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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孝铭晚上回到詹事府,侍从过来报告:“北俱那里有消息传来。”
朱孝铭急道:“什么情况了?”
侍从将电报呈了上来,朱孝铭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林群风走上前来笑道:“定是调查出什么来了。”
朱孝铭笑道:“副省长徐从文和民政厅的厅长已经请辞了。”
林群风有些担心道:“只是这样大规模的调查是不是会让北俱的投资环境变得恶劣。”
朱孝铭不放心道:“不好说,而且现在调查委员会的调查也受到了许多阻碍,下一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还不好说。”
“委员会里边大多数是爱国党的资政,怕是最后会压住很多事情的。”林群风也是不放心。
朱孝铭笑道:“这也没办法,爱国党派出这个委员会的目的就是在第一线将问题解决掉,而不至于影响到京城来。”
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适可而止,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往往不会得到大多数人的喜爱。
黄成忠看着今日收集来的材料,调查委员会已经来了北俱十几日了,一直都很忙碌。一同前来的都察部已经传讯了很多人,很多人都在传讯后被暂时留在这里。
黄成忠看着涉及的人数众多已经是有些头疼了,大批的民政厅和产业厅的人涉及其中,大量瞒报甚至是漏报事件让人触目惊心。只是如果这些东西都曝光出去,内阁会遭到巨大的压力。委员会中爱国党占了5人,民主党占了3人,忠民党占了1人,所以还是以爱国党资政的意见为主。
一到达北俱,黄成忠就宣布要统一行动,不允许各位资政私自进行调查。黄成忠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在他的视线内,好掌握住调查的主动权。不过很多调查材料也在他这里被他隐藏了起来,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将事情压在北俱,绝不能让这件事牵连到京城里的诸位。
黄成忠对于民主党的几位资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对忠民党的资政李子旭却是很忌惮,这个李子旭在资政院的绰号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了——“小蛮牛”,这个绰号的由来是在今年夏季一次资政院会议上,李子旭把阻扰投票的爱国党资政一头顶贩,太子殿下听闻之后笑称,真是一头小蛮牛。
这到让李子旭得意洋洋起来,就算别人当面称呼也是浑不在意,甚至有时四处宣称这是太子殿下对自己的认同,这也让朱孝铭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李子旭做事看似莽撞,却及有分寸,黄成忠知道他跟忠民党北俱党部已经接触上了,虽然严格来说委员会的人是禁止接触跟案件无关的人的,但是黄成忠无法用这一条来约束李子旭,大家心知肚明,你来了这里不找自己的组织根本就没法开展工作。
李子旭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看着今天的材料,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看得材料已经是黄成忠删选过的了。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人多,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从正常途径来获得自己想看的东西。
民主党那几个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调查上,他们整天私底下商量着下一次民主党中央
局会议上的斗争会发生在谁身上,自身难保之下自然不可能为了别人的性命而去奔波。
李子旭苦恼地将材料仍在本子上,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思索了很久依旧没有头绪的他点燃一颗香烟走出了办公室,一干工作人员依旧在大厅里忙碌着,几个爱国党资政则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着茶聊着天。他抽着烟走了过来,爱国党的资政葛信笑道:“李资政来,喝杯茶休息休息。”
“哈哈哈,我到想尝尝葛资政有什么好茶。”李子旭半躺在沙发上道。
“还请李资政品鉴!”葛信笑道。
“嗯!好茶啊!”李子旭称赞道。
“过奖了李资政。”两人互相称赞下隐藏的是互相的戒备。
“葛资政,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回京啊?这地方太没劲了!”李子旭抱怨道。
“李资政,什么时候会去得看咱们案子调查的情况,谁也不好说啊!”葛信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道。
李子旭笑了几声随即陷入了沉默,几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
李子旭坐了一会就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如何才能获取有价值的证据好给北俱致命一击。
忠民党北俱省党部的人在第一天委员会开发日的时候已经来过了,并没有提供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以前自己在京城看到的东西,现在需要的是直接指向丁开云乃至是内阁的证据,现在徐从文辞职后被都察院扣押,显然爱国党就想到此结束。李子旭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起韩彬临行前的话,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要把北俱这一干草菅人命的官员通通送进帝国的监狱里。
第二天一早,起了个大早的李子旭来到了院子里散步,他一边走一边继续思索着对策,内心已是心急如焚。
用完早饭后他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就来到了放置文件的地方,抽着厚厚的一摞文件看了起来。李子旭一页一页地认真看了下去,前些日子皆是一些小吏将情况汇总交给他们这些人看而已,而现在他亲自查看还是看出了许多东西。
他看到了调查的几家工厂的笔录的时候发现中间有一些根本前后不连贯,他略微思索就知道肯定有几张被人抽去了,而且来不及修改。这就说明随行而来的人中肯定被爱国党的几名委员所收买,不然没有人感冒着这个大的风险。自此几日,他就在自己办公室内一步未离开,就连吃饭都让人送进去。他的举动让黄成忠很是紧张,毕竟这么大的案子一旦出了什么纰漏那天可能就是被抛出去了。
终于,黄成忠按耐不住来到了李子旭的办公室。“李资政,这几天难以见着了啊!”黄成忠笑着坐到了沙发之上。
“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查案,自当勤勉,不敢有丝毫懈怠。”李子旭说话间依然在翻阅文件,并不时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黄成忠被李子旭的话说的有些不自然,他努力坐直了身子试图看清李子旭写的什么东西,但是离着太远,几番努力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李资政,咱们的
报告快完成了,你看什么时候你去看一看草稿,有什么需要补充完善的地方吗。”黄志忠此刻心里更是有些忐忑,李子旭那稳如泰山的模样着实让他有些摸不上他的套路。
李子旭送走了黄成忠厚从自己的抽屉中拿出了几张纸,李子旭看着上面的内容,这是他在翻看询问涉案人员时候的笔录的时候发现少了的那几张,他晚上偷偷地找到了随行而来的都察部工作人员一顿威逼利诱终于从被抽掉了的文件中找出了这几张关键的文件。
上面的证言证实了丁开云确实知道几个企业存在着伤亡瞒报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加以干涉,而是叮嘱徐从文等人他们将事情压下去。只是这些证据并不能牵扯到京城,这让他有些不甘心,他肯定其中的这些企业跟京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没有证据他却也无可奈何。
调查委员会已经结束了调查,最后几天要到涉事的企业看一看,前些日子也只是将人传唤进行询问,这一次要到各地实地查看一番,好最后完成调查报告回去跟资政院汇报。
李子旭一路上眉头紧皱,沉默不言。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自己不能在这几天内找到新的证据,怕是这一次就要功亏一篑了。
李子旭不知道的是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忠民党北俱省主席周朝军也是寝食难安,四处查找希望获得更多的证据来指证丁开云却一无所获,他其实很想知道是谁将消息透漏给太子殿下的,他知道告密之人肯定会有更多的把柄,只是没有都放出来。
韩彬也多次发报给周朝军询问进展,因为韩彬不能给李子旭发报或者写信,因为这会被外人看到试图影响案件的调查。周朝军正在坐办公室里看着报纸,秘书敲门进来悄声道:“主席,咱们的人好像找到一些东西。”说完他将一张报纸包着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并将其打开。
周朝军顿时闻道了一股子刺鼻的汽油味,他满脸烦气道:“这是什么东西?”
秘书拿出一本烧的已经面目全非的本子道:“主席,这是一本爱国党北俱党部电报室电报的复印本。上边有些电报有可能对我们有用。”
周朝军闻言有些震惊,“哪来得?”
“主席,说起来这事可是有些传奇。”秘书不紧不慢道,“咱们的几个人一直在爱国党党部门口晃悠,刚刚天黑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后巷想放水,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后门出来,怀里抱着一打文件扔进了垃圾桶,随后还点燃了火,为此还倒上了一点汽油。可能有事,匆匆离开了,咱们的人随即冲过去用土将火扑灭,翻出了这东西。”
“嗯,等这事过了得好好嘉奖。”周朝军没有抬头,而是仔细地看了起来。当他看到有丁开云的签字后终于笑了起来,心道,丁开云啊,真是老天开眼,你也有今天,就这上面的内容足够让他滚蛋回家了,甚至下半辈子都在牢里等着老死吧。想到这里,他甚至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一抬头看到秘书正盯着自己看随即脸色一正道:“从这件事情上我们也要反思,以后要加强文件和电报管理。切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