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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阴谋诡计都要告诉我噢。不老实就不给你饭吃。”菲莉雅抬起下巴,得意地哼一声,专横地滥用女主人的权利。两个人并肩站在厨台前,合力做饭,一边喁喁私语:
“你还记得十四年前尸横遍野的门德尔松灭门案吗?那场血灾里活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奥菲莉娅,一个是奥本海默。”腓特烈知道必须坦诚相待了,于是告诉菲莉雅:“门德尔松家族有多国混血,天生美貌,而且白发居多。奥菲莉娅是门德尔松家族最后的孤儿。”
菲莉雅的烤钳险些掉进锅里。她睁大眼睛,惊愕得红唇微张,瞧腓特烈又瞧卧室的奥菲莉娅,掩着唇惊叹:“所以你才让她戴假发?哎呀!”惊讶时,连油星蹦到手上都不知道躲,疼的哎呀退一步,泪光盈盈地低头吮吸被烫到的手背。
腓特烈放下切碎的洋葱,夺过她手里的烤钳,替她煎滋滋作响的牛排,继续说:“门德尔松家族竞争失败后,试图把百年积蓄起来的1.5吨黄金运出皇都,并且雇佣了当时信誉最佳的条顿骑士团做保镖护送。但是出城十里,车队就被山贼血洗,条顿骑士团全军覆没。当时的大宰相还只是龙骑兵副团长,因为那些山贼强的不像话,所以大宰相对我的父亲下了全歼令。于是我父亲率领龙骑兵一中队,追杀了整整三天,杀光了所有人。门德尔松家族的黄金,瞬间变成了赃款,眨眼又被追回,电光火石间充了公,后来被等分成三份,一份纳入国库,一份融化在贪污里,最后一份由门德尔松仅剩的女婿继承,那个女婿叫做奥本海默。一夜暴富的奥本海默上下打点,重新收购了门德尔松银行的不动产,辞退了旧员工,改组成了奥本海默银行,发展到今天,资产估价超过了两吨黄金,变成了风光无限的大实业家。但是奥菲莉娅呢?她夏天都不乐意出门,因为假发痒得要死。”
菲莉雅看见腓特烈被烟呛的面带泪痕,心痛地不说穿,假装没看见:“你怀疑奥本海默是灭门案的帮凶?”
“他是直接受益人之一,绝对是凶手,不是主谋就是从犯,谁都猜得到,但是律政司竟然无动于衷。”腓特烈咬牙切齿地把牛排切的稀烂,险些摁断烤钳:“善良的人是牺牲品和食物,凶猛的掠食者可以衣冠楚楚地享受别人的财富。这道理我都懂。但是谁敢欺负到我妹妹头上来,我就要拧断他的脖子。”
菲莉雅心尖一颤,像被电一下,恍惚在腓特烈身上看见了格里菲斯英武的重影。她忽然庆幸奥菲莉娅有个好哥哥。
她看见腓特烈愤慨气堵,就必须温柔劝慰;正因为没权利和他追逐厮守的快乐,所以她的乐趣就只剩下开解他的悲伤:“我会贡献微薄之力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尽量说服那些大佬替你出庭作证。当年追杀山贼的龙骑兵,现在都做到骑兵少校了吧,他们的证词一定很有公信力。”
“但是证据链不齐。我缺少能够指控奥本海默的关键人证。”腓特烈嘀咕了一句,然后振作起来,感激地看着菲莉雅:“不过谢谢你,只有你能请得动那些位高权重的证人了。”
菲莉雅扭捏地歪头背着手,开心得脸红,她却畏惧这飘飘欲仙的快乐,因为这喜悦不是想要就会有的。她忍不住岔开话题:“当年的元凶会不惜代价地推翻这场诉讼。你会知难而退吗?”
“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她值得我英勇一次。”腓特烈被油星烫得甩手,赶紧移开锅子:“就算被告席上坐的是国王,我都会斩钉截铁地送他上绞架。”
“让我陪你打赢这场官司。”菲莉雅一边帮他装盘,一边不容反驳地固执。腓特烈怕推辞会显得疏远,只好弱弱“嗯”一声,接受这温柔的独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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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在奥金庄园宴请奥本海默。闷骚斥候穿得衣冠楚楚,亢奋地捏着考究的烟斗,趁着奥本海默还没到,咬着烟斗一本正经地跟腓特烈对台词:
“您是奥本海默阁下?在下是现场调查科的理查德,请多指教。”
腓特烈蹙眉纠正:“再倨傲一些。首先,你是三品子爵,根本不屑于称他为‘阁下’。其次,理查德说话时不会叼着烟斗,这是素养。最后,把‘在下’改成‘我’。”
闷骚斥候学的很快。他彬彬有礼地端着烟斗,却眼高于顶地蔑视着腓特烈,盯着主人的额头冷冷重复:“您是奥本海默?我是现场调查科的理查德。请多指教。”
“对,保持礼貌,但是要用目光伤害他,因为在你眼里,一个没有爵位的平民就是个屁。就算富可敌国,他都毫无地位。保持这种蔑视,奥本海默就会相信你真的是现场调查科的理查德科长。”腓特烈叮咛。
闷骚斥候激动地点头:“唉呀妈呀,我太激动了。”
奥托摸着下巴,严厉纠正:“你又出戏了。”
闷骚斥候顿时傲岸端庄起来,端着烟斗,冷艳地说:“真是激动人心呢。”
奥托审视会儿,表示认可:“现在可以了。”
然后外面热闹起来,骑士团的马蹄隐约传来,森严护送的奥本海默已经抵达庄园了。
“问答的台词都记熟了?”腓特烈问闷骚斥候。
闷骚斥候庄严地看着腓特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腓特烈殿下。”
奥托赞赏地点头:“已经陷在戏里出不来了。可以。”
然后管家紧张地传菜,餐桌被迅速摆满,殷红的佳酿倾入酒杯,欢乐的盛宴即将开始。
奥本海默匆匆横穿走廊,在门口就堆出笑,转进餐厅时又挺直了腰,进来就看见腓特烈旁边坐了个披着秘密警察制式风衣的瘦高男子,远看像彬彬有礼,端详才感受到冷冽无情,顿时暗想:“这一定是理查德科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