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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七章 故人两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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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可即便如此,织婆倒也觉得还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奇人异事,猥琐之徒,高洁之士更是数不数胜。

    丑陋的皮囊亦或是有趣的灵魂,织婆早就见怪不怪,可是听到那男人居然叫她“师妹”。

    其时,“师妹”两个字一出口,织婆霎时间就浑身一震,明显吃了一惊,强自振作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却不以为然,定气敛神,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着急回答织婆的问题,略一沉吟方徐徐道:“方才那白衣女子,你呼之为哑姑的,我看她长相清秀,身形娉婷,倒是和你有些相像,我猜这小姑娘是不是便是‘珊’?”

    织婆方才听到这土猴子喊自己叫做师妹,本就已经吃了一惊,脑中混沌,心中甚乱,如今听到“珊”这个字,显然再次受了打击,瞳孔圆睁,口里惊愕着“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男人见状朗声大笑起来,道:“我寻这织林实在是很久了。”

    “你……你……”织婆心中一紧,原本如同快刀的嘴却像醉汉一般,磕磕绊绊。

    “罗可……不可能……不可能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她嘴里喃喃道,但声音轻得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抬头一看,叱道:“你如果识相,就赶紧滚出这织林,我便饶你一命!”

    织婆言罢,还不忘往身后望去,回身确认看那哑姑是否还滞留在原地。

    只是她的辞令虽然严厉,但实际却早就色厉内荏,面色苍白,心神受到了打击,气息颤抖,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这土猴子,如今却转言说要他赶紧滚蛋,前后矛盾。

    就是外人也一眼看出,男人的一番话,倒是戳中了她的软肋。

    织婆当时心中急躁,不小心将“罗可”脱口而出,心中更是惊慌,又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方才说话前后矛盾,底气不足,立马赶紧补了一句:“若还是不走,我必将你缝在树中,让你知道什么是荣枯不灭,灵魂永不超生!”

    织婆一番话声音铿锵,当仁不让,只是虽然如此,织婆也只是口硬,心中却还是有万千疑虑。

    她暗自想道:“眼前这个人应该不会是罗可师兄的。几十年前,罗可师兄仍然年轻,当时虽然他也是爱玩天性,古灵精怪,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罗可师兄如今早就有了长进,应该更加成熟稳重,顾全大局,怎么可能还会如此莽撞贪玩……再说时隔多年……罗可师兄或许……或许早已成家也说不定……”

    想到这一节,她心中稍有些许哀愁,好像指间被针扎了一般,都言五指连心,只是这一针却不偏不倚,就扎在心头。

    她又抬眸看了那丑陋男子一眼,那三庭五眼,东歪西扭,别说是平平无奇,就连一样都没有可以称得上是普通人的样貌。

    再想当年的罗可师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虽说相貌仪表、修为咒法都稍逊古奇大师兄一筹,但也是众人之上。

    织婆垂头恨恨地想道:“眼前这个人,长相猥琐,样貌丑陋,最重要的身材如此矮小、可笑。此外,还在暗中以暗器伤人,自然是小人的行径,如此歹毒可恨的小辈,又怎么能和罗可师兄相提并论?”

    当下,织婆再也忍无可忍,怒而起身骂道:“奸贼,到底是谁派你前来微词的,我在此地住了了四十多年,有人误闯,我都一律杀了,不留活口,有些人就算临死,都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想不到今天你竟然自个儿前来送死,你倒是说,是不是内岛那几个老不死的用了什么幻术,差派你前来这织林的?”

    那男人大笑了两声,终于正了神色,道:“师妹,不是的,你想错了。其实他们早在四十年前就知道你躲在此地了。”

    织婆冷笑一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看看你这模样,也不会是什么正统的维京先民,若不是用了什么妖法,才进得这古镜之门来的?”

    男人道:“你我都心知肚明,如何才能进这织出来的林子。”

    织婆神情一愣,却没有接着男人的话说下去,继续说道:“奸贼,我看你就是走投无路,这时候才乱咬一气,胡言乱语,想蒙混过关。我的确和罗可师兄有数十载没有见面了,样貌或许也记得不真切。

    只是你也不看你自己这相貌,生得这般猥琐,冒充我师哥是实在不行。如果不是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事想说,早就杀了你!”

    男人苦笑道:“师妹,这四十年来,从未离开这幻境半步,却不知道苦厄岛样貌都沧海桑田,内岛面貌早已迥异。你又怎能知道故人们是否依旧如故呢?”

    织婆心中腾起一股火,怒道:“即便你真的是罗可,是古奇,又该如何,现当年先民抓我姊妹,大肆杀我科兹莫家的人,早就没有了同门之谊,那老不死的要是知道我多年隐居此地,早就派人来抓了,何必等到今日?”

    言罢,织婆面色一沉,凝神聚气,整个织林忽然起了一阵阴风,这风极轻,极透,好像是从静止的空气中飘然而起的。

    “咻咻!”

    其时,织婆左手忽然发力,一枚琅琊针在指间飞快旋转。右手的宽袖之间便猛然射出几道银丝,在静止的空气中阒然而起,金丝是痛饮仇敌鲜血的飞箭,银线是收割灵魂的缠绵之物,在透明的空气里,如两条无色的银蛇交织,直飞向那男人的咽喉部位。

    那线太轻了,太透了,好像绵软的飞絮,倏然飞到了男人的眼前。

    男人凝神一望,竟终于发现了这银线,刚要起身去躲。

    便听到“刺啦”一声,男人的脸颊划破了一道极深的伤,他还未喊出声,那血口子就淌下鲜血来,远远望去,那道大口子像极了男人的第二张嘴。

    男人吸了一口凉气,嘴唇微微一动“你……”就疼得“嘶嘶”直响,男人忍痛道:“你这女人果然狠毒,居然下手如此残忍……”他正要再说,却不料之后的银线也迅速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