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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身影有些落寞,我想换个活跃的气氛,开心地祝福他:“生辰快乐,福寿绵长。你好在还知道你生辰的日子,我和宁远她们的年龄都是师父推算出来的。”
沈默爽朗一笑:“多谢。那改日我就给你过一个生辰,反正也不知道是哪天,哪天庆祝就是哪天。这样也不错,你要是喜欢,一年三百多个日子,天天都可以收到生辰祝福。”他略一思索转头告诉我道:“我想通叶珂亭中毒的原因了。在四方城,你不想我大哥屠了战俘,让我用三竿散迷晕他们。我们走之前我和大哥要了三竿散的解药,放在他们身边,怕是那时解药就被下了毒。所以叶珂亭后来服了解药也中了毒。”
看来那些战俘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不由得脊背一寒:“你大哥真的是我师父的儿子?不是沈明昭和吴统生的吧,怎么会如此歹毒。”
“哈哈,那我回山后帮你问问。不过大哥幼时性格并不是这样的。沈山主常年有头疾,不能长时间处理事务,所以明山大部分事务是由吴统操纵的,大哥也是他带大的。”
我好奇问他:“沈山主不就是你爹么?叫的挺官方啊。恩,我能体会沈自行的童年有多不幸福。吴统哪里会哄孩子,他长得就像狼外婆一样。”
沈默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擦擦嘴道:“沈明昭从未把我当成儿子,我又怎么好意思叫人家爹。大哥的童年,还好吧,起码吴统把所有能给他的都给他了。”
“那你呢?”
沈默哈哈一笑:“我?我不是明山的二少爷么,自生自灭的二少爷。今年的生活质量还得到了改善,起码生辰的时候有人祝福我了。”
他似乎有些孤单呢。我不喜欢这样的沈默,沈默不应该是敞开胸口,潇洒肆意的么?我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头:“行啦,沈二少。倾慕你的姑娘从西北能排到东南去,还得在中都拐个弯,你还要演个孤单,你让大越的光棍们情何以堪。闻嫣阿姨也不管管你。”
沈默听到闻嫣阿姨后,彻底的不说话了。过了许久,他灌了一大口酒,对我说:“我倒是希望她能来管管我。我说个有趣的故事给你听啊?”我乖巧地点点头。
“从前有一个男子他的妻子负气离家,他日夜思念,借酒浇愁。一夜,他把妻子的侍女误认为妻子共度春宵。没曾想这春光明媚,不对,春风一度就有了孩子。男子一直认为自己对妻子不忠是极大的罪过,所以他一直不给侍女名分,也不承认这个孩子。孩子六岁的时候,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得到父亲的赏赐一把奇刀。孩子很喜欢,央求哥哥送给他,没想到在孩子六岁生日的时候,哥哥真的给了他。这个孩子乐坏了,到处炫耀,被哥哥的随侍看到了,以偷盗的名义告诉了父亲。父亲觉得孩子品行不端,狠狠地教训了孩子,孩子的母亲气极,以死相拼。父亲觉得母亲的品行不适合教养孩子,便把母亲囚禁起来。母亲心灰意冷,让父亲善待孩子,她可以终身不出囚室。母亲用她自己的自由换来孩子可以像哥哥一样受教的权利。但这个孩子却已经十八年没有和母亲相见。”
等到沈默说完,我偷偷擦了擦眼泪。闻嫣夫人必定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当时一定是沈默被冤枉得狠了,才让她发了狂。这就是他恨极了自己被冤枉的原因吧。
但能让一个女子甘愿一人守着空房间十几年,怕不仅仅是母爱的力量,闻嫣夫人当时一定是心如死灰的,或许,在她的心里一直深爱着沈山主。求不得,便不想见,或许心里还能存有一片净土。
沈默伸手戳了戳我的肩膀:“小哭包,在别人的故事里也亦喜亦悲的。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你说的‘你杀了我吧,锁钥是师父的性命,我不能护着,不如一死’。”沈默捏着嗓子,抖着脖子学我说过的话。我本来想板着脸,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默低头淡淡道:“我的母亲当年就是这样护着我的。她对明山主说‘你从来没把自言当成骨肉,所以不信任他。但他就是我的性命,若不能护着他,我宁愿一死。’你说你们这样的女人是不是都傻,明明心里柔弱敏感,有时却偏偏爱逞强,最后自己弄了个遍体鳞伤。”
我不太认同:“别瞎说,人家本来就是小娇弱。但我却很钦佩闻嫣夫人,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她定是很爱你的。同时她也是极为自尊的,不愿意无爱而求依附。那你会不会恨我的师父?”
沈默摇摇头道:“悦慈阿姨是我母亲至亲的人,我母亲一直对她心怀愧疚。这次悦慈夫人归山,曾和我一起请母亲从禁室出来,但母亲仍旧不愿意。我知道,她是不愿再面对沈山主了。”
“那你就赶紧找个漂亮姑娘成了亲,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自立了门户,就可以带走闻嫣阿姨了。”
沈默眼神突然变得冷峻:“我本想成年后带走母亲,所以我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努力。但却让吴统发现我的可用之处,用母亲做要挟,让我辅佐大哥成为明山新君主后,再允许我离开。”
“哎,你就这样成了地主家的小长工。”
沈默嘴角微扬,有些无奈:“没办法,我又不是爱情的结晶。你看看我多可怜,你也不给我点温暖。”
我用手摸摸他张扬的头发,表示安抚:“所以你就到处求温暖,求抱抱?”
“我无聊,她们寂寞,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让生活更加多姿多彩。她们喜欢我也怪我咯?所以啊,我更喜欢欢场的女子,萍水相逢,易聚易散。我这次给叶珂亭解药却和大哥闹翻了,来了靠山城想寻寻开心,却又被留声楼的丫头缠上了,惨遭一顿暴打。你说我冤不冤?”
我听着沈默的言论越听越生气,给他上药的力度也不断加大,他一疼往前躲开了,我却没有准备地一个趔趄,把脑袋卡在了牢笼的木栅之间。沈默回头看到后哈哈大笑。我努力拔了几下,却没有拔出来。
沈默看着我的囧样,稳稳当当地坐到了我的面前,问道:“这难道是我的生辰礼物么?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慢慢闭上双眼,把嘴唇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