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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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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洋洋洒洒笼罩大地,整个院子在这月色中显得异常祥和,明亮皎洁的月亮还是那时的月亮,院子依然安详,只是欣赏的人年年有变化罢了。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缕缕月光让这房间增添了点可见度,一个孤影站在落地窗边,从他伟岸的背影,可以知道是个男人,他就那么静静看着外面的夜色,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但是他孤寂的背影,散发出悲伤的气息令天地为之动容。

    站在男人背后是一位老人,两手平放在身体两侧,颔首不敢直视面前这个悲伤的背影,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勉强憋出一句,“少爷,您……”

    男人转头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老人,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那是一个让人觉得发酸的苦涩笑容,“你不用再劝我,我已经决定了。”

    “少爷,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你问吧!”

    老人观察男人的脸色,见他有意作答,于是问道:“是他重要还是顾氏集团重要”,这个问题这些天一直搁在他心中,很不舒服,现在终于问了出来,老人不免松了口气。

    他们都明白“他”是指谁,男人摸摸自己仍然跳动的心有点不可思议,他离开了心竟然还能跳动,即使它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老人凝视着他少爷,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太过强大,曾经叱咤风云的顾笑寒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幅落魄的样子,其实他问的,答案早就在心中了,只是不甘心连同顾氏一起被遗弃罢了。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他不在身边,我顾笑寒即使站在世界的顶峰看到的世界依然苍白”,就像现在,外面的夜色明明那么迷人,他却觉得冰冷,曾经花前月下,对酒高歌的温馨随着他的离开那种感觉不见了,数年后,自己站在高处独自饮酒,醉了也没有那个人在身边,想想都觉得悲凉。

    少爷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改变,这个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唉,老人叹了口气,满心的不舍,但是为他少爷好,也只能这么说,“既然是您的选择,那就去吧!记住顾家每代家主只有一次穿越机会,希望您能够把握最后的机会。”

    “谢谢你,王伯。”得到身边人的理解,男子眼中露出欣慰,是任性吗?不,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错过,心中暗暗发誓道。

    “少爷打算回到多少年前。”

    终于可以去找他了吗?男子瞬间褪去悲伤的外衣,满脸期待报出一个早就想好了的时间,“2011年”。

    2011年到来了——

    万家灯火祈富贵,漫天烟花迎新春。

    除夕晚上人人都求神拜佛预祝下一年有个好运头,买私彩中百万,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也不错,一家人有说有笑,吃着年夜饭看着电视守岁。

    在这样一个欢庆的日子里,有家比较偏僻的酒吧还在经营中,吵闹混杂的酒吧都是一些不得意的人,借酒消愁寻找乐子都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凌歌就坐在吧台边安静喝着酒,他身边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拉着他衣袖哭诉着,“你知道吗?我被骗婚了,我那么爱他,可是他竟然跑了,丢下我跟儿子该怎么办呢?呼呼……可是他不知道我还有一些钱,我今天才从银行里拿出来。”女人说到这里还拿出钱包给凌歌看看,可能是喝醉了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还好她遇见的是凌个这个一个善良人。

    女人边哭边笑接着说:“我恨他恨他,这些钱只能够我儿子读到大学,可是我们的生活怎么办呢?我……”

    凌歌本来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见女人哭的那么可怜,也就作罢,何必为难同为可怜人呢?他静静喝着自己的酒,思绪回到了今天中午。

    今天中午他还像往常一样给罗彦送饭,唯一变化的是今天的饭菜多了几样新品,罗彦喜欢吃他做的菜,这让他庆幸自己还有点用处,于是他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怎么做出美味的食物。

    想到罗彦一口一口把自己做的饭菜吃下肚子,他就觉得幸福,看到总经理办公室大门打开一个小缝隙,就想冲进去抱着他述说自己的相思之情,但是想到罗彦曾说过那样很没有教养,他就压下自己的冲动,慢慢迈着沉稳的脚步向前走。

    “罗总,你真的爱凌歌吗?”这个声音凌歌记得,是李浩的,也就是占有他所有荣誉的人,他停下了脚步,很想知道罗彦怎样回答,他握紧饭盒,手心冒出了细汗而不知。

    “呵呵,小浩你这撇起来的嘴好可爱,尝起来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

    “唔唔……罗总你好坏,这可是人家的初吻呢?”接吻了?凌歌心中抽痛,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免得自己冲动冲进去抓奸在床。

    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初吻?那我不是赚到了。”

    “问你呢?我们两个你喜欢那个多一点呢?”20岁的少年总是喜欢攀比,李浩早就看不惯凌歌,罗彦可是整个公司员工的梦中情人,哪能是他一个人能够霸占的。

    “当然是你了,你比他年轻你比他俊美比他有背景不是吗?”

    “真的吗?”

    “难道你怀疑自己的魅力。”拉长的语调,满含戏弄让少年不依道:“那你跟他分手跟我在一起好吗?”

    “好啊!”

    后面的话凌歌完全听不进去,一句“好啊!”不亚于五雷轰顶,把他伤得体无全肤,他不断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按部就班的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罗彦跟李浩见凌歌进来依旧亲亲我我,没有尴尬,没有无措,那么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分开的意思。

    见此,凌歌的眼眸透露出悲痛,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吗?他把饭盒放在办公桌上才对罗彦说:“你确定你不爱我吗?”

    罗彦看着怀中人急切模样,饶有兴味的对李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皱眉说:“凌歌,偷听别人的对话太没礼貌了。”

    都这个时候了罗彦还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凌歌无力地闭了下眼睛,张开的时候眼里的痛楚已经不见了,语气无比坚定的问道:“你确定要跟我分手吗?”

    罗彦毫无犹豫的答复,“确实有这个想法。”

    “是吗?那么如你所愿。”从来都是不懂得拒绝,当初是罗彦一句话他们就走到了一起,现在也是罗彦一句话而选择分开,不是不心痛,只是忽略了而已,他继续说:“饭菜刚刚做好的,你快吃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等等”,李浩叫住想要离开的凌歌,拿起台上的小金人递给他,“这应该是你的奖品,拿去,以后罗彦是我的人,你不可以再纠缠着他。”

    小金人是他最新歌曲获得最有潜力新人奖得来的,可是这个荣誉却被别人抢去了,如今归还一个死物,能代表什么呢?拿去炫耀,跟人家说这是我唱歌得来的荣誉,有人信吗?人家最多是说这世间怎么又多了一个疯子。

    即使这样,他还是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再深深看了罗彦一眼才托着虚脱的身躯走了出去。

    走出酒吧已经是午夜时分,大街上已经没人出没了,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寂寥,与其他夜晚不一样的烟花噼里啪啦的声音,凌歌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有点欣慰还有头顶这橘黄色的路灯陪着他。兜兜转转最后依然是自己一个人过新年,悲伤之情又增添不少,看着半空中炫丽的烟花,眼泪就这样流了出来,透过泪眼看到了烟花的一生,虽然短暂却为这星空点缀了颜色,在人们心中留下一瞬间的惊艳。

    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今天他竟然出来买醉,堕落成这样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以前那有钱去那种高消费的地方喝酒,今天去了,而且也醉了,但是为什么他的头脑无比清醒,不是说醉了就能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吗?原来——都是骗人的。

    “抢东西了,抢东西了……”女人尖锐的叫喊声拉回了凌歌的思绪,看着前面黑暗的小巷内有两个人在拉扯着什么,应该是遭抢劫了。

    凌歌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喝道:“放开这位女士的挎包,不然我报警了。”

    他的叫声引起两人的注意,抢劫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长得普普通通看不出是一个抢劫犯,而那个女人他认识,就是刚刚在酒吧向他哭诉被骗婚的女人,没想到这么有缘分,一定是被人家惦记上她那供儿子上大学的钱。

    见凌歌只是一个人,抢劫犯也不紧张,嗤笑道:“切,醉鬼一个,也想学人家英雄救美。”说完一脚把那位女人踹倒在地,抱着挎包拔腿就跑,凌歌想到那个可能因为被抢钱后没钱读书的小孩,鬼使神差的冲了过去一手抱住抢劫犯的手臂,一手拉着挎包。

    抢劫犯被拖着跑不掉,他的脸慢慢变得凶狠,骂道:“我操,你放手不。”

    “把挎包还给那位女士,我就放开你。”凌歌甚至出现个想法,这么美好的夜晚有他这么一个伤心人就够了,其他人都应该快快乐乐的,多么可笑的想法。

    “你他妈的,不给你点厉害你都不知道月亮为什么那么圆。”抢劫犯边说边从背后抽出一把又薄又长的西瓜刀,对着凌歌的身体胡乱插了几刀。

    从抢劫犯抽出水果刀直到身体疼痛,凌歌完全反应不过来,他本来想要躲避开来,但是被酒精麻痹的身体接收不到大脑的指令,像个靶子一样被人家捅了又捅,足足三刀。

    刀光反射,鲜血涌现,只是短短几秒钟。

    “啊啊……抢劫了,杀人了。”看着抢劫犯甩甩手跑了,女人手足无措的蹲在凌歌身旁,颤抖的问,“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啊……好多血啊!杀人了……”

    真的流了很多血,凌歌觉得身体的力量随着血液的流失而流逝了,他知道那是心脏被刺中所造成的结果,想到自己快要死了,他很不甘,自己拼死拼活的撑了20多年,现在……女人的叫喊声离的越来越远,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伸手想捉住点什么,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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