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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入座后,空着一席就显得格外的明显,即使那是离上位很远的偏僻的坐席。官莞原本打算在宴前提前和太后说明方柔生病的情况,或至少让长乐宫里的人先帮忙传个话,可是没想到直到宴会开始,太后和长乐宫的人才到。
官莞犹豫着,是等人问起再解释呢还是自己先说明。自己先提起的话也许能少些麻烦,只是此刻宴会已经开始,她说这话是否有些不合时宜,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楚天泽一眼就看到了在后面的官莞,她今日看着气色好多了,想来何平宁的药是有些效果了。不过那女人一脸比生了病还纠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官莞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还是先说明为好,省得给方柔招麻烦。至于自己,管不得那般多了。
楚天泽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官莞的一举一动。只见她吐了一口气,从座上起身行至殿中,对着上座的三人盈盈一福身。
众人看着官莞的举动满是不解,这宴就要开始了,这官美人是想做什么?楚天泽也很是好奇,这女人欲言又止了这么久,到底想说些什么。
“官美人,你这是做什么,懂不懂规矩!”贤妃对官莞这种‘疑似想引人注意’的举动很是不满。
官莞对着贤妃的方向微微一点头表示歉意,但并没有向她解释,而是转回身面向楚天泽这边,柔声道:“启禀皇上,方采女因身子不适今日未能赴宴,嫔妾代为通传。”
楚天泽一愣,就这点事儿?
还未等楚天泽回应,太后面带严肃地问道:“这不是应该事前就先和哀家知会一声吗?何故到宴会开始了才说!”
官莞早已想好了既不会太引人注目又差不多能将这事处理好的话,对着太后一福身,冷静道:“月宴提前到今日的消息,嫔妾是今早临时接到的,方采女住的泠雪斋较为偏远,更是很晚才收到的消息,是故不能赴宴的事来不及到长乐宫通传。恰逢嫔妾去探望她,想着正好可以到同安殿代为传话。只是不想,嫔妾到时并没有看到长乐宫的人。”
“既如此,何不一会儿宴后再说,为何又要在宴会开始时说这么不合时宜的话?”太后紧逼道。
“未能赴宴这样的事自然是该事先说明的,若到宴后才说,那便是违旨了,嫔妾既已应下了方采女代为通传,自是要依着规矩办事。”说着官莞屈膝跪下,低头道:“嫔妾扰了月宴,嫔妾知罪,请皇上、太后责罚。至于方采女的事,都是嫔妾未及时通报,还望皇上、太后莫怪。”
“起来吧,做得不错!”太后看着官莞,满意地点点头,“上回在长乐宫静坐,哀家就看出你是个懂礼守矩的孩子。”
楚天泽疑惑地看着官莞,看不出来,这女人还挺能说会道的,随即又觉得好笑,这么刻板守规矩的人,倒真是入了太后的眼了。
殿内众人看着官莞的眼神也不太一样了,虽说她这一席话说得不见得多聪明,都是些不经修饰的实话,可这不正是太后爱听的吗?
官莞注意到众人的眼神,有些紧张,心中默念:太后娘娘,你提句皇上嘛,你不是和皇上不对付吗?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啊。
好在,太后没让官莞失望。
太后冷冷地看了眼徐太妃,又看向楚天泽悠悠道:“这事儿也怪皇上,临时提前月宴,叫人怎么来得及准备?”太后本就不太同意为宁王办接风宴,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不得不妥协。现在官莞提出这件事,她自是要说两句的。
众妃嫔看官莞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心中暗笑,讨好了太后便注定着失去皇上的心,皇上、太后不对头这是宫里上下都知道的事,这官美人此举也不是很明智啊。
官莞舒了一口气,这就好。
楚天泽听了太后的话冷哼了声,这倒是他的错了?眼神瞥过官莞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心下了然,这女人是在那他当靶子?当下楚天泽更多的不是生气,而是怀疑,官莞她有这么聪明吗?
官莞悄悄抬眼看了眼楚天泽,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官莞也有些不好意思,为了应付太后和这么多妃嫔,她的话是故意那么暗指楚天泽的,希望他没发现她是故意的……
官莞回到席上,宴会正式开始。一通闲聊、恭维后,进入正式的目的,楚天泽让大家各抒己见。
易灵最是热情,率先道:“这宁王殿下久居北地,多年未回京,想必很是怀念上京的特色风俗、各色吃食的,臣妾以为,当日的接风宴上应当多做些风俗表演,多准备些精致的、最具上京特色的吃食。”
太后也是拿这个侄女没办法,自己开心起来从不会考虑自己这个姑母的立场,要知道她并不太情愿办这个接风宴的。
楚天泽也看着易灵,笑笑道:“灵儿,我看你是自己想看想吃吧!不过这个提议可以考虑。”
易灵看自己的心思被揭穿,吐了吐舌头,安静不说话了。
这样的宴会,平日里以贤良著称的贤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现贤良的机会,:“臣妾却以为,上回宁王回来,在上京呆了三个月,想来那些吃食、民俗表演都见多了,并不一定有很大兴致。臣妾听闻宁王殿下喜欢收集各类小玩意儿,倒不如咱们每人都为宁王准备些新奇的小礼物,到时候在宴上展示,比比谁的礼物最有心思?”
众妃嫔听到这个点子都点头道好。
官莞听完后也是发自内心的赞许,想不到贤妃娘娘还挺有想法的。
只有宸妃与众人的反应不同。宸妃听完贤妃话后先是疑惑地看着她,待看到她有些躲闪、不似平日里那般直视愤恨自己的眼神后,了然了,冷冷一笑。
“这个点子不错,要不就照这么办吧。”楚天泽点点头对着贤妃笑,却是转头对身后的傅宣道,“阿宣,这是你想的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