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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腾称病,没有上朝。
吏部来报,太府卿患重病,命不久矣。
太后感念刘腾拥立之功,亲临建中寺刘腾府邸看望。刘腾假装着强撑病体,在被褥里向太后下跪。
太后看着刘腾憔悴的样子,不由得又勾起了他当年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的感恩,于是动情的说:
“太府卿只安心养病,我已吩咐尚药局,太府卿所用医药一律到宫中来取!”
刘腾假装感动的痛苦流涕,对着太后说:
“老奴对太后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如今老奴可能命不久矣!老奴死不足惜,但有一件事老奴思虑再三,如鲠在喉,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府卿对朕的忠诚,朕从未怀疑,太府卿但讲无防!”
于是刘腾用颤巍巍的双手屏退左右,低声对太后说:
“老奴听说龙骧府长史宋维是清河王一手提拔,此人与边关重将私交笃厚,近来书信频繁。据老奴线人报,意欲谋反,立清河王元怿为帝。”
太后一怔。半天反应不过来。好久才稳定心绪,平和地说:
“太府卿多虑了,清河王是当今天子的皇叔,断不会做这种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事情!”
“太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清河王掌管朝廷中枢,在朝廷和百姓威望厚重,位高权重,不可不防呀!从两晋到五胡乱华,有多少位极人臣的臣子觊觎皇帝宝座,历朝历代亲情在皇位面前不堪一击呀!”
太后怔怔地依然不说一句话。刘腾说的没有错。“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短命的南齐朝,从齐高帝萧道成开国,到齐和帝萧宝融退位,总计不过23年时间,令人唏嘘不已。
但她绝对不相信清河王会背叛她,在她还是十四岁报恩寺的小尼姑时就认识了清河王,他绝不会背叛她。她至今依然能背出他教她的《古诗19首》: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
见太后不吭声,刘腾继续说道:
“宋维由清河王一手提拔,最初由清河王推荐为通直郎,此后一路高升。此人并无德行,若不是老奴边关安插眼线在帐营,差一点都会酿成大祸呀!”
太后微微笑。
“太府卿只安心养病就好,朕自会调查明白!”当即下诏升刘腾为卫将军,仪同三司。
当晚太后便亲自查阅案书,审问宋维。宋维本一小人,浮薄无行,不感念清河王举荐之恩,反倒是收了元叉金银并许诺事成之后的种种好处,于是一口咬定清河王谋反。
而此时元叉早已派人包围了清河王府邸,只待太后一声令下,便会将清河王拿下。
雪下了一天一夜,天地间弥漫着肃杀之气,端坐在太极殿的胡太后将宋维告发的清河王谋反一案交由百官讨论,听取百官意见。
百官纷纷为清河王喊冤,斥责宋维小人行径!高阳王元雍起奏:
“当年彭城王元勰辅佐宣武帝元恪,封骠骑大将军,忠心耿耿,举国爱戴,备受好评。后因受宣武帝猜疑,为国舅高肇所害,是为我北魏朝千古遗憾!清河王品行高洁,岂能听小人一面之词就加害皇室宗亲!而且依宋维所言,老臣亲自一一查证,全部都是空穴来风!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