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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不想承认,可也很清楚的知道,她不仅喜欢老实的二哥,而且对大哥和傲雪,也有点好感了,她并不排斥和他们相处,甚至,有时候也听得她声音里的雀跃。虽然我还是能坚信她依然一样的爱我,对我的爱最饱满最多,可是她对他们好的时候,我还是不能接受,可是现在和以前不同,我不再激动,只剩麻木。
我不去想她是什么意思,她对他们的好的里面,有没有爱的成份,我懒得去猜,也不想管,也可能,我是怕去追究。如果还像以前一样钻牛角尖,除了伤自己,还是伤自己。既然如此,我只能,一次次用想像她的甜言蜜语来冲走那些刺痛,自己蒙蔽自己,我不想再让自己疼了,真的。
思念她是很恐怖的,可是比留在家里还要好。
我可以展示自己的身手,跟大哥学本领,我可以单纯的去思念她,不再纠结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存着希望,让她再一次看到我时,会露出更加谄媚的模样,呵呵,我怎么那么喜欢她哄我呢!
也许是天助我也,来到商号后没几天,我的眼睛突然的比以前好了,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影儿了,我很激动,我兴奋的想看清自己的脸,但是,当我对着镜子时,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在我激动的时候,我的眼睛会几乎全瞎,那个感觉很可怕,好像我会瞬间灭亡。
大哥很照顾我,提携我,一有机会就让我锻炼,短途的走帮或业务来往他都教我去,事实上,到了商号后我几乎极少呆在商铺,基本上都在路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身体也开始健壮,三四次的经历让我开阔了视野和心胸,我以为,我的心壮大了,不再那么脆弱。
如果没有那一天的发现的话,我会这样一直开心下去吧。
然,大哥他深深的打击了我。
那一晚,我不该走过他的房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女人恶心人的叫声几乎令人呕吐!
我全身僵硬了,像冰一样。
我想不通,恍然回神我都觉得自己像蠢猪,像大哥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可能没有红颜知己,我怎么就忽略了呢?
我真的想让自己听错了,可惜我的耳朵从来不会骗我。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珍珠那纯真无辜的笑脸,我的心,随之一点点碎了。
我是个矛盾的人,我恨大哥对珍珠的不忠,又庆幸他有别的女人;我想独占珍珠,又怕哥哥们的不忠伤害她的心。每天,我反复的问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对大哥?该怎么对珍珠?为什么这件事要让我知道,知道了以后,便再也没有平静了。幸福呢?我不知道。
一切,从她突然来到商号时变得尖锐。
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来商号,当听到她的声音,那一声魂牵梦萦的呼唤,我的世界一下子全改变,短暂的痴迷,和一片漆黑,我的耳朵里,脑子里,心口上全是她,我不敢相信,她来看我,她千里迢迢来找我啊!
她是个不能用美丽来形容的女人,她的样子比我在脑海里设想的每一个都要完美,虽然还很模糊,可我深深感受着她,我常常用手指轻拢着她的发,悄悄的看着她,感动的心在流泪,她是那么灵动,那么可爱,那么真实,我感谢她的存在,她简直是上天赐予我的唯一礼物。
我被幸福包围着,又被心里的秘密煎熬着。我的挣扎越来越重,我犹豫着要怎么办,曾经我试想过告戒大哥与别的女人断绝关系,但是却总也开不了口。我没有资格叫他对珍珠坚贞,因为我也不相信他的感情,不相信他们有感情,如果没有,又何需说明。我没有闲心管别人。
然,当那一晚,我趴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小腹,里面轻微的动静像平地天雷一样震醒了我,我不可置信,我不敢相信,可她微凸显的腹部,分明有小生命在蠕动,也许是和她相爱后,一次次的打击已经让我具备了强健的心脏,我默默承受了这个事实。没错,是承受。我好粗心,不像以前的我,和她在一起后我变得迟钝了,变得笨笜了,我居然想不到这个事实,她早已是我们的兄弟们的妻子,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如果真的没有,她又怎么能做我们的妻子?从家族意义来说,妻子也是为我们繁衍后代的工具。这是事实,就算我个人并不在乎,可我懂我们都摆脱不了。
孩子已经不小了,在我们族里,没有哪个家庭研究孩子的出处,长辈,兄弟们和妻子,孩子,这三层关系是组成一个家庭的完整结构,所以,孩子都是兄弟们共同的孩子。我不知道别的男人会不会计较,可是我从来与旁人接触就少,我只能了解自己的三个兄弟,他们不会,就算见多识广的大哥也一样。可是,孩子偏偏是他的。珍珠从来就和别的女人不同,她对待我们兄弟的态度不同,所以,她那紧张的呼吸,小心冀冀的声音,和她紧绷的身体,我就知道,孩子不会来自于我,她那么爱我,如果是我,她只会第一时间抱着我欢呼,可是她没有。
我真的好疲惫,我明明拥有着她的最爱,可是为什么我是这样痛苦。
我没有办法开心起来,就算在她跟前我极尽温柔,可是我的心却依然千疮百孔一样残缺。从她对大哥的态度,我更确定了孩子的出处。同时,我也越来越害怕,不知所措。我不是自私,不是偏激,也没有吃醋没有独占欲,真的,我现在已不止是我,因为我的心和她相连在一起,听着她和大哥那打情骂俏的融洽气氛,我的心一点点融进了她的心里,她开始喜欢大哥了吗?不对,她早就喜欢了,我为什么不敢承认呢。若她有一天,发现了大哥的心里装着旁人,她会受伤吗?肯定的,我知道那种滋味,可是她是多么脆弱啊,她那么天真那么无邪的心能够承受吗?
确定了,我再也不能犹豫,我不能再回避了,我不能让她品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她是我的宝,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我要把她保护在我的羽冀下,永远幸福着快乐着。
我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没有早些让大哥断了那个念想,就算知道这种事不是旁人能决定,可至少我努力过,就不必像现在这样愧疚。
我能做的,是什么呢,只有蒙蔽,只有隐瞒。虽然这很可耻,我只能让珍珠活在自己的童话里。是我们家对不起她,可是我们却没有正视自己的错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瞒一步,同时在心里祝祷大哥能改过自新,让那些糟糕的过往一去不复返,让它永远成为过去,只要珍珠不知道,我可以用一生的忏悔来换她心灵上的完美。
以前我理解的爱情,是完全的占有,将她的心放在自己的心里。可是现在,我的心一直溺在她的心里,我已经失去了自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完全全的为她付出,这是个快乐与痛苦互相纠缠的过程,可是我却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那一夜,我无法入睡。我约出大哥,第一次将剑指向了大哥,我不能再独自幻想,不能再寄予他的自觉,珍珠已经对他存有情义,那不是我能阻止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强制要求他对珍珠忠心,我警告他,如果他做不到,我们再也无兄弟之情。
我恨我自己是如此懦弱,我只能为珍珠这么做,我是多么无力。我的心没有一刻放松过,我高度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我怕有一丝异样被珍珠发现,我怕她知道了我也隐瞒事实后会恨我,我不要她有一丝的讨厌我,哪怕用骗的。我恨不得可以分开身,一边紧紧谨慎在她左右,一边去找到那个女人,我后悔那天没有当即立断以绝后患。
珍珠是那样无忧无虑,我喜欢看她幸福自在的模样,她有无数的奇思妙想,我陪着她,配合着她,开始只是为了满足她的玩闹,可慢慢也觉得她真的挺有思想,我爱的女人不是个无知的家庭农妇,她不失女人的灵活柔软又有一部分男人般的大气大胆。我羡慕她活的那样自由自在,怜惜她的单纯和可爱,枯燥的马帮生活因为她而变得丰富多彩,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尽量的在她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可是,她还是感觉到,因为她在意,我要怎么掩饰才好。
本来以为见梦姑娘只是一个跳板,微不可闻。然,当见到她后,感觉到她灼热尖锐的目光,我有点迷茫了,一个普通的艺妓,是不可能有那么灼亮到几乎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我也曾怀疑过她是不是大哥的女人,但很快就否定了,她对我们提到商号时散发出来的信息是那么贪婪冷厉,这个女人的气场,非常不同。我一眼就感觉到大哥只会当这种女人为好友,而绝不是情人。当然,同时第一眼,我也发觉了她看到我时的惊艳。
我讨厌她豪不避讳的强势,好像我定会是她囊中物,我好笑她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珍珠让我打探她出演时的状况,我真的不想去,可是面对珍珠我说不出。我是个洁净的有点过了的人,那种看着我就眼睛发直的女人,只会让我厌烦恶心,而梦姑娘的眼神更带有侵略性,让我嫌憎的同时,又有些畏惧。我不是怕她,是怕节外生枝给珍珠带来不必要的伤害。我会尽可能的避开这个女人。
珍珠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她兴高采烈的要去梅云庄,在铺子里我的视线都不敢脱离她,怎么能让她一人出去呢?我知道大哥很不爽,在他眼里我太忽视他,太不将他当回事,可是,宁愿让珍珠觉得我偏激过分,我也要紧紧跟着她。
我真的没想到,这一次的出镇,会引来那么大的灾难。
我好后悔,我平日里那么宠着的人儿,怎么那天,我竟失了警惕性?我为什么要跟来,我跟来的目的呢?为什么就轻易的丢下了?
也许我不该一直像捧宝贝宠孩子一样疼着她,我只能解释我可能只是那一时候疲惫了,我心上的弦一直绷的太紧,以至于,喝酒后那迷糊的思维勾起了强烈的松懈感,我似乎很累,想歇一歇。也许是这样吧,我说不清。
总之,我就那么醉了。
一直以来,我都不如草原上的其他男子能喝酒,因为我情绪的问题,阿妈不太让我和大家聚,怕触到我的敏感神经,怕神经不正常的我影响大家的心情。久而久之,我也不爱凑热闹。我不知道,酒这个东西,能那么轻易的麻痹我的神经,因为是大哥的相熟,也因为,一直打心底我最防的只是让珍珠发现那个事,所以,我还是大意了,将事情想像的太简单了。
中途我也看到珍珠起身离开,想去跟随,无奈大胡子兄弟太热情,一直拉着我喝酒,感觉到脑袋有点晕时,我怕自己力不从心,悄悄跟大哥说珍珠出去了,可是大哥是那样粗心的人,大胡子也哈哈大笑说他们这里一向很平和,两人的反应显得我有点过虑了,我只得从窗口朝外看,隐约看到她坐到了亭子里,这且放下了心。
然……
当晕里糊涂的快要失去理智之时,我猛的惊觉珍珠还未回来,心下一个激灵,赶紧硬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到门口,四下去去看去寻找,哪还有一丝的人影儿?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大的一个人,又不傻不呆,她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她到哪里去了?她离开了有多长时间了?
我惊恐万状,歇斯底里的喊着叫着到处寻找,一想到珍珠可能会出意外,我全身的血都瞬间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哥让我失望,他那么冷静,还一直说不会有事的,用鄙夷的语气说我太敏感了,总说些不吉利的话,他说珍珠可能只是迷了路。我真的不懂,他自己做的事他心里清楚,他怎么就能那么放心?
大胡子老板也放言说让兄弟们去找,不会有事。只有我,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我感应到了她在挣扎在求救,可是我找不到她在哪里,我茫无头绪。
直到,听到大胡子的弟兄喊着说发现了血迹,那一刻,我几乎要疯了,我扑过去,一个坑里血腥味充鼻,那血味儿,很异常。我在坑底找到了路上塞给她的短刀,就是为防哪一会儿我无法在她身边她能防身,然,现在,她连短刀都丢下了,看到附近那被众脚步踩踏的草丛,我心里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不幸开始蔓延。
大胡子说,地上的血,是属于一种特殊的生物。我虽然闻得出来不一样,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我在这一刻又猛的沉静下来,是死一样的沉寂。我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有理由相信,珍珠遇到了不测。经过大胡子和兄弟们的讨论,他们说,附近有个阿拉部落,族人长久以来信奉神物,听说族里养着一只也罗蜥蜴,生性凶猛,被族人认为是避凶悍魔的神兽,有了它族人就可以安居乐业,否则将会迎来灾难。但是他们所有人都说,奇怪这里怎么会突然多出来个坑,他们是本地人,在院落附近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肯定的说之前根本没有。而神兽如果出现在这里,也太蹊跷了,这是个行动缓慢的家伙,不可能独自跑出来这么远而没有人发现,还这么巧掉一个平白冒出来的坑里,更那么奇怪它会与珍珠相遇并出来血拼的痕迹。因为他们说那神兽,并不善于攻击人类。
很明显,这是有人蓄意谋害。
珍珠,难道已被……
大家都在沉默,我却仿佛又感觉到了希望,死不见尸,我就绝不相信她会离开我。
大哥的脸色一直在改变,火把点亮下,大哥的脸也没有一丝血色。他张慌的神色,和不可置信的表情,更加确定了我心里的猜测。
这些日子,前前后后零零碎碎的总结,以及我蛛丝马迹的明察秋毫,大哥的那个女人,不是普通的身份,而她与大哥之间也并非单纯。大哥这些日子与珍珠日渐交好,相信那个一直窥视着大哥的女人,不会不知晓。
越想,我越愤怒,怒不可揭。我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提早一步下手,为什么总是只能抓到那个女人的片片丝丝,为什么没有将她揪出来。于是,给了她下手的缝隙。
而现在,珍珠在受着什么苦难呢?我心如刀绞。而能救她的人,只有他。
第二次,我将剑指向了大哥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