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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小木早早的起来,便奔了“聚鑫宫”的“炼符堂”,他来的确实很早,到的时候还不见授符的教习来,正老老实实的站着等候,却发现周围“聚鑫宫”的弟子有的看着自己偷乐,有的轻笑,有的蔑视,李小木心里便感到一丝不安,正忐忐忑忑的时候,有人叫了一声——
“授符师兄到!”
李小木立刻把身子站得直挺挺的,余光一看,心里登时凉了一大截儿——
授符的教习一身黄衫,英伟俊朗,和颜悦色的向众弟子抱拳致意,待看向李小木时,却是冷冷一笑,一道阴毒目光直射他的心头。
是铁奋!
李小木瞬间明白了为何自己来此修行竟是这般的顺利……
同时暗骂自己猪头猪脑,这几天只顾“偷技”了,竟没算计到这里还有个仇人。
之后,铁奋再不看李小木一眼,倒是真教起了弟子们画制灵符,他讲得很细,一笔一划的向大家传授,台下的弟子学的也相当认真,只有李小木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铁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半个时辰过后,铁奋把符纸往桌子上一放,笑着对众弟子说道:“好了,方才已教会了大家画制‘金刚符’,但我们修行不能只是拘泥于授与学,更要趁热打铁、用之以实,这样吧,我们现在就试练一番——”铁奋目光开始在台下弟子身上游走。
终于来了——李小木心里暗暗苦叫。
果然,铁奋扫视了一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李小木身上,阴阴冷笑:“你!”又一指后排一人,“还有你——你们两人试练一下!”
铁奋携众弟子出了“炼符堂”,让大家围了一个大大的圈儿站定,圈内是李小木和另一个年轻弟子。
李小木本想逃,但也知道那样不止会让众人耻笑,更会让帮着自己的桦甫师叔也颜面无光,如今只能“入宫随俗”,按着人家的道道走下去,他怔怔的看着对面站着的人,腿脚却有些微微发抖——
只见对面那男弟子二十岁上下,身高却有一丈开外,肩宽腰圆,臂上肌肉如盘根错节的树干,李小木已问出那人是一阶上层修为,且不说道行比自己高出那么多,单只看这状如牛犊的身子,他的心就沉入了谷底……
铁奋在那壮汉耳边轻声细语几句,狠狠的向李小木一瞪,说道:“铜成师弟,下手可要有些分寸——去吧!”
铜成瞄向李小木,会意点头“嘿嘿”一笑,手中“金刚符”一闪,化出一片金光罩住全身,大吼一声向李小木冲来。
李小木见这么个膀大腰圆的大块头向自己横冲直撞,直感到地震身晃,面前黄影如小山一样压来,不觉心中骇然,他一揉手中的“金刚符”,一点金光一闪即没——灵符没成。
但见铜成几步便冲到李小木身前,举起蒲扇般的大手猛抓过去,李小木见他来势凶猛,不敢怠慢,身子躲开,左脚撩起向铜成的腰侧踢去,这招“横扫秋叶”是他前几日和一个一阶下层修为的师弟对招时偷学的,当时他曾被这招踢中了后腰,自己像皮囊一样高高抛起,在空中飞了数丈,翻了十多个跟头才摔落,之后足足有一刻钟没站起来——可想而知,这一招有多么凶狠。
砰——
哎呦!
脚踢到腰上,痛叫的却不是铜成。
李小木蹲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脚——这一重踢李小木自知比不上修炼多年的师兄弟,可也认为该能踢飞个二、三十斤的重物。但方才他脚触到对方时,只感觉脚尖脚背仿佛触到了一块岩石上,铜成浑若无事,连身子都没晃一下,而他自己却被反震得整条腿都发麻。
不过李小木也暗自庆幸——幸好方才怕伤人太重,没使出全力,否则说不定会被反震得筋断骨裂了。
铜成又冲了过来,李小木更不敢硬碰,闪身上蹿下跳。
铁奋一直冷笑着看着二人相斗,可看他们斗了几个回合,他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心里暗惊:才几日不见,这小畜生便学会了好多技法,且没有起式收式便运用自如,他是何时学的?
李小木和铜成的打斗已过了十几招,铜成势大力沉,一劲儿猛攻,拳打脚踢的带起阵阵劲风,刮得李小木皮肉生疼,而李小木身体轻盈,脚步利落,一击便走,虽伤不了铜成,却也能躲开他笨重的攻击。
足足战了半刻钟,铜成攻多防少,李小木只躲不攻,二人中间只差了两尺远,却是短时内谁也伤不了谁,渐渐的,铜成身上笼罩的金光越来越淡——“金刚符”要失效了。
铜成久攻不赢,心里本就有气,一见李小木好似泥鳅,躲来躲去自己根本无可奈何,更是急恼,正见李小木又跳远了,他怒冲过去,一拳砸向了对手的后腰,可就在这时,李小木却猛的转回身,单手一指,噗!一道气劲直射出来!
铜成大惊,“金刚符”灵力已过,如果真被打中,他肯定少不了皮开肉绽。
铁奋越看越心惊,等见到李小木打出气劲,他心里更是猛地一震——
是、是木行“木柳箭”?!他素来爱慕柳媛,对心上人的招式技法自然熟悉得一清二楚。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会啊,这小畜生连手诀都没打一个,如何能发得出来?况且,这一招本是柳师妹的得意绝技,又怎么会外传?又见那劲气不带灵力,他心中一动,高喊道:“铜成师弟勿惊,他只是空学招式、摆摆架子,伤不到你的。”
铜成将信将疑,本能的用手一挡,那股气劲便好像是小孩子吹气,撩到掌心上痒痒的,还真是花架子。他登时信心百倍,再次冲了上去……
李小木再跑。
就这样,二人斗了将近四、五十招,铁奋面色阴沉,心中已有些不耐烦,眼中冷光一闪,手指偷偷捻起一个手诀,藏在身后猛然向李小木的腿弯处打去,一点淡金色细芒一闪而过,却哪知李小木突然闪到了一旁,铜成刚好抢到,正要飞出一脚,但觉右腿腿窝一阵酸麻,腿一软失了力气,“噗嗵”跪在地上,李小木正好回身反击,伸出两根指头直戳过来,不偏不倚正朝着对方的双眼——
“啊——”周围众弟子一阵惊呼,铁奋更是瞪大了眼睛。
铜成的要穴受制,已经躲不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根细细的手指越来越近,他有些绝望——
眼睛瞎了,那自己就是个废人,以师父的脾气,决不允许本宫的弟子中有这样的废物,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股弱弱的风迎面刮来,铜成万念俱灰,甚至已想好了等会儿要如何自裁,免得受辱。
可那对儿手指却停下了,就在他的眼前一寸处。
李小木笑嘻嘻的看着他,收回了手,一抱拳,“承让,承让,铜师兄功法高深,制符的手段更是小弟不能比的,这一场,你赢了。”
所有人都愣住,铜成更是呆若木鸡,半天都没缓过神儿来。
铁奋却一脸阴鸷的走了过来,体内灵气暗涌,又偷偷凝出手诀,刚想拍拍李小木的肩膀,却见喜墩从远处跑来,边跑边喊着——
“小木师兄,早饭时辰到了,我们该回‘静淼宫’了……”
李小木知道喜墩是前来为自己解围的,正要借机逃走,却被铁奋劝阻,说李小木这来来去去误了一会儿的修炼,虽是别宫弟子,也要依规法受罚的,且“聚鑫宫”不差两个人的饭伙,让喜墩也跟着去,尝尝这里餐食,定让他们终身难忘,说完了就往饭堂走,临去时还冷笑着看了李小木两眼,又瞪了瞪躬身低头的喜墩。
李小木再不便推辞,硬着头皮走在众人后面。
喜墩在一旁悄声的说:“小木师兄,只怕这次麻烦大了,铁师兄代管低级弟子时,素来严狠绝情,只怕你在这里修行的日子要不好过。一会儿早饭时,你可千万别惹怒他,让他抓到什么把柄整治你,你都无处道苦。”
李小木也是暗暗忧心,加快脚步进了饭堂。
这里和“静淼宫”的规矩大同小异,皆是依着修为的高低落座,李小木见最后一排空着两个位子,就拉着喜墩往后走,他刚坐下,却见喜墩站在一旁,再不动弹,拉了两下,喜墩还是不肯坐下。刚问了句“怎么不坐?”,“啪”的一声,一根戒尺打到了自己的胳膊上,他疼得一缩手,撸起袖子一看,手臂上已肿起了一道通红的血印,他抬头怒视面前缓缓收回戒尺的铁奋,却听铁奋淡淡说道:
“食不言,饭不语,‘静淼宫’没人教过你规矩么?”
李小木知道铁奋是存心找茬,也不理会,用力一拉,将喜墩拽到身边坐下,喜墩颤抖着手刚端起桌上的饭碗,又是“啪”的一声,铁奋手中的戒尺打到饭碗上,饭碗应声而碎,饭菜顿时飞迸四溅,菜汤洒了喜墩一身,破碎的碗具边口锋利,把喜墩的手也划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李小木惊怒而起,上前一步,跨到铁奋身前,怒视着他,鼻子都快顶到了对方的脸上,铁奋并不躲,冷声笑道:“这是内修弟子坐的地方,一个外缘的小子也有资格坐下?怎么?你想动手?”
喜墩上前拽拽李小木的衣襟,小声道:“小木师兄,铁师兄说的对,我站着就是了,你打不过他的,别为我出头了。”说罢,眼中的泪水直打转儿。
李小木何尝不知自己不能出头,人家修为比自己高上一大截,出手只是中了铁奋的激将之计,挨打受罚不会轻的,况且自己动手挑战掌事师兄,便是犯了门派大忌,打输打赢都要受重罚的。
李小木寒着脸,正想着对策,眼角余光处突然瞥见窗外走过一个人影,他倾头看去,却是那天在“天湖”边所见的涂老汉,他仍旧戴着大草帽,牵着牛车慢慢的在路上走,李小木眼珠一转,“嘿嘿”一笑,晃悠着往饭堂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