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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洛身形掠动,符阵催发的重力术连虚空壁障都扭曲了,却似乎对他作用不大,轻灵自如依旧,而“点星笔”旋动,“双生符文”所化的“双生符剑”宛如两条蛟龙,上下飞舞,凌空绞斩,“噼噼剥剥”声响中,将绵密射来的光箭给尽数劈断;而第二符文所化“六角重盾”则围绕身躯不住盘绕,偶有漏网之鱼射到近前,则就生生震散;至于第三枚符文所化的“震地金刚杵”,却根本不与光箭纠缠,涨大十米左右,粗愈磨盘,宛如一根巨大撞门椎,对着笼罩他的金光罩不住“轰隆隆”猛力撞击。每一次轰击,就是一声雷霆巨响泛起,“金光罩”随之一阵金光闪烁,剧烈晃动不已。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一群少年、少女天命师,看到的尽是千洛玉树临风飘逸若仙的英姿,心头狂热的崇拜、羡慕、敬佩泛起。至于另外天命殿内的一干长老、管事,却看到了千洛修为的精湛,潜力的深不可测,一个个面色惊骇、忌惮,不一而足。他们分明看出,千洛催动的三枚符文居然尽皆达到“合道”境,一举一动间暗合天韵,一股自在玄妙流露,无往不利,不见丝毫滞凝萦于怀。
“这小子,好像还不足十五岁吧?修成男爵天命师也就罢了,居然对三枚符文参悟如此深,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到极点啊。”一干长老、管事,齐齐在心下嫉妒地转着如此念头。
千洛之所以能在重力术催发到极点的符阵中,符文催发如意,也的确就是他已将三枚符文都参悟到了“合道”境。什么是合道境?就是念转意动,尽皆合乎天地至理道韵,并且能够将天地间一切不利因素摒弃,转化为己用,也因此重力术对他根本就造不成多大的困扰。
站立光罩外的吕不韦,与一干长老、管事不同,心头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儿。别人雾里看花,隔了一层,对于千洛的变态终究体会不那么深,吕不韦殿主却是正面承受他的凶残,故而心头叫苦不迭。虽然表面勉强保持一副仙风道骨的神态,实则他南瓜般身形一身肥肉正不住凉粉般剧烈哆嗦着,一张大饼脸更隐隐有些发白,仔细看赫然发现他眼神中满是难以忍受的痛楚。
吕不韦殿主此时心头对着千洛不住破口大骂:混账小子,明明知道我刚刚接任天命殿主,这宛罗城天命殿可是比白沙亭城天命殿整整高了一个大位阶,这‘殿主印’刚上手,还没有操控如意,就被你小子抓了壮丁,天天祭起金光罩让你修炼,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下去老子非被你给活活震疯不可。
千洛“震地金刚杵”的每一次轰击,就如同一道霹雳劈在金光罩上,凭借“万妙还神丹”生生将修为提至男爵极品,本身根基不稳,加上刚刚掌控“殿主印”,吕不韦殿主就觉“殿主印”剧震,反震的他识海天命宫晃动,头晕眼花,胸口烦闷,几欲吐血。而这等状况已经持续了数日之久,自从得知殿后这座修炼符阵的妙处后,千洛就天天拉着他来陪练。符阵的重力术与自动激发的光箭,根本不能够满足变态的这小子,因此让吕不韦殿主祭起金光罩他来轰击着玩,用以磨砺符文的攻击力,——如此一来吕不韦殿主自就跟着倒足了大霉。
刚开始几天,吕不韦倒是勉强还能承受,但随着千洛不住修炼,居然效果鲜明,修为愣是由男爵下品提升至了中品,而随着对符阵的越发熟悉,加上符文参悟到合道境,威力那叫一个狂暴飙升,吕不韦殿主也就完全跌入了水深火热中,遭足了老罪。
“快,让那小子停手,我顶不住了。”在千洛“震地金刚杵”无休无止的接连轰击下,吕不韦殿主终于痿了,勉强一手操控着“殿主印”,一手一扯身旁的一名长老,低声急促道。
“什么?”那名长老根本没想到吕不韦殿主眼下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操控“金光罩”还能被人给轰得撑不住,一脸疑惑地道。
“我说赶紧让那小子……啊呀!”吕不韦殿主一急,心浮气躁之下,加上千洛“震地金刚杵”又是一记狠狠撞来,掌控“殿主印”的手心一阵尖锐疼痛泛起,像是被一记闪电刺中,一声怪叫,将“殿主印”给一下扔了出去。
这一幕却是将那名长老看得两眼发直,身为掌印殿主居然将自己吃饭的家伙给扔了,这位新任的殿主可真不怎么靠谱啊,心头不免就对宛罗城天命殿未来的命运惴惴不安起来。
“殿主印”飞落地上,金光罩自也再支撑不住,就在千洛“震地金刚杵”的又一记轰击下,“轰隆”一声爆响,就此一举炸裂,宛如石破天惊般化作块块金光碎片四下乱飞。
围看热闹的一干少年、少女天命师一时间被劲风吹的灰头土脸,灵袍凌乱,完全不成模样。然而他们的心情却是变得与头发、灵袍一样的凌乱不堪,一个个嘴巴大张,木鸡般呆在当地,——在他们心目中向来坚固如同天幕,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破碎的金光罩,而今竟然在他们眼睁睁看着中,被人给轰成了破烂,这无疑太超乎他们意料了。
“千洛!千洛!千洛!……”
一干少年、少女天命师陡然神情变得狂热起来,对千洛的崇拜之情一下冲到了顶峰,纷纷振臂高呼起来。
区区一名当年新晋的天命师,男爵中品修为,竟然能够将宛罗城天命殿的“金光罩”给轰碎,这要何等超强的修为、何等惊人的天资才能够做到?放眼整个东域也是绝无仅有的吧?故而就在这一刻,一干少年、少女天命师将千洛完全当做了绝世天才来看待。当然之所以如此,也是他们打心底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金光罩”的掌控者、殿主吕不韦身上。
“千洛少爷,晚上我父亲在家设下薄宴,还请您能够赏光前往。”
“千洛,到我家、到我家,我家后花园养了许多奇花异草,美不胜收,一定能够让你感觉不虚此行。”
“千洛,我父亲收藏了很多珍宝,早就想请你去鉴赏一二,今晚你可不能推辞。”
“千洛……”
一干少女天命师神情狂热,完全抛弃了平日的矜持与自傲,将千洛给团团围在正中,一群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拼命对千洛招呼着。而有过于热情的,已经开始动手动脚,整个人都挂在了千洛身上。
看到这一幕,吕不韦眨巴着小眼愣在了当场,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弄拙成巧,这个结局似乎对千洛来说要更妙。当下不动声色将“殿主印”重新操控手中,一脚将脑袋不开窍结结巴巴打算澄清事实的长老给踹翻在地,一张大饼脸满是感慨地道:“千洛少爷,今日我吕不韦才算是真正服了你,能够以区区男爵修为,将天命殿催发出的‘金光罩’给破开,称一句‘天纵奇才’是怎么也不为过啊。”
原本还有小半少年天命师对这一幕不免怀有几分疑惑,闻言顿时也满脸狂热起来,对千洛就冲了过去,——开什么玩笑,有天命殿主背书作保,此事还不确凿无疑?而千洛日后一飞冲天成为威震大陆的超级巨头,仅凭这一幕就完全可以预见,如此不趁眼下他还势弱时交好于他,留下一分香火情,日后再攀附那里还有这等天赐良机?
完全被上百少年天命师给团团围住的千洛,特别那些狂热的少女紧紧簇拥着他,不住“叽叽喳喳”对他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感到头晕眼花,浑身燥热,忽然感觉比在符阵中修炼还要劳神费力。而那些少女天命师委实太过奔放,千洛又没有应付她们的经验,一只只小手在他身上不住大肆摸来摸去,却是不知被揩了多少油去。
“这小子耍诈,他根本就不可能攻破金光罩。”虽然眼睁睁看着千洛将金光罩轰碎,但见到殿内上百名同窗都簇拥千洛周围,拼命讨好于他,罗湖又嫉又恨,忍不住大声吼道。
然而他吼叫再大声,一干少年天命师没有一人理他,反而有人阴阳怪气反驳道:
“某些人净说屁话,以为我们都像他一样是白痴。”
“没有听过‘嫉妒让人眼瞎’这句话?这厮是铁了心要做一个瞎货了。”
……
罗湖被这一激,热血上涌,大声道:“你们不相信我是吧,那我也进这座符阵让你们看看,你们看我是不是也能自如修炼?而如我也能自如修炼,那这小子不过就是在装神弄鬼。”一边说着,罗湖飞身而起,向着符阵径直投射而去。
罗湖可是宛罗城四大家族罗家的嫡子,自从他们家族将主意打到千洛身上后,可就倒足了大霉,家中长老死在他手上不说,更还被他逼着花费天价血玉又将尸身给买回来,等于光着屁股推磨——转着丢了好几圈人。而经此打击,他们罗家原来堪称顶尖一流的大家族,竟然渐渐就有了几分想要没落的势头。而他原本在天命殿内也是举殿瞩目的风云人物,哪知千洛一来,与之一比,他往日颇为自傲的无论身份、修为、家世、地位,都根本不够看,彻底完败。如此家仇私恨之下,罗湖对千洛自恨到极点,几乎达到要吃肉寝皮的地步。
虽然痛恨千洛,眼下表面更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实则罗湖心下极为冷静。之所以敢打这个赌,以身犯险,就是他也有着自己的盘算。在他看来,千洛开启的符阵重力术最多不过七八倍,比他高不了多少,不过就是射出的光箭多一些而已,自己既然能够在五倍重力术中坚持那么长时间,在千洛符阵内坚持盏茶功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到时扬长出阵,让这些瞎了眼的家伙看清楚自己也能够做到,如此那小子虚伪无耻的嘴脸却不不攻而破?如此等于当着众人面狠狠给他一记耳光,却不爽哉?
打定主意的罗湖,也怕千洛强行阻拦他,向符阵内飞投的身影就无比的坚决迅速。
听他声色俱厉的话语,又见他神色果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干少年天命师都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不眨眼地看着他。
吕不韦殿主耽于自身职责,忍不住开口叫道:“小心!这符阵不是你能闯的。”别人也许不知,他身为殿主,又被千洛虐待了这么长时间,对千洛这座修炼符阵开启到何等变态的地步可是无比清楚,罗湖如此些微修为居然还想进去试试,却不是找死?
“想不到是你老贼阻拦小爷,就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有猫腻,不过,嘿嘿,晚了!看小爷如何戳穿你们之间狗苟蝇营的伎俩。”罗湖一边得意转着如此念头,一边就此义无反顾掠进阵中。然而就在下一刻,在千洛惨不忍睹地一闭眼中,像是有超强磁力的吸铁石所吸纳的铁块,飞在符阵半空的罗湖无比干脆利落,“吧唧”一声脆响,以五体投体的高难度姿势无比瓷实熨贴地砸落地上。
这一摔,足足自七八米的高空砸落,加上符阵的吸力,可是力道不轻,罗湖耳鼻同时渗出细细血丝,被摔得昏昏惨惨。
虽然被摔得半昏,罗湖也知道自己这一下可是丢了大人,慌忙就要挣扎爬起来,哪知任凭他如何拼力,竟然连站起都做不到,刚刚一点儿一点儿勉强半跪起来,下一刻“吧唧”又是一声脆响,再次仰面四仰八叉摔在地上。
吕不韦一声叹息,冷冷地道:“别挣扎了,这座符阵重力术,被千洛少爷调到了最高的五十倍,以你现在修为在其中连也是站不起的。”一边说着,对身旁的一名管事一挥手,让管事关停符阵,将罗湖扶了出来。
“牛皮吹爆了。”
“哎呀,这是不是就叫自己打自己的脸?”
“哈哈,人家脸皮厚,感觉不出疼。”
……
以往被罗湖欺负惨了的一干少年天命师,可算是捞到了机会,发出一阵哄然大笑,不住阴阳怪气肆无忌惮地嘲弄着他。
罗湖全身酸痛,进入符阵这一会儿,五十倍重力之下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口鼻不断鲜血流出,骨骼遍布裂纹,竟然已身负重伤,不修养个一年半载想必根本难以复原。而今听一干少年天命师的嘲讽,羞愧无地,恨不得一头撞死这儿,被八字眉少年天命师扶着,低头一言不发,灰溜溜走了。
经这么一闹,不但一干少年天命师,连同天命殿内的长老、管事也是再无怀疑,特别那名被吕不韦一脚踹翻的长老,此时站起身,一脸疑惑不解,大为怀疑自己刚才看到吕不韦殿主扔掉“殿主印”的一幕是不是看花了眼?
一干少年天命师神情亢奋,就要对千洛再次冲来,就在千洛大为头疼之际,半空中忽然一声嘹亮龙吟响起,接着狂风卷地,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就见一头巨大狰狞白蛟四爪飞舞,奴役风云,盘旋而下。
一见这头狰狞白蛟的威势,感应到白蛟散发出的无穷无尽的凶戾之气,一干少年天命师心胆俱裂,无疑讨好千洛远远比不上自己小命要紧,当下屁滚尿流四下轰然逃窜。
看着自白蛟上跃身而下的冉小冉,千洛擦着汗,一脸感激地道:“多谢施以援手,我又欠你一分情。唉,俗话说的好,‘人红是非多’,群众这么热情,而我脸皮又薄,总是难以拒绝。我屡次对他们说,不要搞个人崇拜,可是他们狂热的感情总是压制不住,因此还真是让人感到头疼啊。”
冉小冉大为无语,撇嘴道:“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儿吗?什么时候你竟然能够一杵戳破金光罩了?我看那分明就是被你吹破的。”
千洛干笑两声,道:“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这么不相信群众。俗话说的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是我自己说的,你可以说我是在吹牛,可这么多人都看到,异口同声都在说,莫不成还能是假的?”
“不假,因此我才说是你吹破的,这岂不比你用金刚杵戳破,更能彰显你修为的高深?”
“你不在‘万珍楼’内修心养性,颐养天年,此次跑来又有什么指示?”千洛明智地转变了话题。
“白沙亭城南方十万里大山有上古天命师先辈的洞府出世,而今这个消息都传遍整个潍安界了,界内大大小小几乎所有势力都精兵强将倾巢而出,纷纷赶去,你怎么竟然能忍住不动,反而有心思在这天命殿内修炼?”
“这有什么奇怪的,哥本来就是一个心胸宁静、淡薄名利的人,小妞儿,你对哥的认识还有待加深啊。”千洛耸了耸肩道。
冉小冉狠狠白了他一眼:“好吧,你自己不去也就罢了,为什么也不让我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座洞府其中肯定有什么隐秘内情,别人不知,而你肯定非常明白。你却是打定主意要看潍安界这些势力鸡飞狗跳,倒足大霉了吧?”
“你长辈有没有告诉过你,女人太聪明了,会很愁嫁的。”千洛叹了口气道。
“你不是说你包圆了吗?”冉小冉一挺小胸脯,理直气壮地道,见千洛脸色一呆,不耐烦摆手道,“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多大点儿事儿,是个爷们,就说到做到。”
千洛两眼发直:多大点儿事儿?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好不好!
“行了,不扯废话了,——即使你可以不在乎这座洞府,可我听闻被你彻底得罪死、与你有不同戴天之仇的赵家嫡子赵宗师,也离开宛罗城,赶往大山而去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溜走,等待养足力气,转过来再灭杀你吗?”
“哼,那里有那么美得事儿,********的道理我岂不懂?况且这厮赶往十万里大山,也恐怕并非为洞府而去,因此我更不能让他活着前往。”千洛危险眯起的双眼,莫名杀机闪动,看着一脸关切地冉小冉,神秘一笑道,“放心,他翻不了天,接下来我就变个戏法,让你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