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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
那个不知藏在那儿看了半天的人,竟然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娘。
尘土散去,人也显露在眼前,意识到事情败露后,老板娘这才从废墟后走了出来。老板娘的年纪虽然很大,可皮肤却保持得很好,四五十岁的年纪仍旧保持这二十来来岁的肤质,说真的,刚入温泉旅馆看到时,还真不敢相信老板娘已经近了五十。尤其是那一身浅素的和服穿在身上,倒也比那些活力昭昭的女孩多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双手交叠放于大腿上,老板娘走了进来,扫看已是残缺不堪的血池,老板娘说道:“两位先生,我记得两位入住的时候已经说过,请遵守旅馆的规定,可是现在看来,两位先生对我们旅馆的规定,好像不是很上心。”
客人入住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说过,温泉旅馆内所有的温泉都是可随便使用的,独独只有这一处血池,一个星期只对外开放两次,每次的时限也是限定的。每一处地方都有自己的规定,无可厚非,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然而安德鲁和君以诺现在的所为,显然坏了旅馆的规矩,不只是坏了旅馆的规矩,甚至还发现了旅馆最不可外泄的秘密。
对此,老板娘的话虽然还算客气,可是很显然,语中也是隐了怒的。
旅馆内的秘密被撞破,可是老板娘的口吻竟仍淡然,她的这一份淡然显然叫君以诺很是不悦。身上的腐血仍旧散发的极浓的恶臭,看着老板娘那一副他们不守规的模样,君以诺直接冷哼说道。
“上心,如果我们真如了你所愿对你的规矩上心,恐怕就看不到这一幕了,甚至都不知道这旅馆里还藏了这么恶心的东西。”
身后那诡异的一幕,若是普通人瞧上一眼,恐怕心里治疗是免不得的。不过老板娘对于如此的场景早就熟悉,不但如此,她甚至对君以诺话中的怒意还觉了丝丝不解,看着君以诺,老板娘说道。
“恶心的东西吗?这位先生的话我实在很难苟同,恶心,这一切哪就恶心了。如果真的恶心的话,外头的那些女人会一个个如疯了一样,只为了在这血池里泡上一次?”
“疯一般就为了在这里泡上一次,她们究竟为的是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现在将这里的一切公布出去,你觉得还有人肯巴巴的进来这儿?”
这满池子的腐血,满池子的尸体,充斥着腐烂以及残尸的地方,如果真曝光在世人眼中,别说这处温泉旅馆生意别想做了,恐怕以前在这处血池里呆过的人,都得崩溃。
君以诺的话,透着是嫌恶以及满腹的恶心,倒是老板娘,对于这一份恶心始终不予苟同。笑,还是挂在脸上那客套的笑,不过那说出的话明显带了一丝警告意味。
看着君以诺,眼中已有几分警告,老板娘说道:“将这一件事曝光了,这位先生,我们无仇无怨的,先生何必砸了我这旅馆的招牌。如果先生将这一件事曝光出去,我这旅馆的生意可是会一落千丈的。”
“旅馆的生意,你倒是好兴致,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管你这旅馆的生意。”
“兴致,先生这话说得就有些怪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开温泉旅馆做生意,当然是一切朝钱看。不关心旅馆的生意,先生觉得我该关心什么?”
“生意,你就是用后面这种东西赚生意吗?”不论何时,身后溢飘而来的腐臭从未断过,闻嗅着那种尸体烂掉后散发出的气味,如此恶心的味道,就算只是在这儿呆着,恐怕那股味道也会黏混在皮肤上,不得花上几天才能散去这一身的恶臭。
这种气味,常人根本无法忍受,就连那一池子的腐血尸块,也是恶心至极。可是老板娘却说这一切都是用来做生意,如此的生意,实在叫人觉着无比恶心。
恶心之下的嫌恶,无需用言语说明,一眸一语皆可清。
君以诺的厌恶,老板娘可是看得真真的,不过再真又如何,那语调始终不曾变化。看着君以诺,当了他们的面抬起她的手,从那仍旧紧致的脸上滑过,老板娘说道。
“对于女人来说,容貌才是这人生中一等一的大事,为了这一张脸,多少人来性命都能不要,这个,又怎么了?这东西原本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恶心,不过它的美容效果却是真的,这效果,其他姑且不说,从我这脸上不就看得出来。这位先生一个劲的说着恶心,我就不懂哪里恶心了,我这血池能让女人的皮肤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紧致,难道不好吗?”
她只不过是顺应了女人的本性,造出这一处血池,究竟哪里叫人恶心了,老板娘还真看不明白。老板娘的动作,若是放在之前并不会叫人觉了什么,只会单纯觉着这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单纯会做的动作,可如今看了身后的一切,在细想她这一身过分细腻的皮肤究竟从何而来,君以诺忍不住蹙眉说道。
“恶心。”
又一次的恶心,传达的是君以诺最真实的感想,也是一种极难忍受的厌恶。两个观念截然不同的人,不管对方如何的说,对于另一个人,皆是笑而不受,也是瞧了君以诺那脸上展露出来的嫌恶,安德鲁驱步往前迈了一步,而后向后斜瞥了眼睛,看着那些因为老板娘的出现再也不敢期盼求救的女孩,安德鲁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点本无可厚非,不过你的财跟那些女孩,有什么关系。”
“关系吗?关系可大了。”
“是啊,关系可大了。”老板娘的话,安德鲁应得有些奇怪,突然沉压下去的嗓音叫人有种他好像看破了什么的错觉。大概是安德鲁这一声应答的语调有些奇怪,以至于老板娘的脸色也因为瞬了变,唇角上客套的笑明显消了几分,老板娘看着安德鲁,眼中已有疑审。
审疑的落视可不能改了安德鲁唇上的笑,看着老板娘,安德鲁突然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女伯爵。”
“什么伯爵夫人?”
“我的意思是您的做法和那位传说中的伯爵夫人很像。”话到这儿顿了一下,而后像是担心着老板娘听不懂似的,安德鲁还接了一句解释到:“那位酷爱处女鲜血沐浴,以维持自己青春永驻的伯爵夫人,李克斯特伯爵夫人。”
当最后那个名字道出时,老板娘的神色彻底变了,一直挂在唇角客套的笑这时消得彻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德鲁,半晌之后老板娘才说道。
“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吗?我还以为,没人会联想到呢。”
“是啊,看到这一幕的确很难联想,毕竟您这场面,可比伯爵夫人壮观多了。”
如果只是之前那一池子血池,或许还有人会因此笑着联想到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可要是眼下这一幕,恐怕谁也没有那样好的兴致会去记想起传说中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顶多就是觉着这是处抛尸地点。
大量的尸块,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那些从身体上渗溢出的腐血。如此恶心的画面,如何能同传说中以奢华美艳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联想到一块。
然而越是难以想到一处的地方,往往就可以存在着叫你难以理解的关联,老板娘费尽心思打造出来的血池,就是以传说中的女伯爵为蓝本,拼造而成。
安德鲁的道破已叫老板娘收了全部的笑,尤其是那句“更为壮观”,甚至叫老板娘透了一丝满意,眼中闪着嗜血的骇光,老板娘说道。
“看来这位先生可比您身边的那一位明理呢,同我,算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老板娘这话我还真不敢接呢。”
“为什么?”
“毕竟用这一池子的腐血沐浴,我还真没这么重的口味。再说了,您想学李克斯特伯爵夫人以处女的血凝固自己的容颜?可是您真觉得,这个世上真有人复制得了那传说中的伯爵夫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血池,以血沐浴,甚至还有处女的血进行替洗,一切的一切皆如了传说中的女伯爵,然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质问自己。
您真以为自己能如了李克斯特伯爵夫人?
安德鲁这话,显然叫老板娘感到有些诧愣,诧愣之下质询的心也起,老板娘直接瞪看着安德鲁,凝询。在得知身后的那一切皆是面前这女人所为,恐怕不管是谁都不会乐意让她的视线落焦在自己身上,然而安德鲁却不避讳,不但不避讳,反而还勾了唇角露了笑,看着老板娘,安德鲁说道。
“传说中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是个以处女之血沐浴从而以葆青春的绝色美人,为了能凝固自己的容颜,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所选的少女都是年轻富有朝气的处女,年轻,而又活力,甚至可以说是鲜活的,而您的少女呢?”
话到此,安德鲁突然顿了下来,而后不再多言而是斜了眸眼,撇看着身后血池内的女孩。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所选的女孩,皆是富有朝气活生生的处女,可是老板娘手中的女孩?
如今看着,可还算人?
虽还偶着喘气,可那血池中的女孩们,恐怕已算不得人了。虽然安德鲁至今还弄不明白老板娘到底用了怎样的法子让那些女孩一直残活在血池里,不过女孩至今半死不活的吊着,恐跟她们身上的血管有关。
扎连在女孩身上的血管,不止从女孩的身上抽取出新鲜的血液,同时也将这一池子的腐血灌入女孩身体里。这数十个女孩,与其说老板娘在用她们的血固保青春,倒不如说利用她们的身体,净化这一池子的腐血,以着一池子的腐血,来润养自己的容颜。
同为血养人,可光血的新鲜度,老板娘就无法同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相比。
想要重现李克斯特伯爵夫人驻颜的妙法。
老板娘根本做不到。
老板娘与其说是驻颜,倒不如说是浸泡在一池子腐血中的可怜蛆物,靠着这腐败的东西,苟残着那一副皮囊。
谁也无法成为现代版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
虽然极力的模仿着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希望可以巩固自己一生的美貌,然而处在如今的这个年代,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办法。
极难重现。
或许老板娘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只不过她一直漠视着这一件事。而现在?这最根本的区别叫安德鲁道出,老板娘的眼,已是透了一丝难猜的意。
因了安德鲁的话,老板娘的心境一点一点变了,或许是因为这一点一点更变的心境,连带着身后的血管也显了躁动。老板娘不喜欢别人说这样的话,不喜欢听着别人道出她与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不同,然而她的不喜,与安德鲁何干。
老板娘眼中那难猜的意越是凝沉,安德鲁嘴角上扬的笑越深,那阴冷的眸中因了笑镀上更诡的阴,安德鲁说道。
“您永远也无法如李克斯特伯爵夫人一样,您的血池也是如此,就这样一处血池?您这觉得它能永葆您的青春,让您永远如此光鲜?还是不要奢盼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对于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来说,您只不过是一只活在腐血中的蛆物,而您的血池,也只是一处肮脏的污垢,需要被彻底清洗一番的污垢。”
血池,不只是温泉旅馆的招牌,更重要的,它是老板娘的心血,如今在别人的眼中却成了一处需要清洗的污垢之地。
别看安德鲁平时话不多,可要是真开了口,句句都能挑战别人的底线。
也许君以诺的恶心,只叫老板娘感到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安德鲁的那一番忽话呢?每一句话几乎都正触老板娘的底线。
老板娘可以容忍其他,却不能容忍自己的杰作成为别人口中的污垢。这两个男人不顾旅馆的规定,发现了这儿的秘密,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两个离开这儿,如今听了安德鲁的话,老板娘更不可能放过他们。
血池是她的心血,虽是心血,可是老板娘也知道血池的真相如果泄露出去,自己将永远失去它。不得泄露的隐秘,既然这儿不能泄露,那么这两位不小心探究到秘密的人。
也只能请他们永远闭嘴了。
既已露了厌恶,便意味着这两人非同道中人,既然不是同道中人,留着何用。当即老板娘已缓步退后,看着安德鲁和君以诺,老板娘说道。
“两位是我们旅店的客人,按理来说顾客是上帝,我们应该尽心才是。可是两位先生实在太过分了,居然漠视了我们旅馆的规定,既然是两位先生先漠视我们的规定,那么就怨不得我了。”
话音落时人已退至门处的废墟,当人处站在那后,老板娘阴着笑说道。
“两位先生,看来得麻烦你们下去跟池里的那些家伙,作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