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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谚语道,清明前后,种瓜种豆,指的是清明一到,气温回升更快,春耕播种就要开始。清明节气对农人来说,是播种的好日子,对城市人来讲,却是可以逃出水泥钢筋筑城的牢笼来到郊外踏青的好机会。
天色灰蒙蒙地,还飘着如丝如网般绵密的细雨,晨曦挎着篮子,篮子里放着纸钱、蜡烛、酒食、果品和镰刀铲子,他准备上山祭拜早已亡故的双亲。
其实年前的时候晨曦来过一次,只是青山村的习俗向来是只允许清明扫墓,所以上次的时候,晨曦并没有清扫坟头的杂草。
江铭诚给阳阳披好雨衣,自己撑着一把雨伞走到晨曦身旁:“出发吧?”
晨曦点头,阳阳一马当先,豆子紧跟其后,它身上的毛沾上雨,却没湿透,显得毛色更加金黄,欢快地围绕小主人奔跑。
穿过竹林,三人缓缓向上爬,上山的路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路面,没有石阶,只能沿着别人走过的印记走。
山里树叶茂密,雨水被阻挡,江铭诚早早地把伞阖上,阳阳也嫌弃雨衣影响行动,央求着脱掉。
阳阳捡了根树枝当令牌,发号施令:“豆子,冲啊!”
小兵豆子在草丛里上蹿下跳,时而跑远,时而跑回来。
阳阳跑过来问道:“爸爸,能不能再让豆子逮一只兔叽?”
“这个没得商量,家里还好几只呢,再逮来一只没笼子养,你又不让宰了吃,”最后一句话,晨曦的音量明显调小。
江铭诚悄悄地弯起唇。
晨曦说的兔子是指年前康泰他们在的时候,豆子“笨狗碰上呆兔叽”,误打误撞地发现的一窝兔子,一直养在家里,过了个年,个个长得膘肥体键。晨曦不止一次盯着笼子里的灰兔念叨着兔肉大餐。
可阳阳每天放学都会挨个地喂兔叽吃菜叶,晨曦也不敢偷偷宰了,就怕儿子问起来不好解释。这种投鼠忌器的行为让江铭诚暗自偷笑。
范家双亲的墓地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坦地上,前面只有一棵树龄不长的松树,站在这里向山下望去,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山下的房屋。
江铭诚隐约察觉晨曦的用意,晨曦把父母葬在这里,是为了让父母能看到他过得好不好。
晨曦放下篮子,拿出工具把墓旁边的杂草细细铲除,江铭诚把祭品一一摆好,点上香烛,阳阳也懂事地不再乱跑。
晨曦点燃纸钱,放在铜盆里,又拿出一叠给阳阳:“阳阳,这是爷爷奶奶,快给他们问好。”
“爷爷奶奶你们好,我是阳阳,这是爸爸和......和......另一个爸爸,”也许想把晨曦与江铭诚区分开,小家伙想得好费劲。
江铭诚笑道:“爸妈你们好,我是阳阳的另一个爸爸,”江铭诚说的时候看向晨曦,别含深意的眼神惹得晨曦心乱跳几拍,“我是真心实意地想与晨曦一起过日子,您二老放心,我会保护他,不会让他再受到伤害。”
轮到晨曦,他却是立在墓前不语,良久才道:“爸妈,你们泉下放心,我会越过越好。”尾音却是无限伤感。
江铭诚及时走过来拥住晨曦的肩膀把他往怀里带,“别伤心,咱们再来。”
一阵风吹过,燃烧过的纸灰被风刮起,向空中飘去,仿佛能看到两张慈祥的面孔。
***
“唔,”从一阵窒息中醒来,晨曦睁眼就对上江铭诚幽深的眼神,“困。”
“你继续睡,”江铭诚继续手上的动作。
晨曦:“......”如果没有大腿上蹭/弄的坚/硬/炙/热,他或许还能睡着。
江铭诚舌/头顺着修长的颈子滑进衣领,不断轻轻啃/咬晨曦凹陷的锁骨,惹得晨曦又痒又疼,“你是不是跟豆子一样到了磨牙期?”
“乖,腿张/开点,”江铭诚诱哄道。
感觉到身/后被贯/穿,晨曦轻咬下唇,鼻子发出闷哼,脸上泛了薄薄一层红晕,眼睛水汽湿润。江铭诚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滴落晨曦肩上,此时却顾不得擦干,不断地挺/腰迈进。
江铭诚终于满足后,晨曦喘着气,眼皮又耷拉下来,“我再睡一会儿,你叫阳阳上学。”
满足后的江某人很好说话,爽快地答应道,“你尽管睡,不用操心。”
时间还早,江铭诚冲个澡,神清气爽地打开大门给豆子放风,有路过的邻居热情地打招呼:“阳阳他舅早呀,你家的麦地种了没?春播秋收,可得抓紧时间。”
江铭诚在青山村待了几个月,渐渐适应这里人说话的方式,也回道:“刚种,等两个月就知道成没成。”
那人只当江铭诚不懂农事,“俩月哪里够?我看至少得等百天才可以。”
“是吗?”江铭诚疑惑,不是说怀孕两月就能发现?
“是的,咱这个地方种的春麦,从出苗到成熟得等四个月左右,”那人回答道。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邻居先告辞,江铭诚进了厨房烫盒牛奶,然后从橱柜摸出俩鸡蛋,放在水里煮,最后才去叫醒小家伙。
“阳阳?阳阳?”小家伙睡得真熟,叫了两声没反应。
江铭诚把阳阳抱坐起来,给他穿衣穿鞋,“什么?阳阳说什么?”江铭诚听到阳阳嘟囔一句话,可是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阳阳困倦地连眼睛也不想睁开,“爸爸,我头疼,全身也疼。”
江铭诚赶紧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额头的温度传到手心,江铭诚觉得有些烫手。
把阳阳重新安置在床上,江铭诚去拿体温计。
体温计的水银柱停在三十七度八上面,江铭诚心疼地摸着小家伙的脑袋道:“阳阳,你发烧了,今天不去上学,爸爸带你去看医生行吗?”
阳阳有气无力道:“我要爸爸。”
江铭诚沉默,他知道阳阳此时喊的爸爸肯定是指晨曦,只好拿毛毯裹着小家伙去找晨曦。
晨曦皱着眉用手探额温,“怎么发烧了?是不是昨天淋雨感冒?等我一下,咱们到小黄医生那里看病。”晨曦想要起身穿衣。
阳阳扒着晨曦的肩膀不愿意他离开,江铭诚耐心地哄着:“阳阳乖,让爸爸先穿衣服好不好?我煮了牛奶,要不要喝?”
“不要,”阳阳摇头。
晨曦也顾不上收拾自己,草草抹了把脸,从江铭诚怀里接过阳阳。小家伙立刻黏了上来,贴着晨曦的脸低声叫爸爸。
大清早诊所刚开门,黄小医生穿着白长衫在院里打太极,看到晨曦上门,问道:“阳阳病了?”
晨曦回答道:“刚才在家量的三十七度八,昨天我带他上山,淋了点雨,我想着是不是着凉?”
“发烧什么时候开始的?来,张嘴我看看,”黄小医生拿出听诊器,探进阳阳胸前,“上呼吸道感染,不过喉咙没有发炎,小孩子蹦蹦跑跑容易出汗,再经风一吹,很容易着凉。阳阳烧得不算高,还是靠自身抵抗力,我给你拿一盒小儿感冒冲剂,你按上面的说明,一天三次,再开两粒安乃近,要是晚上烧得高,你再给他吃半粒,发发汗,多喂他喝水,把毒素排出来就好,要是没烧到三十八度就不用吃。”
晨曦不放心问道:“不打针?”
黄小医生笑道:“别一发烧就打针,打针见效虽然快,但抗生素用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回去注意点别再着凉。”
***
阳阳生病,食欲不振,晨曦换着花样给他做饭。可经过一晚上后,阳阳这病不仅没有转好,反倒是升级了。
晨曦给阳阳擦脸的时候发现小孩耳后长了小红点,此外胸前和肚子上也纷纷出现红疹,明显是过敏反应。江铭诚寒着脸,他现在十分质疑黄小医生的医术。
“要不我给岳医生打个电话问问?”晨曦踌躇道。
江铭诚点头,虽然是中医,但原理都是想通的,岳医生还是比较可信。
“晨曦?”
“岳医生,阳阳昨天发烧,喝了感冒冲剂,温度没退,但是我早上发现他身上出现了小红点,一片一片的,我有点担心是过敏。”
“有没有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这倒没有,不过阳阳说很痒,想挠。”
“你别让他挠,我觉得像出水痘,这样吧,我下午去一趟,药先停了,注意别让阳阳见风。”
有了岳医生的保证,晨曦与江铭诚都稍稍放宽心。
一家里,小孩子才是核心,小孩子生病,牵扯了家里两个大人的心。
阳阳闹了一会儿,终于睡着在自己小床上,可即使睡着,小手也紧紧拉着晨曦的衣角不放开,看上去很不安。
江铭诚安静地坐在一旁,良久问道:“阳阳小时候生病过吗?”
“嗯,一岁之前很难养,总是生病,有几次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他,不过到了两岁就好多了,很少生病。”讲起阳阳的小时候,晨曦觉得近得仿佛就在眼前。五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
江铭诚是第一次见到阳阳生病,心焦,比任何时候都甚,恨不得自己帮小家伙承担病痛。他无法想象那几年晨曦是怎么熬过来的。
刚过午后,岳医生就带着诊所小徒弟来了。
阳阳还在沉睡,晨曦摆弄他的四肢也没把他弄醒,“水痘不是小水泡吗?我觉得这像过敏。”
岳医生看过后摇头,“不是过敏,水痘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症状就是发烧咳嗽,浑身酸疼,厌食,跟感冒很像,一般小儿容易出水痘,传染性很高,你们俩出过没?”
“我出过,也是很小的时候出的,”晨曦道,江铭诚跟着点头,其实他完全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出过水痘。
岳医生道:“那就好,出过就不会再出,小孩子出水痘比成人出容易治,期间发烧只要低于三十八度五就不需要特别处理。这才开始,会越来越多,洗澡的时候用温水擦擦,小燕,你把我配的药拿来。”
岳宛如的小徒弟小燕轻巧地走过来,“这里面的药剂是解毒的,每天喝一次,就是有点苦。”
江铭诚问:“得几天能好?”
“一周左右水泡就会自动结痂脱落,你们给他请个假,别让他出门见风,对了,可千万别让阳阳抓破,不然留疤就不帅了,”岳医生开玩笑道。
晨曦松了口气,立马觉得眼前有点发黑,忙扶着床。江铭诚见状急忙捞住他下滑的身体。
岳医生一把掐住晨曦的手腕把脉,江铭诚看她眉头越来越紧,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晨曦缓了缓道:“岳医生?我就是昨天熬了一夜,有点困。”
岳宛如的脾气不大好:“胡来,俩月的身子你逞什么强?”
“啊?”江铭诚难得张大嘴一脸傻样。
“还啊什么?赶紧带晨曦休息去,多休息,少操劳,忌房事,嘿嘿,我得赶紧做点准备,小燕,快跟我回去一趟,晨曦肚皮真争气。”岳宛如拉着状况外的小徒弟跑了出去。
江铭诚回过神看向晨曦,晨曦立马装死,一头扎进他怀里,“哎呀,头好晕!”
江铭诚:“......”演技略假。
***
之后,无论晨曦怎么花言巧语,江铭诚都不让他在夜晚陪护阳阳。
晨曦鼓动着阳阳求情,父子俩睁大双眼干巴巴地望着江铭诚,无奈江铭诚不受蛊惑,“不行,你有身孕不是闹着玩的,阳阳乖,晚上我陪着你。”
晚上,江铭诚亲自押送晨曦回房睡觉,父子俩依依不舍,江铭诚再三催促。
晨曦不服气,心说当年肚子大到看不到脚的时候自己还不是照样做饭洗衣,虽然后来张大娘他们知道后给了很大帮助,但自己绝不娇弱。
江铭诚知道他的想法,叹道:“阳阳不只是你的宝贝,也是我的孩子,我心疼他,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安心睡觉。”
“你知道阳阳是你的......孩子?之前你不是还问我阳阳的妈妈?”晨曦傻傻问道。现在肚子里揣的这个毫无疑问,但他什么时候连阳阳的身世也确认了?
江铭诚被气乐了,“是,我知道,阳阳和你肚子里的这个,都是我的,你就是我孩子的妈,这很难猜吗?”
“啥?”土语再次跑出来。
“五年前在秀林小苑套房里我被人下了绊子与一个穿彩虹内裤的男人共度一夜,阳阳今年四岁半,秦家二哥给的资料上显示你没结婚却有了孩子,如今又怀上一胎,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想?”江铭诚摆事实讲道理。
晨曦:“......”妈蛋,想象中给江铭诚一个地雷炸的他晕头转向的计划泡汤了。还有,能不能留点面子不提彩虹内裤?
江铭诚淡淡笑了:“还是说你只打算让顺子知道?”
晨曦:“......”妈蛋,为什么连这个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晨曦:导演,我觉得这段戏可以重来
莲子:为咩?
晨曦:显得我太笨,有损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莲子:可我把你塑造的就不是英明神武的男人
晨曦:你忽悠我?你之前说我的角色是“男人中的男人”
莲子:是啊,没错啊,男人中能生包子的男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