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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如他所愿,在他颈侧留下了一个牙印,殷稷却没觉得疼,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不是真实的,巨大的失望和落寞席卷全身,他紧紧抱着谢蕴,迟迟不愿意醒来,可钟声响过三遍,不想醒也得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被阳光照得有些模糊的床帐子,轻轻叹了口气,相思这种东西,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皇上,您是不是醒了?”
蔡添喜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听着倒是很高兴,殷稷也能理解,毕竟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绵长的一觉,可他的心情却并不好,空荡得有些难受。
“退下。”
他想自己呆一会儿。
蔡添喜也不敢多言,闻言立刻禁了声,乾元宫本就安静,他一闭嘴,便越发针落可闻,殷稷沉默许久还是将手伸进枕头下,将那点薄薄的布料摸了出来。
“谢蕴……”
他叹了一声,靠在床头合上了眼睛,内殿里也安静下来,冷不丁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他脸色瞬间阴郁下去:“滚!”
敲门声一顿,随即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越走越近,殷稷豁然睁开眼睛:“活腻……怎么是你?”
“蔡公公方才让人去找我,说皇上在闹脾气,我就赶紧来看看。” 首发网址https://
殷稷撇开眼:“别听他胡说八道,朕只是懒得动。”
“可是风寒还没好?”
谢蕴配合着问了一声,抬脚一步步靠近,殷稷不自觉想起昨天晚上的梦,抓紧了那件肚兜:“站那,别过来。”
他不动神色地将料子塞进被子里,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可惜谢蕴昨天得了他那样一句话,再也不似前几天听话,只当没听见径直走了过来。
“你……”
温热的额头贴上来,将殷稷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她蹭了两下才开口:“没再烧起来,皇上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殷稷沉默片刻才轻轻摁了摁心口:“朕这里,少了点东西。”
这才是他一大早醒过来就不想见人的原因。
谢蕴抬手给他揉了揉,但没揉两下,就忽然低下头,一口咬上了他的锁骨。
殷稷闷哼一声,身体骤然紧绷,一道影子也瞬间自屋顶跳下,朝着谢蕴就要出手。
“退下!”
殷稷一抬手拦住了内卫,随手一挥就将人撵了下去,掌心这才抚上谢蕴的发丝,将她的头轻轻往地下摁了摁:“用力一些……”
锁骨的痛楚果然加剧了些,有血迹慢慢渗出来,他却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
谢蕴舔了舔渗出来的血迹:“皇上昨天是不是梦见这个了?”
殷稷静默片刻才睁开眼睛,声音哑了下去:“你怎么知道?”
“你以前就爱这样,我那时候以为你是恨得想吃了我。”
可想吃了她是真的,却不是恨到了那个地步。
殷稷微微一顿,他喜欢咬谢蕴的锁骨不是秘密,迎春殿里的人也没少拿这种事来做文章,他听了数不清类似的话,可只有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他低下头来和她蹭了下额头:“谢蕴,认错的后果我承担不起,所以再给我点时间,让我确认了再来认你,可好?”
“我没打算逼你,我们时间还很多,你可以慢慢来。”
谢蕴又舔了舔他的伤口,这才熟门熟路地将药膏找出来,给他一点点涂上,但殷稷很喜欢这个牙印,摇头拒绝了:“留着吧。”
“别闹。”
谢蕴挥开了他阻拦的手,心里啧了一声,刚才咬的时候失了智,现在才反应过来这牙印放在殷稷身上很不合时,若是被朝臣看见了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而后宫里,又那么多人对他虎视眈眈。
殷稷这些年不近女色,宫里才能维持太平,若是这个平衡被打破了,那可就要热闹了。
“失策了……”
她叹息着在伤口处涂了厚厚一层,起身打算去挑一件领口高一些的衣裳过来,正要给他换上,忽然发现她刚才涂的药膏不见了影子。
“皇上手挺快呀。”
殷稷扭开头,装作没听懂,谢蕴也没纠缠,重新给他涂了药又拿白布牢牢包起来,这才开口:“皇上赏顿饭吧,今天来得急,还没吃呢。”
殷稷隔着布料摸了下那个牙印,这才起身:“想吃什么让他们去准备……昨天尚服局可送衣裳过去了?”
“昨天下午来量了尺寸,这两天应当就送过来了……我来。”
她见殷稷打算自己换衣裳,连忙抬手接过来,当然她的目的不只是伺候他更衣,解个衣带的功夫指腹已经在殷稷腰身摩擦过了数不清多少次,蹭得殷稷忍无可忍,只能抓住了她的手:“你还想不想让我吃饭?”
行吧,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确实经不得折腾。
“不闹了。”
她老老实实地给殷稷穿好了衣裳,外头蔡添喜已经极有眼力见地送了早膳过来。
先前谢蕴就发现了殷稷这饭吃得很不痛快,她回来后第一次来乾元宫的时候,就瞧见他那小小的一碗粥都没喝完,当时还以为是被人影响了心情,今天才看见他是真的不好好吃。
“喝碗汤吧。”
她盛了汤递到他手边,殷稷皱了皱眉:“朕已经吃好了,你慢慢吃。”
他厌食已久,即便现在胃口好了些,也不过是多夹几筷子的事,但这看在谢蕴眼里却控制不住的心疼:“不强求你全喝完,喝两口也好。”
她端起碗,盛了汤递到他嘴边,殷稷犹豫片刻才张开嘴。
谢蕴十分克制地只喂了两口,见殷稷还盯着自己看,这才又喂了一些。
蔡添喜悄声退了下去,根本不敢出声,恨不得这付姑娘用这法子把那一桌子东西都喂进皇帝嘴里去。
但这温馨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太后说许久没见皇帝,让他过去一趟。
打从内乱之后,荀家名存实亡,全靠太后撑着,如今她已经没了底气再和殷稷抗衡,这些年姿态一直放得很低。
谢蕴只得放下碗:“那皇上去吧,明天我再来。”
她起身要走,却被殷稷拉住了手腕:“为什么要明天?你昨天还说要给朕研磨。”
话音落下他才想起来,谢蕴好像还没在下午来过乾元宫,“你下午有事情?”
“是有事情,先前不是说了身体还不灵便吗?唐停教了我一套手法,要揉上一个时辰。”
她体力有限,这一个时辰的活做完得再歇上一个时辰才能缓过来,这一下午可不就过去了吗?
殷稷想起她跌倒的事情来,开口喊了玉春:“他有学这些,你带过去用吧。”
谢蕴哭笑不得,抬手捏了捏殷稷的脸颊:“皇帝陛下,他现在是副总管,跟在我身边像什么样子?你这话说得我都替玉春委屈。”
玉春忙不迭接茬:“不委屈不委屈,能伺候姑娘也是奴才的荣幸。”
别的不说,只看皇帝对这姑娘的态度,说不准日后真可能是宫里的另一个主子,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
但谢蕴态度十分坚决地拒绝了,殷稷只得作罢,目送她走远才传了小驾来往长信宫去,却是走到半路就被内卫拦住了去路:“主子,您吩咐的两件事,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