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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火红的骏马奔驰在广阔的尔朱川草原,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突然那马仰天长啸,然后四面八方涌出一片杂色的马群,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秋日苍茫的草地上滚了过来,成千上万匹马聚集在一起,呼啸奔腾。
尔朱荣就骑在这匹火红的骏马上纵马奔腾。
直到日落时分,尔朱荣才回到了大帐。
“郑俨,徐纥,这两个杀猪的,竟敢鸠杀国母!”
说完狠狠地将手中的马鞭扔在了地上。
“明公,贺六浑的上万大军还在上党待命,不如我们以“清君侧”为名挥师洛阳!”
刘贵建议。
尔朱荣沉思。
“没有皇上的诏令上万大军挥师洛阳,实为不妥,有谋反逼宫之嫌疑!”
元天穆说道。
“我夜观天象,日月近日频频同时出现在天上,视为凶兆!且连日里天象昏暗,明公若是不挥师东进,怕是宫廷会有血光之灾!就怕皇上会有不测!”
刘贵直言不讳。
尔朱荣依然沉思不语。
“夫君现在也是朝廷重臣,当今天子之国丈,且手握千军万马。若是贸然进京,假使皇上平安无恙,就怕夫君进得去,回不来。除非夫君有不臣之心!”
北乡公主从帐外缓缓进来。
“我们的公主还在皇宫中。只要我们在尔朱川草原,太后决计不敢动她一根手指。若是夫君挥师入帝京,若有不测,哪里还能护英娥周全?”
“公主所言极是!”
元天穆说道。
“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如我们千万军马擅自挥师洛阳,也怕引起天下群雄群而攻之,到时“名不正,言不顺”,为天下人所忌!”
尔朱荣深以为然,于是按兵不动。
胡皇后被鸠杀,元诩开始怀疑是母后所为。母子之间彻底决裂。于是不顾元子攸的反对又一次下密诏令尔朱荣火速进京。
然而遗憾的是送密诏的使臣被郑俨劫杀。第二次送诏出洛阳已被太后知晓,太后已做了防备,第三次诏书怎么可能送得出去?!
当郑俨手拿元诩“母后杀朕!”的诏书交给胡太后时,胡太后的心都在滴血。
她用颤抖的手接过了元诩的亲笔血书,“母后杀朕!”似一把尖刀剜得她心口疼。
“皇儿,你把母后逼到悬崖上了,你是一点后路都不给母后呀,你这是要置母后于死地吗?!〞
“太后,不能再等了!这血书若被天下人知道,太后怕您是连瑶光寺也去不了了!”
太后手握元诩血书的手还在颤抖,她知道母子之间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太后,一旦那尔朱荣兵强马壮到了洛阳,又有皇上血书为证,太后怕是您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呀。到时就是皇上也不能护您不死呀!”
郑俨进一步逼太后破釜沉舟!
“皇儿,你好糊涂呀,想那西汉董卓进京,废少帝,鸠杀太后,在长安实行恐怖政策,朝臣朝不保夕,百姓生不如死,汉室自此名存实亡。皇儿你是要让历史重演吗?!是你一步步逼的母后!”
太后肝肠寸断!
“太后,不能再等了!动手吧?!”
郑俨、徐纥跪地不起。
太后的脸色青紫,许久不动。
好久,喃喃地说:
“皇儿既不顾母后,母后也就顾不得皇儿了!”
二人见太后已允,密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