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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正是晌午,封村后面的山林深处飘来一股烤鱼的香味。
图门青恢复平常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冷眼看着鱼被火烧焦,撤回插着鱼的树枝,用手撕一块嚼了两下又吐了出来,忙扔下鱼跑到湖边漱口,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怎么这么难吃?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呀。”
湖水清澈见底,却不像他们之前看到的那样,而有涟漪,有水波,扔进一颗石子会听到咚的一声。
简天元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就要清醒,从湖底的密室出来,图门青就把他扔在了湖边的树下没再管过。他挣扎着睁开眼睛,被树叶缝隙透出来的一道阳光刺了一下又闭了回去。呻、吟一声,翻了个身,靠着大树坐了起来,先是闻到一股焦糊味,哑着嗓子说:“你在弄什么?”这一说话觉得全身散了架一样地疼,尤其是胸口,连喘气都疼得厉害。
图门青没有回答,从架子上取了另一条鱼递给他,简天元看那上面焦黑的看不出一块好肉,哪里是烤鱼,整个就是黑炭,下意识地摇头拒绝,说话的声音更是虚弱几分,就像随时要昏厥一样,转换话题说:“咱们怎么出来的?”
见他不吃,图门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轻一抛,烤成了黑炭的鱼连着树枝一起扔进了湖里说:“我抱你出来的。”
这个“抱”字用的微妙,就算图门青说话语气再平淡,简天元万年装逼的厚脸皮也羞涩地红了一下,不过脸太脏,完全看不出来,他轻咳一声,震得内脏生疼,缓了缓才说:“不是那意思,我是问,我晕倒以后还发生了些什么?”
图门青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说:“我喝了龙髓,然后抱着你出来,然后就没了。”
简天元:……。觉得有时和图门青交流起来还是挺费劲的,尤其是他不好好说话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他话里的重要信息,也顾不得伤痛,激动地问:“龙髓?就那个小瓶子里的?”
图门青点头。
“喝了?!”
“嗯。”
简天元声音又提高了几分,一定听不出来是受了重伤的人,说:“你喝了?!”
图门青懒得搭理他,干脆冷着脸不说话。谁知简天元挣扎着起来,抓住他的肩膀像是关心家里不懂事的孩子似得说:“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龙髓那玩意普通人沾上一滴就会自爆,你竟然喝了一整瓶,就你这小身子板,还不得给烧成渣渣……”
图门青听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冷声插话说:“那是我的龙髓。”
简天元像是没听见,嘴里还是没完没了地念叨,突然张着嘴发不出声来。
“我就是那条被抽了髓的龙。”说完,看了简天元一眼,解开他的禁制。
简天元闭上嘴,半天脑子没绕过弯来,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上身?”一边问一边默默向旁边挪了挪。
“不是。”
简天元又挪远了一些问:“夺舍?”
图门青摇头。
简天元吞了口口水说:“穿越还是重生?”
图门青这次没有摇头也没有出声,而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瞅得简天元又默默地往回挪,看他这个样子,心情又好了几分,但还是一张冷脸说:“转世。”
“哦。”简天元艰难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靠着大树休息,这么来回一折腾,伤口疼得从牙根往里抽凉气,反正周围也没别人,直接解开胸前的扣子查看,这一看不得了,只见胸口多了一条伤疤,还能看见伤口处的血肉,他仔细回忆着之前所有的事,不记得胸口受了这么重的伤,那只可能是自己昏倒以后发生了什么。
简天元抬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图门青,在心里想着措辞,最后谨慎地问道:“我昏倒以后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我还受了伤?”指着胸口的伤疤给图门青看。
图门青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平静地说:“那是我弄的,之前把你心脏掏出来看看,后来又给你装了回去。”这语气就像在说,我借了你们家酱油一下,又给你放了回去一样。
要是平时,简天元这会儿肯定暴起教育熊孩子了,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只能把火气和着唾沫咽到了肚子里,想着不搭腔不太礼貌,显得对老前辈不够尊重,就哦了一声,这事算是了了。
随后谁都没有再开口,两人就在一种近乎尴尬但又无比和谐的气氛里各自想着心事。简天元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图门青,但他没胆量开口,只得把话在心里掰开嚼碎了,然后提炼整理出一套简短又客气的书面语,还在心里罗列起了一二三四,分好主次,以免遗漏什么重要的事。
还没等他准备好,图门青像是知道他心事一样开口道:“第一,我来将军冢是为了龙髓;第二,我不杀你;第三,因为我的龙珠在你右眼里。”
简天元就像是刚点着,正是斗志满满的时候被一场大雨浇熄了的火炮,准备好的话全烂到肚子里了,但好歹理清了一些头绪,祖传的还魂珠原来是图门青的龙珠,怪不得需要靠邪气供养。把图门青的话反复咀嚼了几遍,正要开口,又被图门青抢了话头,只听他说:“我一开始就知道在你右眼里,不会杀你。”
听了这话,简天元放心很多,当即就要接着问,只听图门青又说:“也不会拿走你的眼球。”
这下子简天元是彻底放心了,他一放心就不由得随性起来,抢着说:“让我说句话!”
图门青这次没有再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简天元终于找到了主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你就是简家记载的那条龙?”
图门青点头承认。
“你和简云深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被抓住的?”
图门青霎时变了脸色,天空中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竟然在湖中心卷起了漩涡。树叶子像刀片一样擦过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此时此刻简天元能充分感受到他的怒气。
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怎么这么嘴贱!正在考虑是要装死还是跪下认错的时候,风却突然停了。只听图门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深深地恨意:“简云深吃了我。”
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饱含的怨恨令简天元浑身一哆嗦。看来简云深御龙这事并不是传说中那么简单,其中有多少弯弯绕绕怕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简天元盘算着事,等把自己劝明白了,才发现图门青只回答了一个问题,至于怎么被抓这事儿连个字都没提。
想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简天元本着不揭人伤疤的好意,措辞委婉地就想劝慰劝慰这个年轻的老前辈,却被一个巨大的*飞扑到怀里而截住了话头。
来的正是变回原形的石特,压得简天元直觉自己得断好几个肋骨,连呼痛的力气都没了。
还是图门青把他救了出来,只听他说:“让开。”
石特浑身狗毛全都竖起,当即就从简天元身上退了下来,讨好的对着图门青摇着尾巴然后卧在地上。
树林里一阵脚步传来,樊青山钻了出来,看到简天元和图门青两人先是眼睛一亮,随后不怀好意地走到简天元身边,蹲下身说:“哎呦喂,这谁呀?这脸都成抽象画了吧,啧啧,看这脏的呦!”
简天元一个激灵,仿佛忘了身上的伤和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就往湖边跑,对着湖水一看,哀嚎一声,赶忙捧着水洗起脸来,来回洗了四五遍,才把脸上的脏污洗干净,看着水面上自己洗干净的脸,满意地站起身来走回树底下,踢了坐在他之前位置上的樊青山说:“让开让开,你们遇到说的那个怪物了没有?”
樊青山死猪不怕开水烫,被他踢了几脚也不动,靠着树干说:“没遇着,倒是知道在哪了。”
见挪不动他,简天元无奈靠着图门青那边坐下问:“在哪儿?”
樊青山得意一笑,拔了一根杂草噙在嘴里,没有回答简天元的话,反而催促石特变回人形。
石特趴在一边,狗腿地往图门青跟前凑了几步,又趴了下来,顶着原形说着人话:“不变,没衣服,等会可是*。”说完就不搭理他了,直冲图门青摇尾巴求摸头,图门青只是一个眼神,它便安静了下来。
“呵。”樊青山调笑一声,吊儿郎当地说道:“就在咱们住的那个封村。你们掉进湖里的第一晚,我在屋子周围布了镇,顺手扔了些石灰在林子里,第二天早上去看的时候,好家伙,这么大一个脚印。”他用两手围了个圈,比划着说:“不是人的,也肯定不是动物的,和人的脚长得很像,但只有两个脚趾头,像这样长着。”他伸出右手比了个剪刀手,说到这就不再继续讲下去,贱笑着咬断杂草的根部,又吐了出来,似乎在等别人发问。
简天元太了解他,这时候要问,肯定不会好好说,少不了一顿扯皮,干脆靠着树干闭目养神,而图门青则表现的漠不关心,只是静静地坐着,美好的像一座玉雕。
没人捧场,樊青山完全不急,翘起二郎腿还哼起了歌。
这时石特终于抓到了表现自我的机会,他接着樊青山的话往下说:“我顺着那个味,绕着封村转了大半个圈,最后在村子东边的山林里找到了一个山洞。”说到这,它转头看向图门青求表扬,在图门青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说的更是起劲:“山洞入口很小,但进去以后还很宽敞,里面扔的全是人皮,在最里面有一个干净地方收拾的最干净,供奉着三个骷髅。”
“然后呢?”简天元问石特。
石特看着图门青回答:“然后我们就出来了,里面邪气太盛,我们俩商量等你们从湖底出来再打算。”
简天元闻言通体舒畅,斜着眼睛看了旁边的樊青山一眼说:“啧啧。”气的樊青山冷哼一声独自往回走。
等他走远了,简天元才看向图门青这个强而有力的外援,谄媚地问:“你能对付吗?”
只见图门青摇头说:“我的法力每天只能用三次,从湖底出来用过一次,让你闭嘴的时候用了一回,还有刚发火的时候也用了。”
简天元傻眼了,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