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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景旸一来,路曼奶奶便让路曼在一旁打下手,做了异常丰盛的午饭招待他。
吃饭时他就坐在路曼身旁,左手持筷,右手覆上路曼随意按在椅子上的左手手背,四指弯起,从她虎口穿过按在掌心,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路曼夹菜的动作一顿,睫毛轻轻一颤,本能地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索性不再挣扎,继续镇定自若地夹菜。
毕竟不是左利手,言景旸吃得费力,奶奶在一旁看了,朝路曼使了个眼色。路曼会意,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了言景旸碗里,“吃这个,补充维生素。”
言景旸望着覆盖了碗里一半米饭的青菜,微微一愣,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她的手,右手拿过筷子,夹起青菜喂到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言景旸一收回手,路曼左手立马拿了上来,抱住了面前的碗。
吃完午饭,秦昌远跟言景旸下起象棋,路曼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言景旸是不是故意,每次都在最后关头输给秦昌远,却不至于惨败。不过他是不是故意,跟她有什么关系?
路曼掩住嘴巴打了个呵欠,走到庭院里,恰好看到此刻迈出门口的秦礼渊,她怔了怔,跟在离他不远不近的身后,出了门。
如她所想,秦礼渊径直去了附近的墓园,墓园里荒草丛生,昨晚的雨凄凄沥沥地下了一整夜,不少墓碑前的花跟水果被风雨侵袭,凌乱不堪。
秦礼渊缓步走着,瘦高的身影几乎要跟四周雾蒙蒙的空气融为一体,路曼望着他的背影,心脏那里一阵紧缩的难受。
他在两块并立的墓碑前停了下来,因为低头的动作而微微弓起的腰,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无助。
他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望着面前沉默冰冷的墓碑。
路曼不禁想,当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的秦礼渊听到叔叔阿姨车祸去世的消息时,心里是怎样的无助哀痛,路曼没有得到那么多母爱,所以失去了,习惯了就好,可是秦礼渊不一样,他曾得到了叔叔阿姨十八年完完整整的爱。
而任何东西,得到之后再失去远比从未得到过更能让人绝望。
很久之后,秦礼渊转过身来准备离开,脸上伤痛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完全收起,便被路曼尽收眼底。
然而很快,他的脸上再次露出暖阳一般的笑容,柔声问道:“曼曼,你怎么也跑出来了?”说着向她走过来。
“哥,”路曼看着他,努力朝他笑了笑,“你还有爷爷,奶奶,还有我啊,所以有些不好的情绪不用一个人藏在心里的。”
“嗯……”秦礼渊作出努力思考的样子,“似乎有道理。”
“我们回去吧。”他的话落在她耳边,像一声叹息。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曼忍不住侧头观察他的脸色表情,秦礼渊察觉她的目光,笑着转过头,“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哥比他还要帅?”
路曼扑哧笑出声,“对啊,哥笑起来,比他好看太多了。”
两人又走出一段距离,路曼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他,“哥,你看着我的眼睛,”路曼闭上眼,眼珠左右动了动,“怎么样,可以看得出来我的眼球在动吗?左、右、上、下、上、右、左……”
秦礼渊沉默着看了她一会,慢慢俯下了身,她扬起的脸离他愈来愈近,小巧的嘴唇近在咫尺,他甚至可以闻到她嘴唇上芒果味唇膏的味道,只需要再靠近一点点,他便能感受到她唇上柔软的触感。
可他还是停了下来,嘴唇上移,克制而又迅速地吻了一下她的眼角,而后直起身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定定地看着她。
路曼感受到眼角突至的温热,慢慢睁开了眼,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一个吻?可是,秦礼渊……吻她?这怎么可能呢?
秦礼渊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甚至开始后怕,如果被别人看到该怎么办?他自己是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她,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她?这时看她一脸的欲言又止,心里更加懊恼,只好解释道:“刚刚我看你眼角有东西,所以帮你擦掉了。”
“……哦。”路曼迟缓地点点头,眼角的东西,该不会是眼屎吧?想到这里,路曼脸上唰地一红。
回到家,言景旸却不在,秦昌远看到只有他们两人回来,诧异地问道:“景旸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他出去了?”路曼问。
秦昌远指了指还未下完的那盘棋,“他下棋下到一半,看到你出去,就立马抛下我这个老头子不管,跟着你出去了。”
听到这里,秦礼渊脑海中闪过什么,下意识蹙了蹙眉,转过头对路曼说:“你出去找找看,他对这里不熟悉,现在还不回来,说不定是迷路了。”
路曼想这个地方压根没多大,像她这样的路痴都不会迷路,更何况是他,而且,就算他迷路,身上带了手机的话,总该知道打电话叫人过去接他回来吧,于是她说:“不用了吧,可能他自己想转一转呢,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奶奶已经在准备晚饭了,三个人便在客厅沙发坐下来,有说有笑地看起综艺节目。
言景旸回来的时候,节目里的男主持正刻意搞怪,讲了一个笑话,其实笑话本身并不好笑,但是男主持的小胡子一动一动地很滑稽,路曼看到这里笑得满脸涨红,身子东倒西歪,秦礼渊扶了扶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把剥好的瓜子,路曼接过全部喂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评价:“好吃。”
秦昌远不经意间看向门边,笑道:“景旸回来了。”
路曼一愣,转过头看向依旧站在门边的人,不知道他此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开始渐渐敛去,言景旸看得一清二楚。他朝秦昌远点了点头,走到路曼面前将她从沙发上牵起来,语气克制:“你跟我来一下。”
路曼跟在他身后迈进卧室,言景旸松开她的手腕,手臂越过她合上了门。路曼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有一圈浅红色的勒痕,言景旸蹙眉看了一眼她的手腕,未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了下来。
任何时候他只要一用蛮力,路曼根本无力招架,他整齐的冷齿磕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嘴唇很快又麻又疼,呼吸也急促起来。
言景旸又吻了她一会,放过她的嘴唇,路曼喘了几口气,蹙起眉低斥:“你又发什么疯?!”
言景旸盯着她的目光如寒风般凛冽,语气森然:“我发疯?我现在放过你才是真的疯了!”说着拦腰将她抱起,把人扔在床上,他整个人压上来,再次堵住了她的唇。
腿跟手都被他压制住,路曼嘴里发出“唔唔”地抗议,言景旸微微离开她的嘴唇,冷冷地勾起嘴角,“如果你想要爷爷奶奶,还有你哥,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你就尽管叫,越大声越好。”
她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双眼,全是她看不懂为何会燃起的火焰,带着嘲讽跟侵凌,一刀一刀地划在她心头,她眼底的情绪也从迷茫,愤怒,逐渐变成厌恶,言景旸看不得她看着他的时候是这种眼神,将她整个人翻过去背对自己。
路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愿叫出口,她的脸就贴在枕头上,她侧了侧头,说:“别让我恨你。”
恨他?如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能让她恨他,总好过她对他半点情绪都没有,总好过他对她而言是可有可无的人。
“那就恨我。”言景旸扯掉她身上的衣物,解开西裤的拉链,直接闯了进去。
路曼眼中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伴随着他毫不怜惜的动作,枕头上逐渐湿成一片。
言景旸也不好受,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连身体都没有配合他,他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么做不对,可他根本控制不住,只要回想起她扬起脸心甘情愿地让秦礼渊亲吻她的画面,他便觉得整个身体都要烧起来,什么理智,什么要顾及她的情绪跟意愿,此时此刻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很久之后,他退出来,扳过她的脸亲吻,她却始终不肯睁开眼。
“曼曼,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消了火,清醒之后只剩下对她的心疼跟后悔。
他一遍遍地重复这句话,过了很久路曼才睁开眼,眼底依旧是一片清粼粼的水波,却带着清晰的决然,她看着他,不带任何情绪地问:“离婚协议书就在行李箱里,你什么时候签字?”
言景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脏像被什么突然刺穿,刚刚还热烫如火的身体一点点凉了下来,眼眶喉头都疼得要命,他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箍着她的腰,气息喷薄在她的耳廓:“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弃跟我离婚的想法,你说出来,我都照做。”
他的声音温柔而郑重,可是,她却不敢再相信他。
以前做过一个蚯蚓走迷宫的实验,在迷官的一侧存在电极,而另一侧是潮湿的暗室,里面有蚯蚓的食物。蚯蚓经过上百次的电击之后,便能够学会直接爬向潮湿的暗室,而不用遭遇电击之苦。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
路曼也一样。
她稍稍侧了侧头,嘴唇就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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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言景旸现在逐渐发觉自己爱她了,可惜方式用错了,而且路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吻了,他偏偏又不肯说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所以说,不作就不会死。
话说你们看完不会想把我pia飞吧?
所以我先遁了,去洗个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