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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欲壑难填,人为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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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辆车进了路旁的松林后好一段距离,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停住。

    众人从车马上下来之后,安慕华对陈祎笑道:“陈公子,此地环境倒也清幽。今早我让客栈准备了一些菜肴,我们便在这里小酌几杯如何?说实话,我却是有些馋公子家的‘冰火烧’了!”

    陈祎尚未搭话,一旁的杜山却先开了口,所说的话颇有些阴阳怪气:“安老爷,吃喝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们兄弟二人有件事情欲与安老爷商议。”

    安慕华看到杜氏兄弟不知何时已经将挂在马鞍一侧的连鞘长刀提在手中,一前一后将自己和陈祎等人夹在当中,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僵,瞬间却又恢复了笑容问道:“不知两位壮士有何见教?”

    杜山大大咧咧地道:“不瞒安老爷,我们兄弟最近手头有些紧张。安老爷你家大业大,是否可以念在我们此次鞍前马后效力的份上,拆借一些来花用。”

    听到这再分明不过的敲诈之言,安慕华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痛快无比地一口答应下来:“这有何难?两位壮士需要多少,等回到洛阳之后,尽管来我府上取便是!”

    另一边的杜海磔磔怪笑道:“安老爷却不可当我们是三岁的孩子,等回到了洛阳,只怕你便不再认识我们兄弟。明白告诉你吧,我们要你此次从西域进的那匹红货!”

    安慕华脸上的笑容终于变成了苦笑:“这一路上我已经多次提升你们的报酬,难道还不能填满你们的胃口吗?”

    杜海狞笑道:“你给的再多,难道多得过你那满满一箱珠宝的价值?”

    安慕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道:“也罢,此次算是安某识人不明,认了这个倒霉。那箱珠宝你们尽管拿走便是!”

    杜山慢悠悠地道:“珠宝我们一早便订下的,自然不会放过。除此之外,还请安老爷交出昨晚从那方青石中取出的东西。”

    “你们怎知……”安慕华神色剧变,猛地转头去看站在身边的车夫。

    那车夫忽地疾奔了几步到了杜山的身边,转回来向着安慕华得意冷笑。

    “原来是你?当初若非我收留,你已经饿死街头,如今竟出卖我!”安慕华立时明白一切,咬牙切齿地咒骂。

    那车夫呸地吐了一口浓痰,骂道:“你帮过我不假,但我这几年为你牵马坠镫,也算报答了你。几顿饭的小恩小惠,难道要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安慕华大怒,还有心再骂时,那车夫却已转身向杜山赔笑道:“杜大爷,如今这姓安的已经是你们砧板上的肉。他那些财宝自然是两位的,但小人的那一份酬劳是否也可以赏下了?”

    杜山双目中闪过一丝冷芒:“此次全靠你通风报信,我们才知道姓安的在客栈另有收获。你既为我们兄弟立下功劳,我们自然要好生酬谢你一番。”

    “多谢杜大爷,小人……”车夫眉开眼笑地忙不迭称谢。

    不料他这句话尚未说完,杜山起手一掌按在他的胸口,凹陷的掌心向外一吐,凝聚在掌心的真气送入车夫体内,将他的内脏震得一塌糊涂。

    车夫的身体如一条死狗般摔了出去,口中狂喷出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摔在地上后当即气绝。

    另一边的杜海拔刀出鞘,大笑喝道:“大哥早该动手,哪用和他们啰嗦?姓安的,痛快一点将东西交出来,杜爷便也给你一个挺快!”

    见对方分明不止要劫财还要杀人,安慕华面如死灰,在心中悔恨万分的哀叹道:“早知如此便该带那丫头同行。若有他在此,哪有这两个莽夫撒野的地方?”

    此刻一旁的陈祎忽地开口,神色和语调竟都不显丝毫惊恐:“两位杜爷,本来今日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但事情既然被我们看到,想来你们也不会放我们离开罢?”

    杜海提刀缓缓逼近,狞笑道:“姓陈小子,只能算你们倒霉了,这姓安的在洛阳有些势力,我们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祎摇头叹息。话音未落,身体陡得如一支离弦的弩矢激射向杜山。

    杜山显然未料到这十来岁的少年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脸色猛地一变之下伸手便去拔刀。

    陈祎右掌一拍杜山长刀刀柄的末端,略显纤细的手臂上爆发出令人不可思议地巨大力量,一下便将刚刚拔出半截的长刀拍回鞘内;左手五指并拢骈伸,如刀如剑,阴狠无比地从杜山右肋下的骨缝间插入。

    杜山一声惨叫,脸上现出无比凶厉和狰狞之色,双手索性将长刀丢开,十根手指如同钢钩向陈祎面门抓来。

    陈祎冷哼一声,左手五指一收,将杜山肋下的两根肋骨连同大块皮肉生生扯了下来,同时仰身后翻,双脚飞起狠狠踢中杜山胸口。

    虽说陈祎至今尚未练成真气,但完成“金蝉蜕凡术”的第一重蜕变之后,他的体质已超出正常人类的范畴。本体力量所能发挥的杀伤力绝不逊色于修炼真气有成的武林高手。他这两脚踢中之后,杜山的胸骨大片碎裂,胸口明显塌陷了下去。

    一举重创杜山之后,陈祎旋身迎向扑上来的杜海。

    在陈祎扑向杜山的同时,杜海也冲到安慕华近前,带着一脸厉色举刀斩下。

    安慕华眼底闪过一丝决然,右手忽地从左袖之中拔出一柄长约尺二、弯如犀角的漆黑匕首,举手挥向落下的长刀。

    刀匕相触,却没有金铁交鸣之声发出,只有“嗤”得一声轻响。

    杜海只觉手上一轻,一柄精钢打造的厚背长刀已经拦腰断折,手中的半截断刀虽然随着惯性依旧斩下,却没有伤到安慕华。

    在他稍稍惊愕的瞬间,安慕华已仗匕首向他胸腹间此来。只是他手中匕首虽然锋利无匹,本身却实在不通武艺,失去了出其不意的便利后,反应过来的杜海只是飞起一脚,便将他踢得口中喷血跌成了滚地葫芦。

    恰在此刻,杜山的惨叫声传入杜海耳中。他转头望时,正看到兄长被陈祎踢飞,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情景,不由得目眦欲裂,口中发出一声狂吼,索性丢开断掉的长刀,举双拳向陈祎扑来。

    陈祎转身相迎,杜海凝聚狂暴真气与满腔怨怒右拳当凶击来,陈祎不闪不避,举右掌相迎。

    拳掌相触之下,杜海立时试出这少年只是拥有一身极是骇人的蛮力,却是不具一丝真气。他登时大喜,暴喝一声:“小崽子,给老子去死!”

    伴着喝声,他拳上的真气狂涌而出,打算先震断这小子的手臂,然后再慢慢炮制为大哥报仇。

    岂知他真气才涌出,对方的手掌上却似蓦地生出一个黑洞,凭空生出无比吸力。他的一身真气立时如江河决堤,一泻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