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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是司承手下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易舒一个激灵,道:“进来说。”
那人便道确实是王母的人捉了安玚殿里的一只九尾狐,关在水牢里。
“水牢?!”易舒听到水牢两字,便眼前一黑,“砰”的一声把茶盏也滑落到桌上。 司承也皱了眉头,看来王母是打算重罚了。
“可知道是要如何处罚?”易舒急问。那人摇了摇头道:“在听候发落,现在还不知道。”
易舒瘫坐在座椅上,面如死灰。
“易舒,”司承道,“你先别太担心,如今也不知如何处罚,只得先等等消息。”
易舒摇着头,拳头握得紧紧的道:“你不知,那小狐狸最怕水了,要如此关他在水牢里,他许是活不久的,司承,你可有办法通融通融,叫他们给他换个牢房?”
司承还未开口,只听易舒道:“司承,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去瞧瞧他?”
“你疯了!”司承炸了起来,“这风口浪尖上,你要偷偷去看他,这消息万一传回王母那儿去,你还要不要命了,那小狐狸也要死得快些了!”
易舒一时语塞,司承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想想办法。”司承拍了拍易舒的肩膀道,“易舒,你难得有如此放在心上之人,我自当尽力帮忙,你不如先回去歇一歇,你脸色很不好。”
易舒点点头道:“我这就回去开个新炉,望能弥补些许过错。”说完站起身,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都是我不好。”
司承也叹了口气,道如果有消息定会立即告知易舒,便送了易舒出门。
易舒一回殿里,便开始动手准备重新炼丹,可炼这丹药需要原料有几样十分稀罕,先前也是王母托人找来的,如今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找到,也没别的法子,赶紧打发人去寻,不管代价的要回来。
易舒手里研磨着药材,心里却不安极了,小七在那样黑的水牢里,定是害怕极了,他真想去救一救他,把他从那脏水里捞出来,那孩子定是哭得伤心,真想把他抱在怀里暖着他,顺着他的背,好好哄他。
易舒心烦意乱,忐忑的等着司承的消息。准备炼丹的药材需要极其仔细,差一分一厘都不行,易舒强忍着烦躁,反复说服自己安下心来,早一些把丹药炼上,兴许王母能宽容处理些。
易舒一直忙到天快亮,手头能准备的东西倒是弄了个七七八八,但缺少的材料却是一时等不到,易舒这两日几乎没合过眼,却也顾不上疲惫了,只盼天快些亮,去问问司承可有小七的消息,可否通融通融。
易舒回卧房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裳,突然觉得没了小七,整个院子都空旷寂静的可怕。怎会变得这样?小七当日定是因为自己几日不理他,害怕极了才去偷偷瞧他,却没想竟是踏了那炼丹房的结界。
易舒心里难受,小七那日受的伤还未痊愈,如今却被关在阴冷的水牢里,上回只是掉进莲花池里便发了烧,这次还真不晓得会不会病得厉害。易舒想着就觉得心如刀割,他侧坐在床榻上,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床榻的里侧,往日里小七天天都睡在这里,自己已觉得理所当然。
易舒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三个字“枕边人”,心里猛的一怔。
早些时候小七一直是狐狸模样团在榻上,易舒从未觉得过有何不妥,寻常人家养只猫咪,宠爱些的也会带到榻上来。可后来…… 小七确实是常常以人形躺在他身旁,而他也常常拥他入怀,甚至相拥而眠。
易舒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往日里与小七相处的种种浮上心头,要如何怪小七动了情,自己的作为确实像极了一个情人,而却不自知,直道此时才有所醒悟。小七不过是个不足千年道行的妖精,又在桓之殿里玩惯了,要他如何心如止水坐怀不乱?何况那日确实是自己先喝多了,又灌了他喝酒,还提了他去洗澡,若要怪起来,应当是自己错的多些。
易舒细长的手指缓缓的划过床面,心中不住的想起了那夜与小七的缠绵,似乎自己是什么都没做,都是小七一路主动,细细想来,其实那小狐狸竟全然是讨好他,而自己却并未如何快活,易舒心里一揪,更不安了起来。
天终于亮了,易舒等不及的赶去了机枢院,想快些寻司承打探消息。到了机枢院,他猛地一推门,却只见殿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学生史林在独自整理文件,被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想往日里掐着点来的师傅,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个大早,缓过神来便招呼到:“师傅,您今天来的好早。”
易舒见司承还没来,便一脸失望的应付了一句,又左右在殿里踱步焦急的等。
史林被走来走去的易舒晃得头晕,便有些胆怯的试探道:“师傅,您有什么急事么?”
“嗯?”易舒心思不在,被他一喊便回过神来到,“没什么,我在等司承。”
“现在离辰时还有一会儿,天机星君往日里也没来得这么早。师傅我给您泡杯茶,您坐一会儿可好?”史林道。
易舒摆了摆手,道:“没事,不用了。”说着又开始来回的走。
史林一头雾水,平日里悠然自得的师傅今天是怎么了,好在不一会儿,便听得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易舒忙往外头张望,见果真是司承匆匆赶来,忙道:“司承,如何?”
司承一步皱着眉头踏进殿里,刚想说话,却见到瞪大眼睛瞧着他的史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一把拖着易舒便往殿外走,走了几步到无人之处才道:“你也知道,那水牢是玉帝殿里嫡系卫队的牢房,不归我管,而且牢里娘娘还专门派了人盯着,动都动不得,我听说长公主的眼疾又发作了一次,现在几乎是瞧不见东西了,娘娘大约是心里着急,你这小狐狸刚好撞了枪口,现在根本动不了。”
易舒浑身的力一卸,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恍惚道:“怎么会这样?”半晌又道:“长公主的眼疾乃是她命里带的,就算是吃了我的丹药也不能全然恢复,只是大约能略微缓解一些,怎么这事儿算到小七头上,实在不公。”
“什么公不公,这事儿原本就可轻可重,你惹得娘娘不快,她就要罚一罚,你又有何办法。”司承道。
“你的人瞧见小七了么?他可还好?”易舒一把抓了司承的手臂道。
“根本没瞧见,我的人连那水牢都没能进得去,水牢门口站着娘娘的人,谁的面子都不给。”司承道。
易舒的眉头紧紧的纠结了起来,嘴里喃喃的来回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如今你也没什么别的法子,赶紧把那丹药重新炼起来,盼过两天娘娘的气消了,你再与她说说情,望她网开一面,关了那小狐狸几日,也算是罚过了,把他放了便好。”司承道。
“他撑不了这许多天的,”易舒放开司承的手臂,前后走了几步道,“他上回跌到我殿里的莲花池里,就病了一场,何况先前他误闯了结界,还被天雷劈中了一下。也不知道娘娘的气什么时候消,万一他撑不到那时该如何是好?”
司承也不知如何答他,便拍了拍他的肩,不说话。
“不行,我得去想想办法。”易舒猛地抬起头,看了看司承便往殿里走去,一把拉住他的学生道:“史林,今天早会,你帮我照看一下,晚些时候把文件理一理,送去我殿里。”
那史林被易舒气势汹汹的一把捉住手腕,真正吓了一跳,他是从来没见过易舒这个慌张模样,忙点头道好,易舒便一溜烟的不见了。
易舒一路御风急行到了晋安殿,他知道这个点萧池定还在睡觉,但他也顾不上了,遣了萧池的小童去喊他,那小童脸色难看道:“这会儿我家先生还在睡,吵醒了会生气。”
易舒也管不了这许多,便道:“那你找萧夫人,说小七出了事。”那小童被他缠得没法子,便将易舒安顿在大殿,央央的走去萧池的寝殿,过了一会儿,却听到一阵碎跑的脚步声,便是景苒一头进大殿,见了易舒便道:“星君,小七怎么了?”
易舒刚想开口,就见了一脸瞌睡的萧池,插着双手懒懒的跟在后头走了进来,面色颇有些不爽道:“易舒,大清早的,怎么了?”
易舒便上前一步道:“萧池,你得帮帮我!”接着忙从小七误闯炼丹房起的事情经过说了说,讲到小七被关在水牢里时,景苒便惊恐起来,易舒说完了事情,还没等他开口求萧池,景苒便拉了萧池的手道:“萧池,快想办法救救小七吧!他很怕水的,关在水牢里定是吓死了!”
萧池叹了口气,寻了个书榻坐下,又把景苒捞到腿上抱着,想了想道:“若是王母要罚他,说实在的我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你也知道的,王母原先便不大见待我,我求情作用不大。”
萧池看着易舒一脸绝望的模样,而景苒又闹了起来,便也觉得跟心烦起来,道:“易舒,你不如去求一求桓之,他在王母面前说得上话,何况小七原先也是他殿里的人,王母兴许会给他些面子。”
易舒听了,欲言又止,脸色微妙的起了变化。他来晋安殿之前,并非没有想到过桓之,他也知道比起萧池,桓之与王母更为亲份,而且加上小七和他从前的关系,定是要比来求萧池有用些,却不知为何的,潜意识里并不想求他。萧池眯着眼睛瞧着易舒的脸,突然,心里明了起来,忙到:“不过也没关系,原先我今日也要去桓之殿里一趟,我与他说也是一样的。”
易舒的眉稍稍舒展了些,便朝萧池拱了拱手道:“真是有劳你了,但我心里实在着急,我怕那孩子撑不了几日,只得来扰你,萧池,拜托你了!”
萧池摆了摆手道:“希望能成吧。”
易舒走后,萧池把景苒抱回榻上想再睡个回笼觉,但景苒却担心得睡不着,一直不停的扭来扭去问他小七有没有救。萧池拿她没办法,便道:“苒儿,若是小七此回能脱险,说不定对他是个极好的事。”
景苒好奇起来问道:“什么好事?”
萧池伸手捏了捏景苒的小下巴笑道:“你不是说易舒是木头星君么?大约这次木头也要开花了。”
景苒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星君是喜欢小七了?”
“你瞧见谁家丢了只圆毛是这般的着急模样?”萧池道。
景苒也笑了起来道:“希望王母娘娘不要罚小七了,小七快些回来,他若知道星君也喜欢他,定要开心的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