府去,在这城中肯定是有他们的内应。所以说不但是这城内,就是那城门处也是不甚安全了。而且就让这些兵士暗无边际的查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依我之见先让画师把着将军与着毅行的面相都给画出来,再是许以厚利,让着城中百姓与我们一起探查才是最为快捷的办法。”
“为今之计也就是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管之前你我之间的关系如何,在此大难之下肯定是要同心协力才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所以这画像和城门处防务之事便是交与老十四你了,而这在城中探查之事便是交给我。必须得要在这天亮之前把主上给找出来,这样才是能够把危险降到最低,不然过了时候这浙西之地就要大乱了!”
说来不知是这方国珍自作聪明还是有意要考校他家的小子,在这朱元璋大军已经到了杭州府,兵锋威压之际他却是把着已经成年又比较聪慧的几个少爷都是给分封到了这抵御吴军各县之内,而且都还是领着实权兵权的职位。这方国珍安然在这庆元时,依据着他在军中的威势还是能够压住那已经有些明争暗斗趋向的小子们,一旦要是他被刺客劫持的消息传出那还不是如同火把丢进火药桶中,“轰”的一下就给爆炸了啊!
这些方家小子可都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谁也不服谁,一旦要是没了方国珍的统御,他们为了争夺这第一人的名号肯定也是会先干个一场。面对着如此强敌窥还伺在一旁,这方军可如何还有那实力能让内乱发生?一旦产生那也真的是要回天乏力了。
这刘广义自做了广威将军后还是第一次叫自己十四弟,如此严峻的时候刘涣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七哥,城墙之事就交与我吧!只是素闻这毅行做杀人大盗以来,不是没有过军士围剿过他,但每每都叫他逃了出去。除了是在这江南处白莲教有很大的势力能够与他通风报信之外,这人的武艺也甚是不凡。就算是为了主上的安全,所以这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刘广义重重的一点头,像着儿时玩耍时一般两个男人的拳头重重打在了一起,算是完成了双方的承诺。事情已经分配好,当即也不再迟疑,刘广义一招手便是带领着身后的亲卫们一起向着周边百姓家中走去。
面对着这些手持刀刃突然闯入的兵士,那些百姓一见他们肃杀的面容肯定会惊恐的。听着那左右百姓宅中传出的哭闹之声,也不是有心要打搅他们的,实在是没了办法才会如此去做。
刘涣宛自叹了一口气,连忙命了一旁亲卫去画师匠中叫人画一副毅行与着方国珍的画来,到时与自己观看之后才是抓紧临摹。一个是江南大盗,另一个则是庆元的大将军倒也是不怕人不认识。
脑中回想着这一系列发生事情的经过,刘涣突然觉得那特使钱元所说的话语之中倒有些地方言不由实。虽然对他的身份还不太确定,可是从刘广义那里叙说的话语来看这主上确实是对他异常客气,所以这人的立场也是不用怀疑的。
可是钱元说着那白衣公子时,刘涣当时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皮骤然一跳,面色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起来。从着他的衣着打扮和随身气度来看,他也肯定是一个世家子弟,又是如此倨傲在所在世家也肯定是不会太弱。而既然是江南的世家子,又怎会不认识这江南大盗毅行的道理,这人可是专门在那浙东一带与着世家作对的。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只要是心中有一丝疑虑,有一点可能会探听到方国珍的消息,刘涣也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他命了一旁亲信将领把着所有军队带回城门处严加防卫,便是带着一些亲卫朝着那同福客栈缓步走去……
同福客栈这座自朱元璋在和州之时就创办的密碟客栈,一直以来也是充当着吴国耳目探听各处消息的存在。这一切事物的统办俞五经过那几月的从未有过经验而有些生涩操作,吃过许多亏后也是对其内务统制越发熟练了起来,而自在金陵攻夺时那一次被城内敌将轻易发现客栈端疑之后,虽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俞五在自感颜面无光之下也是点燃了这一个要改制的导火索,以至于在这四处开立的客栈之中来了一次大改动。
不但是其中的机制,就是客栈内部人员中的日常对话中所说的机密事也都会小心谨慎,而且其中也越发明确了上下级的关系。在这一切严密又是低调的大改下,这同福客栈在略有成效之中也是拉出了一身很好的掩饰大衣。
现在这同福客栈开满了整个中原天下大城之中,据说是一位江南豪商所开的,从本意上来说这些江南人也是对于本家开的客栈也是很有亲切感的。加上客栈内部又是收拾的很上档次,而且其中有些跳舞助兴的曲子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
一半是因为这奢华场所确实是配得上这些江南世家豪商们的身份,另一半也是因为新奇,里头的活动歌舞层出不穷,能让着他们欢快无比。这一高兴便是来的多了,生意自然也就好了。
在这客栈之中用的仆役伙计的也是破天荒头一次的用上了俊男美女,加上其服务态度也是异常的好,所以客人也是纷纷踏来。这客栈不但外表奢华里头菜价酒席什么的也是昂贵无比,但毕竟是客栈,是要开门做生意的,那掌柜的也是在着菜单当中设立了一些低廉价钱的菜品,试图吸引平民消费,积攒一下人气。
虽然是不明白这掌柜的修建这等奢华的酒店,为什么会再加上一些只需几文、十几文钱就能上一碗的炒饭,而且只要点了单不分钱多钱少肯定是要给客人最佳的服务和让他们吃饱的。疑惑归疑惑,但是不影响平民百姓们的行动。
本来这江南就给着这些四处混战的诸侯们搞得乌烟瘴气了,青壮都给拉出去打仗了,田里地里也没有人去收拾,久而久之的这物价自然是涨了起来。这城中的街坊百姓没有那城外的田地可以耕作,每日做一些工时所赚的钱财也就是刚刚糊口而已,这粮价菜价又一涨上去他们哭天喊地真可谓是活不下去了。再加上这庆元将军的不管事,以至于城中世家商人肆意哄抬物价搞得城内百姓哀声载道,混乱无比。
不过还好有着这同福客栈内的王琦王掌柜的体恤民意,大发善心的在客栈内弄出这么一些廉价的菜品出来,这些菜饭可不就是富人们那些盘子里弄一丁点就是尝个新鲜的东西,不但是做的好吃、好看而且还管饱。有这么一大好事,那些个穷怕了的百姓肯定也是不会放过的,在一片感谢之声中,一大家子四五个人有时十几人怀中揣着一些银钱时常就会上客栈吃饭,就点那一盘子几文钱的炒饭,吃得肚皮撑起连打了隔才是会退去。
就是因为有这么一家不求赚钱的奇葩客栈,所以生意好的可想而知。客栈大厅虽然大,摆的下百余张桌子,可也是供不下这全城人的吃食。这不,客栈内坐不下,一众百姓就是拿着一张大盘子就坐在地上、门槛上,一大家子围着就开始大吃了起来。
虽然这些百姓们的吃相可能不太好,但是面对着这客栈的如此大恩,他们都还是非常感激的。一旦是吃完了饭食,也不用那伙计来收拾,他们自发的就开始收拾起来,待一切弄干净之后他们会向那堂前深鞠一躬才会抬步离开,之后再有着一大家子的人摸着饿了一天的肚子在那位置上焦急等待着上菜。
周而寻始,这一切仿佛也就是成了一个惯例,谁也不会去逾越,就算他们是那最底层的百姓也一样。虽然没有读过书识过字,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在他们心中也一样有着道德在不断坚守着。
此时的同福客栈也是如往日一般的生意火爆,虽然周边小店也有些眼红,但毕竟没有那王掌柜的大气魄。既然没有本事也就没有什么好嫉妒的,没有生意,在空无一人的堂中掌柜伙计们无所事事下也只能够待在那儿干着急而已。
这同福客栈内分为三层,在这最底层的大厅便是那些平民百姓们吃食的去处,虽然那通向上层的楼梯口内没有人去把守,但是那些百姓们却是自觉的没有一人上去,因为他们都是知道那上一层是那些富人们的聚集之处。所点的菜谱肯定也是会昂贵无比,在钱财这一限制下,整日里只关心自家中柴米油盐的一众平民百姓虽然向往但是却会更加清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他们没有能力之前也绝对不会去踏过那一步的。
而这第二层和第三层就是竖立着一排排的包厢,因为修建时特意用了那些昂贵的隔音材料,所以也不怕厅内的声响传到包厢里面,打扰到那些有身份的富人进食。因为同福客栈内只供吃食不供夜宿的规矩,所以才是会有两层的楼层足够的空间供出来做一些宽大包厢,倒也不怕这大厅被百姓们攻占之后不够包厢的事情发生。
大厅之内那些百姓们还在不断呼喝着伙计快些上菜,至于那些门口的做着活招牌的漂亮姑娘们,跟着这吃食比起来可根本就是不够看的了。更何况平民百姓难得下一次馆子,这一来还是把着全家老小给带过来的,在腰间被攥着的软肉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的威胁之下,那些个汉子只顾低头扒饭也是没敢往哪门口处细看一眼。倒是那些半大小子初识女人滋味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靓丽的身形,反而是有些转不开眼了。
此时胖胖的王琦站在阁楼之上眼望底下虽然嘈杂但却是充满人生百态的场景,没有一丝生意人因亏钱而感到的肉疼,眼中却是满带着笑意。这王掌柜也真不谓是得了客栈掌柜的称号,就地取材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下整个身子自然也是圆圆胖胖的。
撑着一张圆脸,好似没有看见那伙计们不断上菜而有些满头大汗的样子,王琦见着这些百姓们对于他的吆喝和与邻里街坊的谈笑声也是非常开心的,有时面对那些百姓的示意他也会把话大声的喊回过去,所说的一些也就是吃好,喝好的意思。本来这客栈开门做生意再加上暗中所要探得的一些消息,肯定是要人越多越好的,只有人多了各种各样的消息才是能够在那不同的嘴中说出来,以供他们挑选。
只有人越多,他们所说的消息越杂,离着王琦所要知道城内的消息也就是越近。至于这平日里所要损失的钱财,在王掌柜看来在那些富人手中赚取的钱银就是足够补充进去了。就算是损失一些钱财,但这客栈开起来时本的大意也就不是为了赚钱的,而且这还是能够赚取民意,不过付出一些钱财,这总的算起来可谓是赚大了。
本来朱元璋南下后,攻破了这庆元所要做的第一要事也就是拉取民意,以防城内混乱发生,以求城内最快的安定。而要是这同福客栈能够在大军到来之前就是能够夺取民心,到那时王琦在那些百姓面前再到朱元璋身前一站这就可是比着什么样的举动措施要管用的多。这些百姓虽然不了解吴国,但是他们一定会是信服以良善为名的王掌柜,只要他能倾向于吴国这些庆元百姓对于朱元璋的感官上第一时间内也肯定是会亲切许多。
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一层,面对着这王琦打上来的报告,朱元璋也是第一时间就赞许了他的这种行为。不但是口头夸赞这钱财资源上也是大力支持的,要不然这王掌柜才不过在这庆元开立客栈不过一年的时间,就是把同福客栈给做的第一客栈的位置了。有强力后台罩着,也是没有人前去捣乱、打搅过他。
深吸一口大气平复了一下现在的心境,颤着腮上的两瓣肉转过头,王琦对着身后的伙计吩咐道:“已经时过午时了,在这各处包厢内的贵客肯定是吃完了饭食,再去添上一些汤点就说是客栈之内增送的。只不过你们进去时得把耳朵给掏亮堂点,别遗漏了重要的消息。”
那一旁的伙计得了指令就要退下时,在厅下门口处却是发出了一声声喊骂之声,接着就有三两个瘦弱的百姓被扔进了厅内,压的一众来不及逃散的食客惨嚎不已。待看清了那来闹事的是一些粗鲁的方军士卒后,轻轻向后摆了摆手让那伙计下去办事,之后便是揉了揉那张胖胖圆脸,王琦仿佛就不是掩饰做作的自然的挂起了一副掐媚的笑脸,抬步便是向着那有些混乱的厅堂下方走了过去。
本来也就是一些军中的粗鲁汉子,怎的会有按规矩排队的这种事情在他们的身上发生?这次前来这同福客栈本来也就是为了找麻烦以图逮到机会搜查一番的,与其一些大老粗客客气气的一反常态的让他们引起警觉,那还不如拿出军中的秉行,直接大方明了的把着自己的意图告诉他们,我就是来找事的!你们这些掌柜、伙计要是安分一点还好,一但是要耍什么心计就别怪我手中的兵刃不认人了。
在这乱世之中生意要想做大做好,哪个商人身后会没有一两个强力的靠山?刘涣知道这同福客栈身后站着的人他是惹不起的,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最为焦急的时候了,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只是认为这客栈略微有些可疑,这些大兵就是会前来搜查,虽然到最后可能弄得双方面子上不太好看,但刘涣相信他是能够把着这混乱的局势最终给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待前面被军士给清空出了一条道路,这时刘涣才是满带笑意的步入了门中。方才因为是要实行例行搜查的事物,所以他是特意把那长袍给换了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只是穿到他瘦弱的身上却是少了那么一些肃杀的气势。
厅内的百姓可是不管那气势不气势的,他们只见门外聚集了那么多手持兵刃的兵士,之后又是步进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军。兵士素来都是不讲理的,一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要来吃酒的样子,那些见过一些世面会察言观色的百姓青壮连忙约束好自家的老人、孩子,防止他们吵闹一句从而惹恼了这些大兵。
虽然刘涣是土生土长的庆元府人,但是自少年进入军中有了条例限制,就是有空闲时间出营也是回家照看妻儿了,怎会有这时间出来花天酒地。加上这同福客栈也只不过是新开一年的酒店,这时也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隐隐有庆元第一客栈名号的客栈之中。
抬眼见着这客栈内四处奢华的景象,随时处处透露着财气但却是雅而不俗,每每有着让他眼睛一亮的饰物摆放在其中。只是望着那些个衣衫褴褛,有的在这个时候甚至还是在不断朝着口中扒拉饭食的穷苦百姓,也就是这些粗人、俗人给毁了这般美好的氛围。
刘涣皱了皱眉头,对着前方蹲在地上不断看护那些受伤百姓却是穿着绒衣为掌柜样子的人问道:“这同福客栈,可是你做的掌柜?”
在看了看那些百姓虽然口吐鲜血脸上吓人了一些,但那些个兵士下手还是有数的,并没有伤到他们的内脏肺腑。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是听见那将军的问话,因为从未见过这将官所以王琦没有说那些掐媚反而话反而是规矩的拱了拱手道:“在下姓王,名为琦,添为这客栈掌柜。不知将军何姓,来这同福客栈可是有何要务要办?”
确认那胖子就是同福客栈之中的掌柜,因为事情紧急刘涣也就不再废话浪费时间,而是把着一直攥在手中的两张画纸丢到他怀中道:“今日前来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与你,就是要搜寻这两人而已。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王掌柜的海涵了!”
里话外话都已经说尽了,刘涣也是不再看那胖掌柜脸上的反应,一招手便让着那身后手拿两张画纸的兵士冲上厅中去寻找那画中的两人。
摊开手中画纸,王琦一看画中两个水墨画得清晰的人儿眼睛之中顿时精光一闪,但仿佛是有所警觉似得又立马收敛而去。仿佛就是第一次观看一般,拿着两张纸细细一比对后拿着那张画着胖胖将军模样的画纸颤抖着问道:“这…这…可是方……”
还未等王掌柜那吃惊的话语说完,刘涣一个锐利的眼神下去止住他继续要说的话语,道:“既然掌柜的知晓其中厉害了就是不用把话说明白了,心中知道就可以了。事情实在紧急,只是这搜寻之事还是要全托王兄帮忙,找到画中两人,来日刘某一定会请酒赔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