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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多么想要握住他的手,把头埋在她的怀中,抱着他,静静的,只要静静的抱着他一会就好。
可是,我不能!
直起身子,我垂眸依旧说道:“多谢皇上。不知姐姐的伤势如何。可有抓住那刺客?”
云焱眯了眯黑眸紧紧的盯着我,那眼神有些让我心里发毛。
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我不解的问他。
他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眸光,看向窗子。许久之后,才悠悠的问:“你的伤势比她的重,为何不担心自己,却还担心她?你可是在以命救她。”
我扯动了一下嘴角,“她是风儿的姐姐,风儿救她也是应当。皇上难道觉得,风儿不该以性命去自己的姐姐?”
我怀疑云焱早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夏臧月的情蛊,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我试探性的话,让他的脸色有些阴沉,瞳孔紧缩,厉光乍现,似乎触怒了他。
我连忙道:“皇上息恕。风儿失言,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他盯着我,忽然问:“你可知道,行刺的刺客是何人?”
刺客是谁,我想,他应该早从夏臧月的嘴中得知。
难道,夏臧月并没有告诉他?
不过也是,云焱在夏臧月的面前,是一个对言梵毫无感情和记忆的人。
对洛宸是认识的。夏臧月担心洛宸会告诉云焱关于“我”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如实的跟云焱说是洛宸来找她报仇。
我大脑飞速的旋转起来,思索着如果我是夏臧月。在担心云焱知道洛宸是刺客,从而追杀洛宸,避免从洛宸的嘴里得到关于“我”的事情时,应该怎么做。
忽而,我脑中灵光一闪,我说:“回皇上的话。风儿也不知道那刺客是何人。听到内殿有打斗声冲去进时,就看到一个宫女在刺杀姐姐。听到姐姐的惊叫声中,喊了一句“言梵是你”的的话。当时,我也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过去,挡在了姐姐的面前,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夏臧月不会放过一个陷害“我”的机会,她不能告诉云焱是洛宸去刺杀她。却能够编织出来“我言梵”附身宫女,鬼魂锁命一事。
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以驱鬼的名义,为给“我”的尸骨施咒而做准备。
因为,想要完成七杀咒,就要有残忍的牺牲。需要人祭。
我不确定,夏臧月她会不会如我所说的同云焱说。
但看云焱紧紧蹙起的眉头,越发阴沉的脸色和眉宇间萦绕的悲怆。
想必,我那句“言梵是你”可能触动他的内心。
他没有久留,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后背,唤住他,“皇上,我可以去看望姐姐么?”
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眸光冷凝:“风儿,你可还记得,半年前,你曾跟孤说过什么?”
他话峰一转,委实让我应接不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明白一件事情。
夏臧风背着夏臧月和巫恒,似乎早在半年前,也就是云焱没有去南越之前,与夏臧风之间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仔细一算,云焱没有去南越之前的事情,那段时间,云焱派人屠杀了巫恒,控制了整个夏府。
会不会是那个时候和云焱之间达成过什么交易。
“忘了?”见我迟迟不说话,他眯起锐利的眸子,危险在大殿内弥漫。
我在夏臧风的体内,不过数日,哪知道夏臧风与云焱之间有过什么交易。
他如今问我,我又岂会知道。
就在我一愁莫展的时候,一个软弱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响起,“告诉他,记得。”
我心中一惊,立马意识到,这个声音很有可能是来自我体内,夏臧风的声音。
我此刻,已经无心去好奇,夏臧风明明被封印,为会又突然醒来。
因为云焱的眼中漫出来了骇人的杀气。
我说:“当然记得。皇上请放心,风儿答应皇上的事情,绝对不会忘记。”
为了不被云焱猜测怀疑,或是看出什么,我畏惧的迎上云焱杀气腾腾的眸子。
他盯着我看了半响,逐渐的敛回眼底的杀气,像是确定了什么,而后,抬手,退下宫女。
我身子一绷,难道他发生了?
不然,他为什么退下宫女?
就在我的忐忑与不安中,他折身回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摊开我的掌心。
我看到掌心,浮现出一个红点。
这个红点在之前并没有,我也没有发现过。
如今,却在云焱的眼下浮现,而后,又消失。
这是咒契。
也就是说,夏臧风在之前与云焱之间,有过一旨咒契。
“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离子衿远一点。”他验证过后,似乎打消对我的怀疑,冷声看着我说:“巫恒已向外界颁发消息,夏家二小姐于半月后招亲。我会把子衿调京都。你安守京都,听孤安排。”
我心中顿时痛如刀割。但我很清楚,这痛,并非来自我,而是来自这副身体真正的主人。我体内的夏臧风。
“我答应你。只能让子衿逃过巫恒的魔爪,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是我在说话,可声音不由自主的从喉咙里蹦了出来。
就连眼眶里的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云焱见我如此,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知深爱的人死在眼前,会是怎样的痛?你爱的人,尚且活在这世上。你该庆幸……”
他微弱其微的抛下这句话,转而离去。
我的心,狠狠的绞痛着,像有拿着尖锐的匕首插在心窝,以一种凌迟的手段绞割着。
眼睛,在这一瞬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已分不清,究竟是我在心痛,我在流泪,还是夏臧风在心痛,在流泪。
我知道满脸泪水,滴湿了被褥。
整个人,蜷缩在床角,以臂紧紧的抱住身子,多想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我还没死。
不知过了多久,夏臧风哀伤的声音又响起:“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还活着。他那么爱你,现在一定很痛苦。”
我擦去脸上的泪痕,深深的吸了口气,平息内心,“告诉他,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夏臧月沉默下来,片刻之后,才哀戚的道:“你比我幸福。你拥有他给你的全部感情。他把爱,都给了一人个人。你偿到过爱情的滋味。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得到。这辈子,生活在阴冷的黑暗里,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折磨。我这一生最幸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见他。可若知,遇见他,是劫难的开始,我宁可,不要遇见他……”
她的声音很轻,悲凉而凄怨,正应我此刻的心,却也叫我克制下去的悲伤,又溢了出来。
“活就是希望。”我说:“夏臧月和巫恒对你所做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如果你信得过我,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她的魂魄,没有从沉睡中醒来,我不必担忧。
可如今,他从昏迷中醒来。
如果不愿意配合我,不愿意伤害夏家的人。
我们就无法共用一个身体。
所以,我需要她的准话。
“是他们,把我逼上绝路。我没有选择。”夏臧风说:“梵妃娘娘,我知道你的目地。我只想要保护子衿,只想要他逃过巫恒的魔爪。只要子衿平安。我一切都听你和皇上的。”
“子衿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巫恒通过你找到他。”我说:“我会想办法,让洛宸保护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