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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斤酒仅是等同于十斤水的体积就不简单,足以叫常人的肚量难以消受,况且……它还是酒。
中年人面色煞白地僵塑着,他狠狠吃了一瘪,心知自己一败涂地。
秦滢羽和赖娇笑得弯腰,姐妹花的笑声由鸽笑转为鹅声傻笑,喉咙很干涩撄。
周围看热闹的其他食客无一不是蛤蟆出没,连老板和他的小工也远远地驴着五官偿。
在空酒壶放下的同时,苍白的结账声随之乍起。
孟赢溪心怀愧意地目送着这位心地干净的中年人一言不发地默然离开,一场没有兵器交接声,却不乏观赏性的短兵相接就这样于结账后无声无息地结束。
“端木游”重新回到自己的饭桌。
“啧啧啧……好威武!开眼了!”
赖娇咂舌道:“端木哥,我突然间对你是无比的仰慕,你在我心目中就像如来佛一样光芒万丈!”
“果然是条伟岸的汉子,还有礼有节,酒品人品都是一等,没的说。”
秦滢羽情浓地扶上“他”摆在桌面上的手背,微微抚摸着,“端木游,以前我眼拙了,现在我愿意结交你这男朋友。”
眼见秦滢羽在公然示爱,内心里想找个好男人的赖娇哪里肯服输。
顷刻间风云突变!
……两把椅子默契地移动,三椅并列成排,密不透风。
忽然!
左右顾暇不及的“端木游”已然无法再自己抬碗动筷。
因为……
由争夺而起的左拥右抱已是将“他”的两只胳膊绑架。
被擒之人表示不乐意,但过往从不起争执的两姐妹竟然谁也不肯将这位“伟男子”拱手相让给对方。
接下来是两位贴心人给无法进食的人喂饭喂菜……
两双筷子挑肥拣瘦地夹菜,不时传出碰撞声,狼烟四起!
温存亲近之下秦滢羽和赖娇均没有奉送风月场上的媚浪,更没有咸猪手来捣乱,她们双双都很淑女,言语更是干净。
原因很简单:对方毕竟是一个传统好男人,喜好纯洁,经受不住水性杨花的放荡。
二女伴一郎,此三人的身份在外人看来不言而喻,周围的人纷纷将先前的钦佩之心捏碎,改为暗地里嗤之以鼻的唾弃。
孟赢溪是女人无所谓,但她得顾及到身主的形象。
于是其再一次地严肃表态:“诶诶诶,羽妹、娇妹,大庭广众的,咱们别这样好吗?好像是我不胜酒力,喝了烂醉似的,连吃饭都要两人轮番伺候着,脸上挂不住呀。”
姐妹花知趣地迅速挪开了椅子,恢复到最初的位置状态,她们现在不是比谁更执着,而是比谁更听话。
“端木游”的这顿饭算是误打误撞地请成功了,不过却光辉了没几分钟就颜面扫地,“他”草草吃完便汗颜地招呼着人离开。
出了小饭馆,走了还没几步秦滢羽就驻了足。
她道:“好久都没自个做饭了,今天晚上我给你们露露手艺,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买菜。”
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必须得先拴住男人的胃。
秦滢羽深谙这个道理,赖娇又对此又岂能不知?
她机敏地跟着道:“哎呀,多亏秦滢羽你点拨了我,我也要回顾一下自己的拿手菜,做家务是女人的本份,要不然等猴年马月嫁人的时候都业务生疏了。”
赖娇挽住秦滢羽的胳膊,“走,咱们一块买菜去。”
她转身挥手,“端木哥你先回去,晚上来我们这屋吃饭。”
“端木游”朗笑送人,“嗯,好的,那我就先替肚子谢谢二位天厨仙女了,小神一定光临西厢饭店。”
孟赢溪在两姐妹烂漫的笑声中斯条慢理地往回走,思考间她亦喜亦忧亦迷惑,稍许不顺心,甚至有些惆怅。
可喜的是……
秦滢羽和赖娇开始认识到自己的行为负面影响很大,并以实际行动逐步改变自己的为人处世作风。
有了苗头就能将火引旺,引导她们彻底离开风月场不是没有希望,也许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忧虑的是……
已是男人的自己虽然在短时间内就将一个莺莺不疼燕燕不爱的身主变成了被追求者,就眼下的情形看来还是香饽饽。
只可惜对方与之不配,身主自己也颇为厌恶此二人,所以算不上姻缘,所以必须若即若离地保持一定距离,以免对方太过投入,在失望之余因爱成恨。
迷惑的是……
自己不过是酒量惊人而已,又不能因此挣大钱,也不能因此增加帅气或者拔高身材。
有这份本事说好听了叫酒神,说难听点就是酒鬼,凭什么会将两位久经男人场的姐妹迷得神魂颠倒,竟然不惜改变自己的习惯和性格前来迎合,其中的玄机是什么?
“北京!北京!”
放松的叹息中,身主端木游对北京熟之又熟的地图式记忆将这位在北京住了两年却陌生于北京的前雪豹突击队员的思绪引领至了某处。
步履间,孟赢溪于详尽的“地图”中撞见了自己记忆中的地址,它非但不远,还很近,只隔着两条街。
她想起了邵刚、邵玉两兄妹。
妖精心道……
“他们过得还好吗?”
“我要不要去看看?”
“可是我现在模样已变,连性别都面目全非,见他们也只能是蜻蜓点水式的片面了解,叙旧是不可能的了,好遗憾。”
即使是随便看看,孟赢溪还是决定走访一下故人。
于是她顾自加快了脚步,几分钟后大杂院近在眼前,房东刘秉坤老迈的身影也出现在视野中,双方是对向而行。
对方先打招呼:“吃了吗?”
她道:“吃了,刚吃过。”
刘秉坤举了举手里的东西,笑道:“端木游,快进来与我喝上它两杯。”
又是喝酒!
“端木游”不由得皱了眉头,“老爷子,酒我也刚喝过,不能再喝了。我这里还有事,要不……您就自个仰望天空,闲暇逸致地小酌几杯。”
言语间两人已是近身。
“我又不是傻子,没事仰望什么天空。”
刘秉坤探手过来拉住“他”,“不行不行,今儿个特殊,你无论如何都得陪我喝酒,喜事,是喜事。”
“啥喜事?”
“别急,咱们边喝边聊。”
看望老朋友也不急于一时,见刘大爷如此热情有兴致,孟赢溪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于是便跟着人回了大杂院。
两个凳子,一瓶清酒。
两人就这么开始寡喝。
“你的工作有着落了吗?”
“没有。”
“没关系。”
刘秉坤诡笑,“赶快把这杯酒干了,你的工作立马就有了着落。”
“哦,这么玄乎。”
已解意的孟赢溪将酒一口饮下。
然后她像是掉了钱似的故意在地上到处乱瞄,“哪呢……在哪呢?酒我已经干了,可是这工作却无影无踪,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我得好好找找……”
刘秉坤乐得几欲跌凳,“你这小子好没正经,拿我这老头子开涮呐!”
“不敢不敢。”
妖精随即放声大笑,“笑一笑十年少,管它有工作还是没工作的,整天愁眉苦脸的活着还有什么劲头,可不就是要乐一乐。”
“诶……我总感觉不对,自打清早起来以后你整个人就一直怪怪的。”
刘秉坤自寻烦恼地猫抓了一阵下巴,浓色道,“端木游你今天一定是有啥名堂,往常你可没这么洒脱,挺忧郁的,时不时还露出一副寒酸的落魄相。”
连人都不是原来的人了,性情有巨大变化那是肯定的。
孟赢溪斟了酒,意在岔开话题地举杯道:“老爷子,您想多了,谁没个阴晴圆缺的时候……来来来,咱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