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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太阳特勤劳,每天天才破晓不久它就早早的爬上天空,尽职尽责的将光辉无私的照向人间,普照大地。
现今正是清晨,太阳也才冒头。
从益城通往通州与西北地的大道,冷冷寂寂的横坦在绿色之间,若从空俯瞰,宛如一条白色的带子绕在青山之间。
它一侧依傍着云泽,一侧则是荒野森木、小山,两侧一片绿,这个时候很安静,只有晨起的鸟儿们的歌声婉转传扬。
眼前是一片小树林里,参差的野木稀密不一,一棵需两人合抱才能抱住的树枝尖上,一个人从树枝中探出半个身子,长着国字脸,长相挺普通,丢在人群中也是不起眼的那种,身着深蓝色的衣袍,与树针叶蓝绿相衬,倒也并不相显。
他横坐在一树枝上,遥遥的望着远方,好似在期待,却是一动不动,而若有人从远方打望看到他高出枝木的半截身子,大约也会以为那是一枝突出树枝。
日上一杆时分,远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空嘹的鹰鸣,声音悠长悠长的。
“终于来了啊。”男子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他已等得太久,来人竟比预测中晚了一天。
男人轻轻的从树上跃下,隐于树林。
“得哒得哒……”过了好久好久,远远的传来一阵蹄音。
那阵阵声音起落有致,声声紧密。
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
再过一刻,从转弯处冲出一匹白马,马,是野马,雪白的发毛,四肢佼健,它神彩亦亦的迎风奔跑,长长的鬃毛像白练一样的飘扬。
马背上没有装鞍,只铺着一方雪白的缎子,上坐一人,衣袍如山色青碧,给人一阵清凉感,头戴着遮阳斗笠,垂着约长至下巴的白纱。
轻纱迎风,马背上的人一张脸时隐时现,却又总让人看不分明。
马儿如飞一样朝小树林冲来,离得约十余丈远时,原本疾跑着的白马猛的一颤,似是碰上一堵无人的墙突然的重重定住。
这一刻来得突然,又毫无预光,马背上的人身躯朝前倾扑,狠狠的摇了摇。
紫尊?!
压下急骤上涌的气血,墨泪背皮一凛,心中骇然。
她之前有用意识探路,四面八方都没有强者的气息,前方的人竟然能躲过探查,又能在突然间隔空制住她的坐骑而不被她发现,也只有紫尊能做到。
也在这刻,她猛然警醒,长久以来,因为沉浸整弄毒剂,竟忽略了紫尊,忽略了他们的实力,忽略了他们的存在,也忽略了他们的恐惧力量。
这,绝对是个令人无法安心的问题。
她望着小树林,前方静静的。
白马四足钉地,头尾不动,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喷着气。
静,四周静得能清晰的听到草叶舒展的轻微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轻微响声。
什么意思?
墨泪神色不动,暗中将最厉害的药剂全部准备于手,随时外洒。
而就在这时,一点蓝光一个忽闪,无声无息的从树林中闪出,飘落在白马前方,蓝光出现太快,快得无人发现是从哪飘出来的,给人的感觉像是凭空而现。
那一刹时,墨泪只见眼前微微花了一花,就像感觉有风拂过眼前,视线略微不清一样,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点恍惚。
待定睛,眸子微紧,前方站着的一个男人,模样普通,年约四十左右,乌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横插着一支白玉簪,双眼深幽,令人什么也看不着,连眸子也是深幽得容不下任何外物。
从他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
遮着纱将人打量一遍,墨泪心中微惊,他没易容,竟是真人真面。
一个人有没易容,从肤色是看不出来的,她却有个灵敏的鼻子,稍稍闻闻气味就能分辩出来,眼前的男人没有易容,她完全可以确定。
男人望望马上的少年,对于他来说,那层轻纱根本毫无作用,视线可以将人看清,少年一张脸十分清秀,若非早有对照,他根本看不出是否有使用易容药剂。
或许,这才是真正目?
他总觉得这张脸才更贴近他的身份,而那一念头也仅一闪而过,反正那些都不重要,他望一眼,唇动声出:“小公子,你终于来了,烬公子等候已久。”
嗯?
心微微一紧,墨泪的眸子闪了闪,花烬知道她要来?应该不可能,他自个悄悄的溜掉,若不是白芍药商行,她都会被蒙在鼓里不知原因。
“阁下哪位?”她望着男人,心中的戒备半分没减。
“烬公子所言不差,小公子果然会问,”男人语气淡淡的,伸手,弹指弹出一物:“这是证明。”
一点流光一亮,似出膛的子弹一样朝着马背上的一抹碧绿飞去,当它飞至人前面时,定定的浮空不动。
伸手,出指如风,墨泪两指一夹,将一块三寸高的青铜小牌子捏住,凑近,对光一瞧,上面隐刻着一只似龙非龙,非凤非凤的兽首,中心是个“兽”字,背后面刻着三个紫色的小字-黎重照。
牌子,是驯兽馆的标记,可是,她却不知驯兽馆的长们都有谁,这是真是假?
“黎重照?”她唤了一句,声轻如风。
“是。”男人应声而应。
“你怎知哪个我?”没有将东西还回去,她放在手中掂着玩儿。
“任老将这个送交公子,公子交由本尊。”男人没有恼,又甩出一物。
一只小盒子带着黑光,在空中飞行。
出掌,平平一伸,墨泪眼疾手快,一手将托住巴掌大的东西,疑惑的瞄一眼男人,他,好似有点生气的,话说,她好似没做啥错事吧?
男人心,海底针,果然是男人的心是猜不透的东西。
想想,她不管,他生不生气,关她鸟事?随手将盒子掀开,把折叠成数折的一张纸抖开,软如丝织的纸“呼”的一展开,现出上面绘着的一个头像。
死-老-头!
牙一咬,墨泪真想将任老头的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骂一通,可不可以别画得如此逼真?呃,不对,不对……
哪不对呢?
蹙眉,深思。
对了!
再瞅几眼,总算不对头的地方了,画像上的脸是她现在的模样,她离院时明明用的是另一张脸,出城之后才重新换现在的一张脸,这么说,那老头竟然跟踪她?
王八蛋!
终于找到原因,墨泪恨得牙根痒痒,她跑来这里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想给那些家当免费的牛马啊,老头这岂不是故意陷害她么?
恨,大恨,她恨不得将老头狠踹几脚,一把将画像揉成团,连同之前的小牌子一并收入自己戒指中,那两货联手坑她,这可是证据得留着将来好找两货算帐。
收了东西,仍气冲冲的:“哼哼,我知道了,我自己去他那里。”
伯仁无罪,怀壁其罪。
男人无错,奈何是受那家伙的命令而来,她对那两人有意思,连带的也对跟花烬有关的人都看不顺眼。
“小公子,烬公子在云泽,临行前交待若小公子至,请秘密速去。”男子仍然没有入开对白马的禁锢,一板一眼的交待。
不对!
微微一凛,墨泪才失去的警戒心又涌上心头,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据我所知,花烬可是夺宝联盟的主持者,他几时跑去云泽的?”
“二天前,公子去察看地形,以调度人马,莲皇太孙,白世子、圣殿使者亦一同前往。”男子静静的站着。
“他为什么非要那东西不可?”墨泪平静的目视前方,那东西确实诱人,可连风云都估量失比得的机率要大,花烬没理由不知道,他怎么好似有非得不可的意思?
她想不明白,那东西就算是奇宝,对他却并无太大的用处。
“公子说,小公子若有疑问,见这个即会明白。”男子的手从袖子里伸出,又抛出一物。
黑光弹飞,快若利箭。
抬袖,碧绿一扫,墨泪将巴掌大的盒子又拢进手掌心,再打开,里面又是一张折叠着的纸,抖开,上面只写着一个字-花。
望着它,她的眉心紧蹙。
是花老头需要它?
沉默半息,无声的将东西收起,遥望远山,这里离杜家镇只有二十余里,他着人在这里拦住她,大约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到来,身为主持者竟先一步去察看地形,可是故布疑阵的声东击西之计,想寻机暗中动手独吞?
“我知道了。”默默的收回视线,朝着男人点点头。
男人神色未变,朝后一退,蓝光一暗,瞬间从原地消失,仍如他来时般忽然,其是来无踪,去也无迹可寻。
嘶-
白马终于自禁锢中获得自由,昂首抬蹄,爆燥的嘶鸣,身为一匹魔兽马,被人类禁锢失去自由,无疑的是件很没面子的事,他很不爽。
“得啦,人家可是紫尊,制住你你也不冤,别生气。”墨泪忍不住勾唇,这孩子还挺可爱的。
白马脾气烈,却懂得知恩,当初给他吃药剂将他从普通马进化成魔马,送她到通州,待代步完成,还他自由,他却不肯离开,一直藏在芙蓉外的山森中等着,她那日离城懒是走路,试着招呼了一声,他就奔出来了。
白马相当不爽的“喷噗喷噗”几下,甩尾踢脚,直接将地面当作那人来踢。
“走了,右边,进山,回你出生的地方去。”拍拍马儿,目标直接山谷。
右则的山谷,与杜家镇所对的那条山谷仅隔着一条大山岭,从山谷往内,避开人,再翻山越岭去另一边也正合适。
白马扭头,扬蹄,一跃三两丈,冲进荒野,不消片刻,一人一马即冲进山谷,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