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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有点怒了,问她:“你说什么?”
潘小姐看和尚发怒了,反而露出一丝笑意:“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妨告诉你们,今晚子时之前,你们还有一次机会能找到地宫入口。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你们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我可以考虑带你们进去。”
和尚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牂牁的雨季马上就到了,我想这点你心里清楚。天坑底下是一条干涸的地下河道,只要明天雨季一到,关子岭地区所有的地下暗流就会涌进这条河道。短短几个时辰,河道就会重新蓄满水。”
“地宫的入口,就在河道内某一处。只要河道内的蓄水超过一定程度,到时地宫的排水系统就会启动,入口也会关闭。牂牁的雨季长达数个月,河道的积水处理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一旦你们错过这次机会,再想进地宫,至少要等两年时间。”
潘小姐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想起来,之前那个向导确实提到过牂牁的雨季即将来临。当时我跟和尚都没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真是蠢得要命。
和尚此时表情凝重,似乎在判断消息的真伪。
“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那你告诉我们入口就在河道内,就不担心我们把你留在这儿,自己去找?”
潘小姐仰着嘴角,不在意道:“我既然告诉你这个消息,那我就有十足的把握确信,你们找不到地宫的入口。至少没有我帮你们指路,今晚子时之前,你们绝无可能找到入口。”
和尚沉声道:“你也太小看我和尚了。你这么说,无非是想让我们把你放了。”
“放了我,对你们、对我都有好处。”
潘小姐看和尚有点动摇,就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顺便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上山之前,请的那个向导,其实是我安排进去的。”
她这话一出,我跟和尚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她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两个人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急忙问她:“你说那个向导,是你安排的人?”
潘小姐似乎料到我们两个会是这种表情,脸上露出一丝诱人的微笑:“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连关子岭都进不去。”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跟踪我们?”
和尚分析的很透彻。如果那个向导确实是潘小姐的人,那也就是说,我们这一路的行踪,其实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潘小姐道:“不不不,这点你想错了,你们没那么重要。我们需要的信息在韩世昌手里,他才是我们追踪的目标。而从南阳到牂牁,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我顺便再告诉你,抓你们的那天夜里,我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韩世昌。不料让他看出了破绽,侥幸逃了。反倒让你们两个做了替死鬼。”
“不过,韩世昌这人确实有点本事。他早就想除掉你们两个,但不想自己动手,所以就借此机会,来个借刀杀人。”
和尚被潘小姐这番话气得脸都紫了,大骂道:“韩世昌这个老贼,竟然玩阴的。老子非宰了他。”
而我这时才彻底明白,那天夜里韩世昌和那个师爷说的那番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你把这些告诉我们,有什么目的?”
和尚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继续问她。
“目的其实很简单。我把这些事挑明,是想让你们明白,韩世昌才是我们跟踪的目标。而当初害你们陷入绝境的人,也正是韩世昌。”
和尚就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还是那句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们两个,现在还活着。而且据我的了解,韩世昌原本就有来牂牁的打算,他之所以会带你们过来,是因为你们手里有一张关于夜郎王地宫的佛卷。而那张佛卷并不完整,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其中最关键的一部分,就在我手里。”
和尚道:“不可能,你的东西我都找过一遍。佛卷要真在你手里,我怎么没找到?”
“佛卷我在来牂牁之前,就已经烧了。不过破译出来的内容,我记得很清楚。包括地宫入口的位置,以及关于夜郎王轮回转身的一些解释。”
和尚开始显得犹豫起来。
“不行,我还是有点怀疑。这是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们俩个得商量商量。”
潘小姐随意道:“随你们,不过我可事先提醒你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和尚把我拉到一旁,低声问我:“常山,你感觉她的话,可不可信?”
我想了想,说道:“能信但不能全信。向导和佛卷应该是真的。其他的,我也不敢确定。不过韩世昌确实有问题,当时我就已经发觉,不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跟你说。”
和尚道:“我也感觉她说的有问题,但一时间又找不到破绽在哪?这女人确实厉害,老子已经被她绕进去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韩世昌那个老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放了她倒也没问题,我们多防着她就行。可我就担心,这是她给咱俩下的套,防不胜防。”
“常山,你现在还比较清醒。你说,到底放还是不放?”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思考再三后,决定道:“放。从私心来说,我师父跟决明可能已经进到了地宫,我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机会。如果不放她,万一到时我们真没找到入口,我也不想让你埋怨我两年。再者,退一步来说,我就不信咱们两个还斗不过她一个女人。”
和尚考虑了许久,点头道:“行。这次就听你的。我也不信这个邪,看她究竟有多大能耐。”
决定之后,和尚就把潘小姐手脚上的绳索都给解了。潘小姐站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腕,就对和尚道:“算你们识相,我的装备呢。”
和尚在一边装糊涂。
“什么装备?不是都在你包里吗?”
潘小姐瞥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跟我一个女人,你们还要玩这种无赖的把戏?”
和尚急忙把那连射短弩藏在身后,摇头说:“这个不行。你这些箭头可都是喂过毒的。鬼知道你会不会对我们下手。我得提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