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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武功早就进入了封刀挂剑时代,而这一段时间在许多人的记忆中却是一段空白。
不再武器随身的武者,他们的能为更加隐蔽,即使是明眼人也很难看出深度。
周末,薄暮,明天全公司放假,今晚不加班,气氛难得地安静。员工们各有各的自由,罕得有人还在饭堂左近逗留。
钟悬放松自己,将心灵调整到最空灵的境地,以漫步来散发身心的紧张和略微的疲惫。
他选择洗碗槽外这一小块湿滑的混泥土地面,最少也有十条充足的理由,其中之一就是这里留下的人气旺盛,只有到了他这样的武境,才能明白现化修炼的人气,比古代修炼的灵气还要紧。现代修真的人群,绝大部分已经进入了都市。不仅仅是因为“大隐隐于市”的大道理。
用人气修炼,是现代修真的最大特色。
其中的讲究,各有不同的侧重,比灵气修真还要纷繁杂乱。
另一条理由是在这里发散掉自己的独特气息,被同类修炼人类察觉的机率更低。
隐,一直是真正修炼之人的不变主题。
今天似乎有点特别,他才走到五十步,心境就特别空灵,有了以往走上一百步的成绩。
不对,他敏锐的灵觉给了自己提示,这附近不止自己一人在利用人气,才能连环境都变得更加灵动。
就是此时,他听到了从饭堂中传出的感叹:“刀啊!”
钟悬的心弦嗡地一个激灵,神经同声回应绷紧,他凝神谛听,“这么久没有真正动用,你是否老了。”
“慢,你这一激灵是怎么来的,你想过没有,这可能就是你突破的契机,是不是那一声感叹太特别。”
“这点我想了很久,也将他那一声感叹用尽方法分解剖析,也与常人无异,但它就是激发了我的本能,可能是他说的那个刀字,透露出来的切切深情,引起了我的共鸣。”
“这共鸣的本能有大用,你要钻研下去。”
“我有种很久远的感觉,把握不定,不知能不能说清楚。”
“你试试。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诉说处吗?我们来分析分析。”
“我感觉,他那一声叹息就是一种唤醒,而那一个刀字音,就像是打的一剂强心针,我受到的不过是一点余韵。”
“一声叹息,一个刀字,余音就能让你一个激灵,你遇上了高人。难道他是在唤醒——刀?!”
“对,就是刀,他自己的刀。不过,”钟悬郑重地说,“让我一个激灵的,不是余音,我非常确定,不是声波,而是那种韵律,所以一定是余韵。”
“韵律?”
“他的那一声叹息,触动了我久远的记忆,是我开始修炼后就逐渐抛弃了的东西,那就是诗!虽然我不懂得诗,但我就是非常肯定,真的是诗,只因舍诗之外,再无其它。而且他那一声叹息,还是诗开头的启承转合四步中的首步‘启’的韵律。”
“以声传韵,以韵传情,以情催刀,情之所至,继而刀醒?刀醒又如何?这一点很有启迪作用,我有感觉了,由此引发的灵机,可能帮助我很快就突破到后期。要是能见上他一面,切磋攀谈,我就会有十足的把握去突破。”
“果然是如此。我比你幸运得多,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突破到中期。”
“一声叹息,一句自语,就能令两个人突破一重新天地,这是少有的奇迹啊。他若得知有此奇效,不知有何感想。好了!你继续说下去吧。你半夜来找我,必有大事。”
“我用神而明之的心神之术,滤过干扰,专注于饭堂,仔细分辨,才听到一片段极细微的声音,就如同拇指轻轻勒过崭新的厚厚的平装书楞角处的纸页,书页从指肚部位匀速滑过又自动叠齐的微音。我用尽听力,还用上了‘慢慢倒来’的心计,仔细回想,也只辨别出那是那是三百多页,但我确定不了是三百几十几。”
“这段微音,有多长的时间?”
“这倒能确定,我的生物钟记着,是四十点五六秒。”
“明确了时间就好。你该去查查是什么东西在响,还得弄确切是三百几十几,且慢,你就没有听到别的振动发吗?”
“绝对没有。”
“我也这样想。”
“我顺势坐到台阶上假寐,实际上却静如石头,不散发一点气息,生怕干扰到饭堂中那人的动静。”
“糟!你这一来反而露出了形藏,以饭堂中那人的能为,一百个肯定已经察觉了你的不同寻常。到底还是经验不足,你应该像常人一样。”
“我也很快就意识到了,不过再纠正就是画蛇添足。只一忽儿,饭堂里就有了响动,一切如常,几分钟后,他就锁门走了。果然是他,新到不久的大厨子,他就跟常人一样,察不出一点点修炼中人的气息。从常人的角度看,他与常人也有所不同,像是饱读诗书,又常年劳作,这两宗古今不同的气象显现在同一个现代人身上,实在是罕见罕闻。”
“他虽然才到不久,员工们倒是很喜欢他,都说他厨艺好哩。”
“你们保安部的种种布置,对我来说形同虚设,他走后五分钟,我立即进去,直奔我心神锁定的地方。我是一惊,再惊,大惊,后来,更是惊恐不安,这才会半夜赶来见你。”
钟悬说到这里,情绪又开始震撼,不能自持。到了这个人面前,他必定要把负面情绪发散出去,不能在自身留下丁点痕迹。
华旯并不是立即出手,他看准时机,直到钟悬的情绪如同秋意落尽冬已来临的那一瞬,才前额对上钟悬的前额,一腔暖流透穴而入。钟悬只觉得自己空空的的上宫之中吹来一阵阵暖风,熏风过处,春回大地,很快就舒泰起来。
钟悬回复了俊朗从容的神态,华旯才端正坐下。他指点说:“悬子,心惊是常情,只要惊而不悸,恐而不怕,就算不得负面情绪,明白了吗。”
“旯哥是说,刚刚宣泻负情绪,可以省下一半?”
“对你来说十分之一就够了,要是我,是百不失一即可。到了圆满高手,只需万中‘无’去那个一分即可,那真是一念之间天地变,由反拨正,不过翻掌之间。”当然这里说的天地变,是指内在的天地。是练功修真修持自我情绪的法门。
“好啦,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震惊?”
“萝卜!一节红萝卜!”
“红萝卜?红萝卜能杀人?”
“杀人算什么?小菜一碟尔。这也是一节菜,却端的非同小可。”
饭堂那么宽,里面林林总总的物什不可胜数,但刚一进去,钟悬就被那节红萝卜所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
远远看上去,红萝卜并不出奇,但那股气息太浓郁了,还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强势。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东西!
走得越近,看得越分明。薄暮的微光中,一节光洁圆润的红萝卜静静地安卧在砧板上,如少女刚从被窝里伸出来的粉臂,新鲜嫩气蕴含着无尽的神秘,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息,就像是与钟悬前世有约,只等他的光临。
钟悬小心地伸出他那非同凡响的食中两指,用指尖最敏感的指肚以片羽飘落水面的柔和淡淡一触萝卜的表皮。
“好冷!”他条件反射地一缩手。不是那种坠入冰窟的冷,而是那种心惊胆战的冷厉,凶厉而锋利。
刀锋冷!钟悬也是高手,他略一镇静,指功引发,齐长齐粗的两指坚如金钢,指尖再次从这节红萝卜上拂过,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他果断地一按,红萝卜变长,端倪初显。
红萝卜不再是完整的,它已经被切成片片了。
萝卜被切不奇怪,切片切丝切饤都很正常,老是不被切才是不正常。只不过它与常人切菜不同,它向上的一面是切开的,靠砧板的那一面却还有一层薄薄的皮是连着的。没有一刀是切透了的,这一节红萝卜也就是全部相连在一起的。
钟悬立即收手,仔细观察,那节红萝卜目测有三寸三长,他吃了一惊,那人竟然在这么短的一节菜上切出了三百多刀,而且刀刀都用上了剁、收两种劲儿,而且要恰到好处,才能刀刀都不切透,尽管萝卜通体的粗细并不同,留下未切透的那一层皮,厚薄才能都是一样的。要做到这一点,最少也是五段刀手的水准。
钟悬再想,那个动了三百多刀,仅用了四十秒多点,每秒钟出了八刀左右,而且他下刀没有发出别的声音,只有刀切萝卜的微音,这还是他有特殊听力,又特别留神才能听见,这就至少要七段刀手才能做到了。
钟悬被这个推论吓一大跳,七段七段,天下罕见,岂是毫无瓜果就能见上一面的?
钟悬进一步寻思,他出去时我看到到时他穿的是宽袍大袖装,以大袖挥刀,没有袖风,这是刀法已达到了无影无声的境界了呀,而且还要快如闪电,刀刀极匀,才能把每一寸分为一百片左右。红萝卜的每一片其虽然还不必如纸,但也只有两三张纸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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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未见刀,已出鞘,刀锋冷,鬼神惊。您的每一收藏每一推荐每一点击,都让沉舟万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