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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汐哭累了之后就窝在萧言的怀里睡着了,眯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萧言就在旁边儿坐着在看一份资料。
见她醒了他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一边儿去,让她坐起身,那了湿纸巾过来,帮她把脸上的那些泪迹都擦干净。
“这样看上去就漂亮多了。”
他勾唇笑了笑,没再和她继续说起白穆柔的事儿,转了个话题说道:“Jason已经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吃过午饭,你就去做检查。”
顾汐怔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之前Jason说要安排她做系统检查的事儿,闷闷的应了一声。
萧言知道她心里这会儿还不好受,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儿,他劝也没什么用处。
顾汐这么大的人了,什么道理她都懂,现在主要是要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去消化适应,自己把事情给想清楚。
“你的头发都乱了。”他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发,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坐直身子,“坐好,我帮你梳头。”
他说着倾身从抽屉里取了一把梳子出来,真的一本正经的开始给她梳头了。
顾汐背对着他,感觉到萧言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过,撩起她的一缕发再用梳子慢慢的梳着,动作放的很轻,像是对待着什么无价的珍宝一样。
她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间,闷声道:“我小时候,都是我爸给我梳头。”
“那时候刚上幼儿园,我的头发还不算长,看着其他的小朋友都梳着很可爱的小辫子,就格外的羡慕。就缠着我爸非要留长头发,可是留长了,爸爸也不会给我梳那种带很多花样的发型。”
“看着那些由妈妈送上学的小朋友,我就觉得特别的羡慕,总是会想,要是我也有妈妈,有个会给我梳漂亮辫子的妈妈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低,也很闷,萧言能听出她语气里的伤心和难过。
他给她梳着头发的动作更放轻了几分:“现在有个能亲自给你梳头的老公不是也挺不错的吗?一会儿我去网上查查有没有什么新潮的发型。”
顾汐知道萧言是故意逗她想要让她放松心情,虽说这会儿心里还是压抑的厉害,不过听到他这话,她还是忍不住轻笑出了声来:“是啊,所以仔细想想,老天还是公平的,能嫁给你我也算是赚到了。”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一下:“当初看到我爸的那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母亲和我想象中的那个母亲一点儿也不一样。”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就是白穆柔。”
“纪少鸣知道不奇怪,不过……听你之前和他谈话那语气,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吧?”
萧言一直在耐心的给她梳着头,说话的时候动作也没停过,听她问起这个,也没隐瞒,照实说了:“是知道,不过也知道不久。”
“之前,我还试探着问过你,想不想找到你的亲生母亲……”
顾汐恍然:“那时候,你就是已经知道了她就是……所以才试探我的态度的。”
“嗯。”萧言点头道,“不过我看你对她是挺排斥的,后来也就没有再提过这事儿。”
“如果这次不是被你听到,我会让纪少鸣继续瞒下去的。”他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透着疼惜,“我知道,你要是知道了,心里一定不好受。”
顾汐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被子:“可是偏偏就听到了啊……”
“呐,萧言……”
“嗯?”
“她当初既然肯跟着我爸私奔,那应该对我爸也是有感情的吧?”
“嗯。”
“那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呢?”她喃喃地问着,语气里有疑惑,有茫然,更多的,是脆弱和不甘,“我爸有拼命工作的,他一直那么喜欢她,那么多年都没有过别的女人。”
“我当时还那么小,还不会走,还不会说话……怎么说也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就忍心,怎么就舍得……”
她的手把被单都给揪的皱了起来:“我不懂啊……”
“纪少说,她那么温柔,她会给纪少讲故事,会给他编蚱蜢,被拍着他的背,摸着他的头哄他睡觉。”她越说,声音越嘶哑的厉害,“她在纪少的面前,是那么温柔的一个母亲,为什么……我明明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怎么会那么狠心的抛弃了我呢?”
“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我成了被抛弃的那个呢……”
她真的不明白,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她一直奢望的东西,纪少鸣可以轻易的得到,或者说那是本该属于她的,可白穆柔,却把所有的温柔给了不属于她的孩子,却独独舍弃了她……本该是被爱着的她。
“汐汐,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有什么选择的权利。”他帮她把头发全部都梳的柔顺了,这才把梳子放到一边儿去,让她转过身来,直面着他。
“爸爸之前给你留的那封信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当时……出于各种原因,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很淡薄了。白穆柔她离开你爸爸,选择和纪少鸣的父亲离开,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
“她舍弃的是和你爸爸的婚姻,你只是无辜的牺牲品,真的不是你的错。”
这些道理,她都懂,她什么都懂,可就是……不甘心啊。
顾汐咬着唇,头低着半晌没吭声。
萧言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如果你真的要讨一个原因的话,其实我也可以告诉你。”
顾汐惊讶的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爸爸留的信上不是说过吗,你当时还小,养家糊口都靠着爸爸,白穆柔也坚持要出去工作,就是不想被别人给看低了。”他紧紧牵住她的手,低声说着,“你也知道她本来就是千金大小姐出身,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了。”
“一个是没名气的小木匠,一个是集团的总裁,两个极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一个穷怕了的女人来说,该选哪一个是一目了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