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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地上了前,扮演前来报恩寻找故人的旅人,临的用意很简单,就是想弄清楚这个镇子究竟藏了多少奇怪的事。如今这么一问,倒是整个镇子都叫人觉着奇了。
人杰地灵。
刚刚那几个人说了,他们这镇子人杰地灵,别说是天灾,连人祸都没见到几桩,整个镇子平平和和的,这三十年来,几乎没出过什么大事。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整个镇子最倒霉的就要数那三家了,不管做什么,不顺什么,就连子嗣,到死也没留下。
整个镇子平静安和,只有三个人倒了一辈子的霉,如此看来到好像那三个人替整个镇子的人扛了所有的霉运似的。别人安和,就他们生生世世没个顺心,也怪不得镇子的人总觉着这三家人邪乎,甚至于有些上了年纪的,都忍不住说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是他们自己造的孽,这究竟是不是他们自己造的孽,没人说得清,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可以肯定的,这三个人生生世世的邪乎以及霉运,恐怕跟应天脱不了干系。在一楼的茶楼处打探了不少大概后,他们也不在茶楼久呆,而是喝干了杯中的茶,随后几个人一块上了楼上的宾馆。
这种古朴的小城镇,宾馆的设施自然也是古朴,所以上楼可没有电梯那么高级的东西,全由自己的脚。一面顺着楼梯向上走着,先一步走在前头的曦妃笑着说道。
“我说今天探来的这些事,还挺出乎预料呢。”
“出乎预料?哪出乎了?”曦妃的话叫小璃听得有些疑怪,紧了几步并列上行,小璃问道。问后,曦妃回道:“哪?这不明摆着哪都不对劲嘛!那是谁?那可是应天啊,应天是什么脾性,你们会不知道?说真的,听了初代之前说的那些,加上刚刚边上那桌人先前说的那些,我就在想。这个镇子,别说是当初把应天往死里打,恶狠狠羞辱他的那几个人没好果子吃,恐怕这整个镇子,他都不可能让这个镇子上的人好过。你刚才初代过去的时候,那桌上的几人说的那些,完全不合常理啊。”
不合常理,那桌那几人说的那些,的确不合常理。没有迁怒,仅仅只是让当初折辱他,差点将他打死的三个人付出代价,甚至于还让这个镇子连着三十年无灾无难祥和过了这么久。
没有连带着让镇上的人一并陷入绝望,反而让他们祥祥和和的过了一辈子,
怎么可能?
依了应天那种根深蒂固绝不可能改的脾性,他怎么可能不迁怒于这个镇子,不让整个镇子偿还他当年所受的折辱以及苦难。不可能,因为那个家伙是应天,所以绝对不可能,也就是因为绝对不可能。
所以这个镇子连着三十年的祥和,必然暗隐了什么。
应天那个家伙,肯定会在这个镇子有所动作,如果这个镇子一直处于多灾多难民不聊生的境地,那么她们或许还会觉得应天并没将心思动在这儿,可现在!如此祥和的一个城镇。
正如临一开始所猜。
最后的一个妖怪,必然就隐在这儿,并且当那个妖怪现身,恐怕这儿将直接坠为人间烈狱。
因为怎么都不觉得应天是个不记仇的主,所以在提及这一事的时,曦妃的语调明显是疑的。倒是慢了她和小璃几步走到中间的夜梓,在听了她的话后竟然说道:“只是对当初差点打死他的那三个人动手,没有牵连到其他的人吗?或许只是咱们自己想多了,事实上应天并不像咱们想的那么坏。”
一句话,那是一种因为表象之事所说出的可能,只是这样的可能对于众人而言。
简直可笑。
因为本性不算太坏,所以只是单纯对当初差点打死自己的人动手,至于其他无辜的镇民,他全部放过?
别开玩笑了,要是换成其他人,他们或许还能相信那些人的本性里头还有良心这个东西。可问题出在干出这一连串的是应天,应天!妖监会前任会长,同时也是四年前做出那一连串灾难的计划者和执行者,那个家伙的心里头还有点良知,本性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坏。
夜梓说的,跟她们提及的,真是同一个人?
因为夜梓这一番嘟喃,不只是曦妃和小璃直接停了下来,冲着她翻了一个极大的白眼,就连安德鲁,瞧着自家妹妹的眼中也明显带了几分无奈。毫不客气的连着翻了几个白眼,在接连数个白眼连着翻出后,曦妃直接讽哼说道。
“应天的心里头还有良心,他的本性不像咱们想的那么坏。我说夜梓,你说的应天跟我们想的,是同一人吗?居然怀疑那个家伙的骨子里还有人性这种东西,我看你这家伙的智商又降了,不但智商已经没救,就连痛觉也失灵吧。怎么左眼当初的痛?现在忘光了?”
左眼。
当初就是这一只左眼。
为了将帝王运从她的眼中挖出,应天曾硬生生的将她的左眼从眼眶里挖出来。虽然这一件事已经过去四年,不过那种痛得可以叫人发疯的痛,因了曦妃刚刚的话,又一次被记起。
那种痛。
能干得出那种事的人。
自己竟然觉得那种人的心里头还存了一点良知。
果然如曦妃所言,自己的智商已经降到一定极限,并且彻底没救了。
或许也觉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够可笑的,在承接了好友的鄙视以及安德鲁的无奈,夜梓这儿也露了尴尬。干干一笑,随后细想,就冲着自己刚才那不经脑的话,恐怕被鄙视已成定局,现在要是继续跟好友处在一起,谁知道一会儿嫌弃的话还得连着道出。
虽然夜梓经常被嫌弃,并且也差不多习惯了,不过习惯并不代表她乐意动不动就遭人嫌。这不,敏锐的感觉到久呆必然换来久嫌,夜梓当即快了脚下的步伐,侧着身曦妃和小璃身上擦了过去,而后抢在她们前头快步上楼。
一面往上快走,一面干笑自己好像落了什么在房里,这干笑的话才刚刚落下,夜梓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爬山台阶,随后消失在台阶拐角处。
脚下快了步,人也“嗖”的一声先一步踏上走廊,在整个人闪过拐角处进了走廊后,夜梓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一声长叹,长叹之下是对于自己刚才所语极深的鄙视,当这一口长声叹后,夜梓忍不住嘟囔说道。
“真是的,居然说应天可能还存了一丝人性,没大家想的那么坏,曦说得没错,我这脑子果然抽了。不只是抽了,人也疯了,竟然会觉得那个人本性不坏。”
应天的坏,已非寻常意义下的坏,那种妄图毁天灭地翻颠一切的狠绝,并不是一朝一夕促成。或许早在一开始,这种妄想操控一切的野心就已经随着他的降生根蒂在他的骨子里。
随他而生,也随他而起。
天性就是如此的人,自己居然说他可能还尚存一点人性,刚刚那一番不经大脑的话只是换来曦妃和小璃的鄙视,已算给自己留了面子。如此一想,忍不住又是一叹,正打算抢在其他人上了走廊前先回房间,谁知人才刚刚往前走了几步,鼻尖出突然飘溢出一股香味。
味道很香,轻悠悠顺风飘过来,直接顺着呼吸扩入鼻中。
当这一缕香气散入鼻腔时,夜梓忍不住杵在那儿,鼻子微抽,嗅着空气中荡来的这一缕香。
香。
真的很香。
并不是那种非常冲的香味,甚至于也不似寻常花香,这缕香清清淡淡的,忽的一嗅捕寻不到,可当你不再特意寻找,这一缕香又飘然溢出。沁人心脾的香味,叫人闻后忍不住闭眼舒心。
绕萦在鼻腔的香味,有着叫人瞬间放松的奇特之效,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或者受了怎样的伤,只要嗅着这一缕香,一切的一切它都能帮你治愈。也是因着走廊上的这一缕香过于诱人,叫人过于的舒心,乃至闭眼之后再睁的夜梓,忍不住想要探寻,看看这沁人的香味究竟源于何处。
正当她打算顺着香味荡来的方向寻去时,身后慢了几步的好友们也上了楼。明明只是慢了几步,可在香气绕鼻之下他们好像走了许久,因着身后好友突然的问询,叫夜梓顿了愣,随后直接回神。
上了台阶拐入走廊,当看到夜梓站在前头不知发什么愣,小璃当即开口问道:“夜梓,干嘛呢?撞鬼了?”
这开口的询问虽然带了呛,不过意还是关切的,因了小璃的询问,刚刚还置身于那一缕香气的夜梓忙着回了神,随后愣愣的转身看着他们回道:“撞鬼?没有啊!”
“不是撞鬼,那你杵在路中间干嘛?当雕像?”
“什么当雕像?小璃你真是的,我只是突然闻到一缕香味,所以才停下来想看看香味是从哪里飘出来的。”
“香味?”夜梓的话,叫小璃直接抽了鼻嗅着周遭,不过连着深吸了两口发现周遭的空气没藏什么奇特后,小璃说道:“香味?没有啊!哪来的香味?”
“没有吗?”叫小璃这一说,夜梓也随着深吸了几口,而那香味就好似昙花一现,刚刚还在,这会子却消失了。消失不见的香味,亦如它的突然出现,虽然美好,却也神秘。
香味。
夜梓说她在走廊上闻到一股香味,可是小璃嗅了半天除了楼下飘散上来的茶香,其他的味道一概没嗅到。亲身试验确定这走廊上没有沁人的香味,加之夜梓总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所以她刚刚的那一番话很快就叫两个好友抛之脑后。直接推了眼镜又是一记白眼,待白眼上翻后,曦妃这才招呼小璃回房,而后摇着头说道。
“夜梓说有香味你就真嗅啊?她刚刚还说应天良心未泯呢!这个家伙的话,听听就好,要是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去较真,你有几条命够她闷的。”
曦妃的这一张嘴,就是叫人讨厌,却又让人无可奈何,听了曦妃的话,夜梓直接在那儿抱怨连连。不过抱怨要是有用,曦妃的那一张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坏成那样,一面抱怨,一面惨遭好友的忽视,难得心里头咽不下这口气闷气的夜梓这一回倒是跟在后头,一面抱怨一面随着两人进了屋。
待着三个丫头先后进了屋,处在她们身后没对香味之事发表任何意见的三人,这会子倒是开口了。悬飘着身,抬起手用斗篷挡遮了下半张脸,临抿笑说道:“有香气啊!怎么,这走廊上的香味,你们可有闻到?”
“香味?这走廊上有香味?”临的话叫阴歌直接顿了愣,因了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顺着这一口深吸直接涌入鼻腔灌入肺中。气,吸得很深,不过空气仍旧如此。
除了那隐隐从一楼茶馆飘上来的茶香外,这走廊上压根不存在其他任何香味。深吸之下未嗅到任何隐香,阴歌忍不住蹙着眉移眸看着临,说道:“临大人,这走廊上除了茶香,好像没其他香味。”
阴歌是个很擅长并且注重打扮的女人,所以对于香,她也算敏锐。要是走廊上真的散飘着夜梓刚刚所说的沁香,即便掩盖在茶香下,她也不觉得自己会漏掉。不过没有,这走廊上的空气中并没有混散着叫人觉着舒沁的香味。就是因为什么都没闻到,所以对于临刚刚那一番话,阴歌才觉奇疑。
什么都没闻到,可临的唇上还是勾着笑,就在因疑打算再度开口询问时,她这厢还没出声,那儿的临已经将视线投落到安德鲁身上。一声轻咂,如了以往总叫人觉着藏了深意,砸声落后,临看着安德鲁,问道。
“香味,你说这走廊上的香味?是有?还是没有呢?”
不过是一缕香,可叫临这么一问,倒是叫人莫名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因着临如此看着安德鲁问了询,阴歌到口的话也卡在那儿。
疑惑。
虽然没有问出。
不过临的询问安德鲁也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儿,面上又复了她见惯的沉阴。沉沉阴下的面色,而后迈开步伐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