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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外形结界已经破了,没想到里头倒是完好,房间的一切还如他离开时,半分都没有改变,唯一有变化的是房间中的一切,突然变得极大,身处在里头的他,显得异常矮小。
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安德鲁,在看到周围的情况后忍不住干了笑说道:“看来真是摊上大麻烦了!”
因为整个房间扩大数倍,就连房间的面积也生生大了不少,原本从正大门走到楼梯口是费不了多少时间的,可如今成了这样恐怕连着时间也得增加好几倍。看着目前看来还正常的洋楼,安德鲁心中却是清的,只要自己踏进去,恐怕这间洋楼就不大可能继续这么安静了。
警觉的留心四周,人形自然而然滑下,落于地面的人形在沾地之后就好像有了生命般挺站起来。明明洋楼内的光非常的昏暗,仅是靠着外头渐渐消隐的日光,连着全貌都不见得能看清,可人形映倒在地面的影子却非常的清晰。比起屋中的暗还要黑上不少,人形的影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长,影子最后竟从地面脱离撑站起来。
待人形倒映下的黑影站起后,安德鲁也做好了准备,并没有看着人形,而是直盯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安德鲁说道:“不管什么,全给我挡下。”
安德鲁的话,换来的是黑影的晃摇,就算从地面脱离站了起来,黑影也仍是一片影子,薄软如滑的影子像是绸缎般扭摇摆动。话音落后瞅准时机,等到时机抓准时安德鲁如离弦的箭般飞冲上去。
安德鲁的速度已算快,然而整栋洋楼好似本就存在着生命,就在安德鲁的脚踩踏入客厅,洋楼开始躁乱了。数道鬼影直接从地下冲了出来,那些鬼影一一凝聚成人的手,每一只手看上去都比正常人的手大上数倍。要是被这样粗实的胳膊抓到,恐怕这一身骨头就得断上好几截了。
鬼影窜出,随后朝着安德鲁快速挥了过来,足有十来只胳膊如网一般罩下,虽说手掌大,速度也快,奈何比起安德鲁,这些鬼影还是慢了不少。屋中骤然放大的一切对于安德鲁来说都是不利的,然后身子骤缩的他却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优势。
敏锐的察觉着鬼影攻来的方向,找寻着彼此之间相离的缝隙,闪避于缝隙之间,安德鲁游走与鬼影交错的边缘。鬼影从安德鲁身边堪堪擦过,随后重落在地面,一巴掌落下地面的砖石瞬间拍裂,飞溅起来的砖石差点擦过安德鲁的脸。
看到那渐飞四散的砖石以及一巴掌就能拍碎砖石的可怕力道,安德鲁直接压声说道:“该死。”
看了鬼手强大的力道,安德鲁也没忘记留心于四周,如果跟这些鬼影硬碰硬的,对他来说肯定没有好处。依据多年来实战下的经验,安德鲁穿行于鬼影交织的攻击下,最大限度的节约体力顺便找寻着破解的关键。敏锐捕捉鬼影的每一个动作,很快的,安德鲁逮到了。
翻身侧闪避开,就在人踩落在地面时安德鲁突然打了个响指。响指为令,黑影受召,就在响指打响的那一刻,黑影已经速攻击过来。黑影本就没有实体,就算无限拉长也不会损了它的根本。宛如游走于针眼中的丝线,绕行于鬼手之间,最后在鬼手纷纷高举准备一巴掌直接拍死安德鲁时,黑影突然用力一拉。像是扎紧口袋的绳子一样,将鬼手全部捆缚到一块。
捆撞到一块的鬼手,在黑影的束缚下自然没有进攻的可能,并不知黑影能否捆限得住这些疯一般的鬼手,在鬼手被束时安德鲁直接穿冲经过,朝着楼梯口冲去。跃身踩在扶手上,随后落跃踩在阶梯,安德鲁正打算一鼓作气冲到三楼时,脚下的阶梯突然异变了。
原本当是由砖石砌成的结实的楼梯,此时竟如软化一般,软化下陷的阶梯不但化了安德鲁想借势上跃的力,甚至还如沾液一般将他的双脚缠黏在一起。身子一点一点的下陷,如果直接施了强力,安德鲁还能以力借力,可这种软趴如泥的东西,别说是破坏了,哪怕是多施一些力气,都会加速安德鲁的下陷。
最讨厌的就是碰上这种烂泥一样的东西。
脚下落空无法着力的处境,无疑让安德鲁记起一段极不好的回忆,因了这一段回忆,安德鲁渐渐没了动作。不再试图挣扎,而是低垂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不再有任何动作,下陷的速度明显缓了,虽然只是速度上的减缓,不过对安德鲁来说,已经够了。
层层银铠自脚底蔓出,像结了冰的冰层一般,裹护住安德鲁的双腿。宛如冰一般的银铠不但护住安德鲁的双脚,更是将黏缠在安德鲁脚上的黏物全部割开。
有了银铠作为甲盾,安德鲁的双脚再度获得自由,没有过多的迟疑,下一刻安德鲁已经抽身跃离。重新回到一楼,瞥眼看了一旁试图挣开黑影锁缚的鬼手,人形再度脱离,触落于地面的人形开始被无限拉长,摆动着纸质的手足以及身体,几张人形直接朝着软化的楼梯去攻去。当人形俯扑时,银铠也跟着离抽,闪游绕着安德鲁的身体向上盘行,最后化为雪貂趴在安德鲁肩头。
楼梯的确缠黏难以上行,不过对付这种缠黏的东西安德鲁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缠绕而行的人形急速朝着楼梯冲去。纸虽薄软,实则极利,冲速又极快的人形宛如刀刃般将稠粘的楼梯割开。抽薪割离,凡是软化的地方皆被人形连跟切断,最后团包而起锁入其中。
粘稠之物皆被人形捆包,如今就算借力上冲也不会再陷入粘软内。瞅准时机的安德鲁正打算借了这绝好的机会上冲,没想到身体才刚动,洋楼再度异变。
不只是楼梯如泥渐渐烂粘,就连墙壁也像化开的黏糊,宛如融化般一股一股往下淌流。地面开始松软,晃摆起来的地面别说借力速冲,就算想要站稳也是难事。地面才刚异变,安德鲁立即跃起跳上一旁的木桌,虽说木桌放于地面也是摆摇得厉害,可终归它的面是平的,比地面站起来要平稳些。
开始渐渐扭曲起来的屋内空间,安德鲁皱眉压声说道:“该死。”
洋楼鬼气很重,安德鲁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一直以来他都觉着洋楼的鬼气来源于聚集在这屋内的游魂。却没想到这极重的鬼气竟是由这栋洋楼本身散发出来的,洋楼内部扭曲的空间,要是不慎碰触到,恐怕想要在挣脱就难了。
压下身体确保不会因桌面的摆摇甩下陷入已如烂泥的地面,安德鲁看扫着周围说道:“这个地方,还真是货真价实的鬼屋,这么呛人的鬼气,不知道这几天从临身上榨了多少鬼灵。貂,试试看能不能割开。”
话音刚落肩头的雪貂已躬身前压,发出“吱吱”的压喝声,当那威胁的声音发出后,雪貂已跃身而起,银光乍现,雪貂幻化成一个银色的轮盘,上半圆盘底部藏了暗刀,空中极旋随后冲切着异变的墙壁。一圈旋割,墙壁被割切成两半,安德鲁做事一样快准狠,身为它的式神,雪貂自然也如他的脾性。
这环旋的割切可是半分都没留情,安德鲁甚至都听到疑似钢筋被强行撞断的声音。雪貂的攻势从来都是猛而狠烈,当墙壁被它强行环割出一道巨口时,安德鲁也听到洋楼的呼痛声。
“啊……好痛啊……”
“痛,这样就觉得痛了。”
“痛……痛……你这个可恶的灵能者,居然私闯我的地方,你信不信我碾碎你。”
“碾碎?如果你觉得有本事的话,大可放马过来。”
“你这小小的灵能者,竟然敢看不起我。”暴怒起来的声音,因为这是来自于洋楼的怒意,声音宛如从四周压传过来,震得人的耳膜都有些发嗡。洋楼的压怒声显然让雪貂很不舒服,回盘站在安德鲁肩头,雪貂已经发出嘶声警告。
“是不是看不起,你比谁都清楚,不过我也真没想到,这满屋子的鬼气竟然是源于你。不过也是,如果真是因为聚集在这儿的游魂,哪可能连续这么多天还不怕死的呆着。我们搬进的这几天,你还挺能压忍的,怎么?这几天从临身上摄取到的鬼灵,让你滋补不少吧。”
“临,你说的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说真的,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见过人的身上并存的鬼气跟灵力。那个女孩身上散发出的鬼灵,简直就是上好的滋补品,比我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摄取过路行人的生气还要来得更加滋补。”
“滋补吗?就是因为滋补,这几天你就肆意的榨取?我就觉着奇怪,好端端的,这几天临看起来怎么这么累。”
临的疲倦,来得莫名其妙,临是安德鲁灵力的来源,一年的相处他都没见过临露出那样的倦态。这洋楼究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何肆意的榨取?可叫安德鲁上心了。
对于临,安德鲁从没将其视为特殊的存在,因为在他的心中,能称得上特殊的只有一个人。只是纵然不曾觉得她特殊,可两人现在是相连的牵绊,他可没打算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将属于他的鬼灵全部榨干。
谈话期间,安德鲁的动作也没有停过,安德鲁从来都是个强大的男人,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强大得叫人觉得可怕。或许洋楼呆在人世间的时间比他长上许多,只是有时强弱,可不是时间能权定的。
洋楼最错的,就是不该跟安德鲁说话,给他太多的时间。
安德鲁的质询,引得洋楼发出沉呵的笑声,声音在屋中传荡开,洋楼说道:“怎么?你这话听起来,难道是心疼了?”
“心疼?我想,你搞错了吧,我可没心疼,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话音落后屋中四面的墙突然冲扎出无数人形,人形牵盘绕成纸链,急速撞冲之下从屋外直接贯穿进了屋内。大大小小,数十条人形汇成的纸链同时冲穿墙壁。人形速度极快,就算墙壁已烂如黏泥又能如何,还不是照样被它们撞出一个又一个孔洞。就算撞冲时人形被洋楼的烂泥黏捆住,也无法限制它们的攻势。
人形于安德鲁而言,已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身体的一侧渐渐雾化,飘散开的白雾触及到空气立即转化为张张人形。离体的人形好像受到吸引一般,飞贴盘绕在纸链上。越来越长的纸链,越来越沉的攻势。
就算是榨取了临的鬼灵的洋楼,又如何?还不是在安德鲁的攻击下支离破碎。
扭曲晃摆的空间再也没办法支撑,就连那增大数倍的房间也一点一点被打回原样,看着已是破败的洋楼,安德鲁的眼眸沉得都溢了阴寒。地面终于无法在伏摇,恢复如常后安德鲁才从桌上跃下,说道。
“你真觉得这种空间能捆得住我?你的这点能耐,就算把临身上的鬼灵全部榨干,也不足那个家伙的十分之一。”
已是见过最可怕的,其他对于他来说皆是笑话。
驱使着屋中的人形,身体已恢复如常的安德鲁看着人形一点一点将洋楼撞得支离破碎,飞溅起的砖石几次险些伤到安德鲁,然而在砖石之间飞到跟前,总能叫疯一般撞冲的纸链及时甩开。
灵力的完全释放,实力的悬殊彻底彰显。
“临,可是我的,你觉得有我在这,你还能从她身上榨到什么?”
声音不大,威慑力却是足的,不过他也不需要用言语威胁,毕竟如今的洋楼,哪还有之前的气势。已是惨败到了极点,纸链疯一般的冲攻,每一次对于洋楼来说都是致命的毁灭,恐怕不需要多久,顶多在一两分钟,洋楼一定会被安德鲁给拆了。
临就在附近,源源而来的鬼灵让安德鲁的灵力完全释放出来,就在洋楼即将倒塌时,安德鲁突然听到洋楼的痛呼声中掺杂着女孩特有的清脆笑声。
“呦呦,我这是听到什么了?有人在宣誓主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