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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后,陌如淇再次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行百里者半九十,此刻再由不得半点分心。
现在,黎黛眉体内的部分寒冰毒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再不久,就会全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为免再次随着真气转移至玄明身上,陌如淇拒绝了玄明的帮助。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也给她自己增加了很大的风险。
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陌如淇已经成功将黎黛眉身上的寒冰毒全部转移至自己身上,至此,黎黛眉已然安然无恙。
脸上的红疹子也随着毒素的清除神奇般地消退,只留下部分因为化脓而难以消除的疤痕。
若是再待在这冰室之中,黎黛眉会冻成冰人,所以,陌如淇再次出声,让人将黎黛眉接出去。
密室的门再次打开,陌如淇垂眸,不想看门口进来的人是谁,可是余光却出卖了她,一直关注着门口。
此刻的黎黛眉已无大碍,若真是他们二人的关系真如宇文君彦所说的那样,若宇文君彦方才所有的温柔都只是为了助她疗伤顺利,那此刻的宇文君彦也大可不必再担心黎黛眉的情绪,也不必再演戏,那么进来接黎黛眉的,会是唯一的女人——暗白。
可是,不过片刻,陌如淇的想法却被全盘否定。
当宇文君彦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可是心底却在苦苦嘲笑着自己,她的世界也像外面的世界一样,铺天盖地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她不是早就不在乎了吗?不在乎宇文君彦,不关心他和黎黛眉的一切!
许是疗伤过程耗费了太多精力,她太累了,疲惫的感觉让她的理智渐渐消失,感性的一面占了上风。面对黎黛眉的挑衅都可以平静如水的她,这一刻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做到目空一切。
尽管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可是余光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宇文君彦动作熟练地抱起黎黛眉,渐渐清醒过来的黎黛眉也再次入藤蔓般缠绕住他的身躯。
虚弱的黎黛眉蹭在宇文君彦的怀中,低声呢喃撒娇道:“王上,臣妾体内的毒除了,我们要一个孩子吧。你不是早就说过,您政事繁忙,要给臣妾一个孩子,让臣妾不那么无聊吗?”
陌如淇恨自己内力太好,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孩子……是啊,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啊,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会和他的王后共享江山、儿女绕膝。
她的眼睛始终不敢看他们,可是余光却告诉她,他们这相拥的姿态多么登对和甜蜜,一个是前朝太子、北宸封王,一个是仲侯国丞相的掌上明珠、绝代佳人,郎才女貌,伉俪情深。
许多画面又再次从记忆深处钻了出来,七年前七曜殿的龙榻上二人缠绵亲热的场景,仲侯国丞相府中,二人翻云覆雨的场景,种种二人令人面红耳赤的风月之事……
宇文君彦却仍然骗她,说二人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他和黎黛眉的婚事也只是一个交易。
难道自己就真的相信,对于一个跟随他七年的黎黛眉,宇文君彦真的就没有半分真情,只是为了交易?
难道他作为一个男人,对于这个一心爱着自己又身为王后的绝色佳人,真的能把持住,没有过一丝冲动?
呵!她还是那么容易被欺骗。他说什么她就信了,难道七年前所受的苦还不够刻骨铭心吗?就算她爱了这么多年,可是爱情的事,没有先来后到,所以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若她不是身负“水弑”——“烈焰”唯一克星的陌如淇,不是拥有最强大江湖势力的水弑阁阁主,不是先后选定的凤首箜篌的主人,她对于宇文君彦还有半分价值吗?
宇文君彦还会在她昏迷期间日夜照顾、说着那些感人的话吗?
若宇文君彦真的一直深深地爱着她,为什么又真的能痛下杀手,又七年来不闻不问,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她不是早死心了吗?不是早就决定离开了吗?她明明都知道,早在七年前,那个自以为被宇文君彦深深爱着的青淇儿就已经死了啊。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心还是会觉得痛?呵,七年了,她一直在学着怎么心如止水。可是,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这一刻,她心底苦苦经营起来的堡垒全线崩塌。
理智告诉她,这一刻她要静下心来,因为寒冰毒已经被转移到自己身上,若不及时将毒素转移到寒冰床上,这毒性便会存留在自己体内,再无法消除。
可是,这一刻,谁能告诉她,她怎么样才能将脑子里那些铺天盖地的悲伤消除干净?
怎样才能让那些恶心的画面抛出自己的脑海?
怎么不去想着他对黎黛眉那如水般的温柔?
怎么样不去想这七年来她不敢承认却一直根深蒂固存在的对宇文君彦的爱?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血腥之气从胸腔瞬间涌上来,粘腻的血再不受控制地从喉头涌上来,“噗”地喷了出来。
白色的长衫被鲜血沾染,瞬间凝固成霜。
“淇儿!”
一声惊呼在耳边响起,陌如淇却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谁的声音那样惊慌失措,让她又差点就相信,他是真的那么在乎自己。
是谁的脚步飞快,放下怀中的人儿飞奔至自己身边,让她差点以为,他对自己,有过那么那么一丝的真心。
可是他多么残忍,七年前将她带入美好的天堂,又亲手将她推入无边地狱。七年后,又再次用他的一举一动,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可是,她早就对自己承诺过千遍万遍,再不会为这个男人流下一滴眼泪,这一刻的自己为什么要泪水滂沱!
她的恨意本就因爱而生,她恨了他七年,可爱他的时间却比恨他的时间要长得多得多!她只恨自己,过了七年,还不能真正地将这个男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