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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小武沉吟片刻,大概整理了一下思路,“你可知道这江湖上身价第一的杀手寒越?”
杀手?寒越?她摇了摇头,寒越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豆岚提起过,亦未曾听其他人说起,但这与玉佩有何干系?“难不成这玉佩的主人已经被那杀手……”岑可宣忽然惊颤出声,心口仿佛被千斤重锤击中,慌乱无措间,脑中一片茫然。81中文网
“不。”小武摇了摇头,“这玉佩恰好是那杀手的随身之物。”
“等等——”她有些急迫地打断他,“你说这是他的随身之物?”
小武有些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是贴身放的,应是极重要之物。你知道寒越的身价有多高吗?他将这东西看得如此重要,想必也价值连城……”他说到这里,还不忘给这玉佩贴金,以便卖个好价钱。
岑可宣已无心听他的其余废话,只觉得一时间万千思绪无处宣泄,胸口闷得厉害。稳了稳混乱的心神,这才盯紧了小武的眼睛,有些迟疑又有些急切,仿佛压抑着什么一般开口问道:“那杀手多大了?真名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你能不能一个一个的问?”小武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见她神情紧绷,眉梢间尽是紧张,他本是极聪慧的人,方才听说她要买这玉佩,也没太多在意,此刻仔细瞧见她的神情,立马猜到了这玉佩想必和她有什么重大的瓜葛,这才正色道:“恩,具体多大年龄不太好说,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至于相貌,倒是十分俊朗。”他瞥了瞥岑可宣,不大愿意地说着,但见她面色凝重,他尴尬地咳了咳,又继续道:“总之呢,眼神冷冰冰的,你知道,做杀手那行的,一般都那副样子,毕竟手上无数条人命,沾满了血腥……”
他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岑可宣的心便跟着他的话语逐渐下沉。二十出头,哥哥长她五岁左右,如今算来,恰好二十一二。至于相貌,分别时哥哥才十二岁,再怎么说,都勉强还是个孩子模样,如今已经长大成人的他,又会和幼年时有几分相似?她实在不敢保证。只隐约记得,小时候许多婶婶总爱夸哥哥生得好看。
但有一点,她记得很清楚,那便是她的哥哥岑子非,一直是一个温暖如风的人,这也是这么多年她依旧疯狂思念他的原因。有些经历即便遗忘,感觉却依旧是存在的,且愈久弥新。那样的他,怎么会做了杀手?又怎么会像小武说的那样,眼神冰冷?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
她定定地看向小武,静默半晌,声线恢复平稳,一字一句地道:“那么,他的名字呢?他的真名叫什么?”
岑可宣此时的心理很矛盾。她苦苦寻找的人眼看有了线索,她既兴奋又忐忑。他既希望小武所说的那个杀手便是哥哥,因为这说明岑子非尚在人间,也许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同时她又隐隐希望不是,因为她不知如何去面对这样子面目全非的他。她已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和表情去接受小武的任何一种回应。
在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想,缭乱的心如柳絮般四散开去,却又收不回来。
然后,她听到了小武的答案。
“不知道。”他有些鄙视地看着她,“杀手的底细都是极为保密的。若不是我恰好撞见他做了一桩案子,我也不可能知道他就是那杀手榜上身价第一的人物。”
岑可宣愣愣地看了他许久,最后,轻轻地垂下眼帘,不知为何竟然一瞬间松了一口气。“我们出去吧,你不是没银子了吗,我请你吃饭。”她终于冷静下来直视着他,眼神已经变得异常坚定,“然后,你从头到尾慢慢跟我说一遍。”
上午时候,街上并不是十分热闹,只三三两两的人在路上走动。洛阳作为繁华的大城市,各类店铺鳞次栉比,以脂粉字画类的店铺居多,酒楼位列其中,建造最为繁杂浩大,一排灯笼齐齐挂列,灯布上是浅淡的水墨画,或店铺酒楼的招牌名字。白日里,这些灯笼并未点燃,但只是远远瞧上一眼,也能想象夜间千万华灯的繁盛之景。
小武显然是兴奋的,瞧见一家脂粉店,便要进去,说是带给自家姐姐。岑可宣哪有心情去追问他哪里来的姐姐,只麻木地点点头,实在没兴趣同他一起进去,便站在原地等着,料想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太阳逐渐升高,她终于觉得热,腿也有些软,于是一会捶捶腿,一会用手在耳边扇着风,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顾盼之间,便瞧见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背着一柄长剑的年轻男子,神情漠然,正握着一袋药物从药铺里出来。他有着一张如刀削般凌厉的脸,轮廓分明,给人一种近乎孤绝的意味。
那男子并未注意到岑可宣,形色匆匆地拐个弯进了街口处的一个小巷子,霎时间便见不到踪迹。
那人令她想起了许久不见的楚离,不知为何便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小武已经笑眯眯地出来了。荷包里揣了新买的东西,神神秘秘的,也不给岑可宣看。岑可宣心中有事,哪还有心情追究。
街道的尽头有一家稍显大气的酒楼,两人上去后,岑可宣特地要了楼上较为清静些的雅座,以便隔离众多的繁杂人等。她任由小武点了几个想吃的菜式,甚至还叫上一壶上好的酒,可谓是有求必应,直至他满意为止。毕竟比起哥哥的下落,这些花费都算不了什么。
然后,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在一顿饭的时间内,岑可宣大致听完了小武那可以算得上是断断续续的描述。从他的讲述中,这件事的始末要追溯到两个多月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