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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唉……哟……”
倒塌的茅草屋废墟中传出痛苦的呻吟声。
楚清一脸茫然地看向废墟,屋子里竟然还有个人在?
杂乱的茅草之中,一个粗壮的身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埋怨道:“夫君!怎么回事啊!唉哟!这什么破房子!”
夫……君……
楚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什么情况?还有这等好事呢!……自己穿越之前的条件也不算差,却连对象也没有;如今到了这么个破地方,竟然白捞了一个老婆!远看她的身形有些胖,但不知道她具体长得怎么样……
又是惊喜又是忐忑,连忙上前去扶自己的老婆。
楚清三两步跨上前去,伸手牵住对方肥硕的胳膊,说道:“慢点,这边迈!”说着话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吓得楚清一哆嗦:“妈呀!”撒腿就要跑!
只见自己这位“老婆”,硕大的脸盘,青青的额头,粉粉的腮,鼻毛冲天,两颗大板牙泛着寒光!整张脸上长着三百多颗痦子,其中两百多颗有毛!乍一看跟长着胡子似的!
楚清刚刚嚎出声音,就被眼前这位“大汉”像提小鸡子一样提了起来:“夫君怎么了夫君!”一边说话一边上下抖楚清,抖得楚清直翻白眼!眼看楚清要背过气去了,“大汉”才终于意识到不妥,赶紧把楚清放下来,拽了两把茅草,团成团,垫在楚清脑袋下边给他做枕头。
楚清缓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问道:“壮士……贵姓……”
“夫君你没事吧夫君!我是你的良人熊月啊!”
“熊大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夫君,”楚清说着,艰难地向院子外边爬,“我只是路过的,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
熊月两颗铜铃大的碧绿色眼睛,突然盈满了泪水,接着,一颗颗硕大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掉:“夫君!你是不是被房子砸傻了!”话音未落,一把将楚清的脖领薅了过来,强掰着楚清的头,让他看自己:“夫君,我是你的良人呀夫君!”
楚清紧紧闭着眼,嘴里不停地念叨:“都是幻觉都是幻觉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怎么不认识我了?是不是中邪了?”熊月的大手扒开楚清的眼皮,然而月光太暗了,看不大清,她心下一横,干脆就当是中邪了吧!熊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夫君别怕!我这就帮你驱邪!”说着话,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啪啪!啪啪!啪啪!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连扇了三组!抽得楚清脸都肿了!
“住手!”楚清惨嚎着大喊,“大哥别打了!你真的认错人了!”
熊月一听,泪珠子又掉下来:“夫君,你到底怎么了!”说着话又把手举了起来!
“娘子!”楚清见熊月又把手举了起来,连忙喊道,“是我啊!我是你夫君!”他现在十分确定熊月是故意的!
熊月一听楚清承认是自己夫君了,立刻破涕为笑,一把将他揽在怀里。楚清的整个脑袋都陷进了熊月的胸前,憋得他呜呜直叫!
熊月松了松手,给了楚清一个喘息的空当,问道:“夫君,你刚才喊什么?是不是邪气没驱除干净啊?”说着话,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抬手抚摸着楚清的头顶。
楚清被她一摸,只觉得头顶发凉,连忙说道:“娘子……”
“你说什么?”
气氛不太对……
“呃,老婆?”楚清小心翼翼地换了个称呼。
“怎么胡言乱语的?”熊月将楚清的脑袋掰过来。
“良人!”这回称呼对了吧,刚才她好像就这么说的。
熊月抬起的手终于放下了,泪眼盈盈地看着楚清:“夫君,你没事了!”
“没事没事!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熊月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随即脸色一变,满脸的横肉都拧了起来,怒道,“那还不去给老娘收拾个地方睡觉!”脸上那三百多颗痦子都挤到一块去了!
楚清被她吼得耳朵都快聋了,立刻连滚带爬地开始收拾院子!将地上散落的木棍、木板和根根枝条堆到一旁,埋在底下的干草和屋顶的茅草混在了一起,楚清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就干脆混着铺成一层“草床”。
熊月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看着楚清忙活,不时打着哈欠。
终于,楚清收拾地差不多了,东方的天空也泛起了一片白,大片的薄云染上了绯红色。
鸡叫声,夹杂着一两声狗的低呜,从隔壁传来。
“真吵!”熊月打了个哈欠,翻身站起来,跨步来在篱笆前面,一跃而过!“瞎叫个什么劲儿!”随后就听鸡叫声戛然而止!正在铺草床的楚清觉得有异响,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脖子畸形的死公鸡从隔壁“飞”了过来,嘭的一声,掉在楚清身前!
“汪汪汪!汪!”是隔壁那只狗,出于恐惧和对自己地盘的保护欲,用狂吠对熊月表示抗议和威胁!
接着,楚清还来不及反应,就听隔壁,熊月大吼一声:“忍你一宿了!叫个没完!”
“嗷呜……”隔壁的狗惨叫起来,随即没了声息。
然后,楚清就见半空飞来一只黄毛狗,嘭地一声,砸在死公鸡上!口歪眼斜,嘴角淌血,出气多进气少!
隔壁的茅草屋,一个脑袋从窗户里畏畏缩缩地往外看了一眼,立刻退了下去。
熊月翻过篱笆回来了,拍拍手,大笑道:“哈哈哈!夫君!咱们今天的吃食有着落了!”说着踩上楚清刚刚铺好的床,一屁股坐下,“夫君!去做饭!老娘要吃鸡!”
楚清愣愣地从黄毛狗下面拽出公鸡来,回头再看熊月,熊月已经躺在草床上睡下了!
此时太阳露出了半边红脸。
楚清悄悄地四下张望,这个院子很小,院子里没什么东西,别说柴米油盐了,就连灶火都没有,只有几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围着一堆灰烬。院门口放着一些木制的工具。
楚清提着鸡,干脆把黄毛狗也拽了起来抗在肩上,慢慢地往院门口挪,心想:做鸡?开玩笑呢,哥哥我大老远地来一趟!在这母老虎的淫威之下能活几天?
心里即刻打定主意:逃走!
楚清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门边抽了一根木杖似的工具。拽了一下门,结果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拽个跟头,仔细一看,这道门没有门轴,竟然只是一块篱笆似的挡头!这也太简陋了!
回头瞧一瞧,好在熊月没有被刚才的声响惊动。
用脚将倒在地上的“门”推开,楚清左手提着鸡,右手提着木杖,肩上扛着黄毛狗,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
门外是一片荒野,荒草丛生,看草木生长的样子,现在的季节应该是春夏之交。
楚清沿着门外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向远处走去,半猫着腰走了一会儿,回头看看,离自己出来的院子有一些距离了,估摸着不会惊动熊月了,立刻撒腿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