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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主人堪真不是个好人,凡是能将那样的房子卖给别人的,通通都称不上好人。得知安德鲁搬家好心跑来准备帮忙的阴歌,在踏进洋楼时,脸上已展露了极大的嫌恶。
几乎是皱蹙着门踏入洋房,环看周遭阴歌嫌弃的说道:“市中心还没售出的空楼盘那么多,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买了这儿,这洋楼是人住的。”
打从她踏进这里,浑身上下就没舒服过,虽然阴歌的能力还没强大到可以看清世界所有的游魂,可是她的塔罗牌却从不会算错。直觉洋楼不对劲的阴歌在进入这时就在大门口占了卜,结果连着三次抽出都是死神后,她便郑重其事的提议离开这儿。谁知临竟然出乎意料的钟意这儿,阴歌的提醒对她而言压根没用。
这个女孩,谁也搞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眼看着临这儿是解释不通的,阴歌直接去找安德鲁。看着他坐在一旁看书却将打扫的活交给人形,阴歌都忍不住替那些人形觉了不值。
小心翼翼的走在桶的边缘确保自己不会掉进去,人形看着倒也挺享受打扫的乐趣,留心脚下提防一个不慎踩穿谁,阴歌挪行到安德鲁身边。看着翻阅书籍的安德鲁,阴歌直接切入正题说道。
“你在想什么?怎么就买这了?”
“她喜欢!”
“临大人喜欢你就买了,这种地方能住人吗?房中带煞鬼气横冲,这种地方住久了可是会死人的。”
这样的地方实在叫阴歌本能觉着不喜,极不自然的僵着身体,她总觉着不管哪儿,只要她一个不留神,总有谁藏在何处窥看着她。灵能者的感觉本就比寻常人要强上不少,更何况藏在这洋房里的东西绝不止一个两个。这种感觉叫阴歌觉着极其不舒服,也是阴歌那厌蹙的眉心以及不喜的语调,叫安德鲁暂时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阴歌,安德鲁说道。
“不是人住的?你觉得住这的,有人?再说了,她要的就是人不能住的地方。”话音刚落原本正在客厅那一头的临竟出现在身边,落在沙发上顺势落下,临说道。
“没错,我要的就是没人住的地方,人气太旺,时间久了可不好受。”
“就算如此,也不用选这么个……”后头的话阴歌实在说不出了,这样的话换来临的挪目。藏在斗篷下的双眼,本当看不清她的视线落到何处,可当临挪动眼眸朝着一处看去时,阴歌却敏锐的捕捉到她视线落及的地方。
顺着她视线落及的看了过去,当视线落触到洋楼一层最偏僻的角落,隐约中阴歌好像看到一个孩子藏在那儿。半截身子藏在墙壁后头,一只手扒住墙壁探着头窥看着他们。却因为他们的视线转落到那个地方,恐着被发现的孩子急忙将身子缩回墙后,隐了身形。
再看见那个孩子时,阴歌下意识起身随后走了过去,可当她走到那儿却没看到任何孩童的身影。那儿就是一堵墙,甚至连站个孩子的空间都没有,刚才她隐约扫过的孩子,就好像仅是她的错觉。
来到那个角落,感觉着四处落触的窥探,阴歌扭头看着他们问道。
“你们确定不换个家?”
既然选了这儿,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临从来都不会做让自己觉着不舒服的事,选房这样的大事,更是如此。反正是她看中的,安德鲁也就由了她的喜好,对于住房,安德鲁还真没什么挑的,只要能住就行。倒是这一栋洋房,打扫起来实在费劲。
好在他的人形还算勤恳,牵绊之下又不用担心灵力过分耗竭,安德鲁也就肆意的驱使人形,到也将洋楼清扫干净。很快的搬进入住,这儿的地段在H市里算是清幽的,一旦入了夜周遭便都安静下来,寂静的夜中听不到任何杂嘈的声音。
因为搬家,安德鲁还真有些倦了,临从来都不是个派得上用场的主,尤其是需要动用上体力的事,更加别指望她有用处。所以搬家的一切事宜都是安德鲁自己操办,好在搬家公司的师傅人还不错,家具都直接给他送上门的,虽然看到安德鲁的目的地说什么都不肯进去,还好心的提醒他这种地方不能住并且臭骂屋主人掉钱眼了。不过安德鲁只是笑笑全当不在意,他们也只能放放弃,叮嘱了几句将安德鲁的东西堆放在洋楼外,开车便走了。
洋楼外跟洋楼内,距离相差不远,不过搬家具可是力气活,灵能者的体能在这时也彰显出来。可即便如此,等到东西都搬进屋,安德鲁也累得够呛。
这几天为了将洋房重新布局,安德鲁也算用了心思,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他的家,要是连他都不稍微上一点心,实在不知这新屋会变成什么样。毕竟临从来都不是个会做事的,只懂得在周围闪飘的人只要她不恶性的搞破坏就行,安德鲁哪能指望她帮忙。
更何况最近的临瞧着实在有些怪,头一两天还活力四射,可最近这几天好似老犯困打着呵欠。对于临而言,犯困呵欠几乎是不可能的。跟她相处也有一年,安德鲁从没见过临露出倦态的神色,就算是回房,也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些私人的空间。
从来都是最为活性的临,在入住了三天后竟然露了倦色之态,实在叫安德鲁觉了奇怪。不过他对于临并非完全了解,洋房中除了探窥的眼,也从未发生过值得他留心的事,因此安德鲁也不是特别在意。
毕竟这个家伙可是临,可是那个家伙,就算这个洋楼里真的存在了什么,又怎可能对她怎样。
只不过是简单的重新布局,也花了安德鲁几天的功夫,期间阴歌是一次都没过来。对于藏于洋楼各处阴魂不散的窥视,阴歌显然无法忍受,也是因为阴歌的无法容忍,安德鲁只能一个人将重新布局的事都做了。
今天结了尾后,洋楼也已大概成型,顺道着在整妥了房间,铺床之后的安德鲁自然闭眼休息。
安静的夜,最适合安眠,然而夜深人静正当深眠时,安德鲁却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奇怪的声音。窃窃的声音,音量并不大,穿过楼层越过房门,将浅眠中的安德鲁搅醒。听了声随后下了床,安德鲁径直朝着一楼走去。
在途经临的房间时,安德鲁顺势停了下来侧目看了一下,紧闭的房间根本看不到里头的情况,甚至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只要临不想被人打搅,不管谁都没可能入侵到她的世界,就算是妖监会现在的会长,来到这儿恐怕也得对着这样一扇空静无声的门发呆。
也是顿足扫了一眼,而后不再停矗,安德鲁走至走廊的尽头随后下至洋楼一层。漆暗下的洋楼,无灯的情况下极难看清阶梯,虽说安德鲁已经放轻了脚步,可是脚下的石阶却荡着极清的脚步声。就好像每一脚踏踩的并非石砌的台阶,而是木阶。
下楼时仅是踏了两步,安德鲁下意识就停了,凝目蹙神看着脚下,不过很快的他便继续朝着楼下走去。
那些窃碎的声音是从洋楼一层传来的,明明隔了两层楼加上一扇木门,窃语的声音在他的房间却听得极清,这本就是一件极其奇怪的事。最后一脚落踩在一层地面,就在安德鲁稳站于洋楼一层时,那个窃语的声音竟然消失了。
宛如他的突然出现,它也瞬间消失,一切再一次恢复平静,就好像刚才的窃语只不过是安德鲁一人的错觉。
洋楼空静极了。
消失的窃语仅仅只是让安德鲁顿了一下足,却没有打消他上前的步伐,即便声音已经消失,安德鲁仍旧能准确的分辨出刚才的声音从哪里传来。转了身径直朝着客厅走去,途经一层电灯按板处,安德鲁顺带按下开关。
还没来得及更换的电灯,光线略显昏暗,在这暗沉的灯光下,安德鲁看清了客厅内的情况。无人的客厅,一切如了夜下该有的安静,只不过如今的客厅看上去明显跟他上楼前完全不同。
因为从原先住的地方搬了些家具过来,安德鲁就顺道的将客厅的布局换了遍,可现在他的眼前却发生了件奇怪的事。本当顺了自己的喜趣换了布局的客厅,如今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至于他带来的那些家具,全部被堆放在客厅正中。
杂乱无章的堆丢在那儿,像是遭了谁的嫌弃般。在看到那些被人随意丢堆的家具,安德鲁顿了矗,随后走了上去。
桌子翻倒放在地上,上头零散压着各样家具跟器皿,只要他带来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惨遭丢弃,好像这个家里原本还住着其他的住民,对于他们的到来并且随意更换布局感到无比反感。
上前走到成堆的家具旁,安德鲁忽然感觉到身后的角落处投露着审凝的注视,因着这一道视线,安德鲁顺势扭头看了过去。可当他的视线落触到那儿,那窥视的目光又不见了。
又是这种视线,自从他们进入这栋洋楼时,无时无刻,视线随移。本来只是窥视,安德鲁也不想为了这些事浪费自己的心神,不过现在看来。
恐怕事情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目光消失,窥视的感觉犹在,那种窥探的感觉着实让人觉着不喜,只不过安德鲁并没有出手将那藏于暗处的家伙揪出来。既然没有寻到,他也就将视线收了回来,可当他的视线落触到堆放在客厅中自己带来的家具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正常如初的家具,此时竟慢慢的渗出血来。饰品,茶具,点点鲜红从里头渗了出来,先是一滴两滴,随后越渗越多,最后汇聚成股淌了下来。从堆放在最上端的家具开始,几乎每一样都往外淌着血。
鲜红的血在这暗沉的昏灯下,展露着渗人的诡异。
如此的场面,只要是正常人恐怕胆子都能吓破半边,只可惜安德鲁并不是普通人,虽然面前的场景的确出乎他的预料,不过却不足以让他露了惊色。就在安德鲁处站在那儿考虑着上前查看时,楼梯处传来临询问的声音。
“你在干嘛?”
问询的话,断了安德鲁的动作,闻声看了过去,眸眼落触时临已下了楼梯走了过来。还是一样的斗篷,永远都没人能看到斗篷底下的那一张脸,临的一切看起来都跟白天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夜间的她行走时,脚掌会触地。
光裸的脚掌踩触着地面,一如飘行一般,临的动作从来轻至无声,安德鲁也很少能察觉到她的靠近。看着走至跟前的临,安德鲁说道:“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话音落下已是转了头看向客厅上堆放在那儿的家具,本想示意临看看家具上淌流的血,谁知只是回神同临说了一句话,当他再一次回头时,家具上的血竟然不见了
独独只有那些家具堆放在正中。
也顺了安德鲁的视线看过来,当瞅见那堆放于客厅上的家具,临微了顿了一下。看着摆堆在客厅中间的家具,在看着安德鲁,临说道:“你这是干嘛?大晚上重新布摆?”一面说着一面环看四周,再道:“就算真的要重新布摆,也没必要将一切恢复原状吧。”
临觉着这一切是他做的,她竟然如此觉得,面对着临的问询,安德鲁并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儿直勾看着她。这种被安德鲁直盯的感觉显然叫临觉着有些不舒服,当即退后几步,临说道。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没发现?”
“发现什么?”诧愕的反询,看着不像戏弄,可就是因着临的语调不像耍弄自己,安德鲁才更觉奇怪,下意识的应了一句“没有”,安德鲁不在直盯临,而是重新审视起客厅内的一切。
客厅中的鬼气如此横行,就连家具上也沾触着散不去的鬼气,按理来说临应该猜得出客厅的这一切到底是是干的。可是没有,说话期间不知打了多少个呵欠,嘟囔着“最近怎么了,总觉得好困”的临,对这客厅内的一切全然没有察觉。
如此。
实在太奇怪了。
临的嘟囔,安德鲁没有接语,此时的他已是静默。
隐约中,安德鲁有种感觉。
临相中的这一栋洋房。
可能并不如她所想的。
那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