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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想法足以心惊,随之另一个念头更惊心:已经可以喝天,他要不要令地?喝天令地的天地一人只能有一位!
皇兄或有自信掌控,故不吝厚赏,可太子呢?今日事若传到太子耳边他会怎么想?
这两位对那贤侄了解的很:畏难不任事偏是心胸狭隘。小事他不屑干,实事他不愿办,大事他办不成,难事他躲远远的,干不成他冷嘲热讽,干好了他抢功,给他做下属,就得有点专办好事,善办实事,能办大事,敢办难事的老黄牛精神,顺便还得一副龟儿子的脾气!就弘皙刚才为了弄死海东青的执着,不惜指天喝骂的胆量,这暴脾气能做龟儿子么?
若父子失和,对爱新觉罗,对大清江山——
“来人啊!”福全面转凝重,“传爷的王令,今日之事胆有泄露半字者,杀无赦!”
福全的王令专门针对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弘皙擒拿海东青的动静早把两位王府的人惊动,癫狂的一吼更把周围几个彩棚里的勋贵们引出来,很多人都看见了海东青诡异的死法黑客最新章节!
“对,胆敢泄露的杀无赦,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福全的远虑在常宁这却加上近忧,福寿膏可是刚刚谋划的生财之道,白银滚滚呢,就因海东青莫名其妙的死而放弃么?没发生,这样的处理最好了,最多记住以后再进福寿膏不喝酒就是!
弘皙却不知道两位玛法的心里转了这么多这么深的,他还为解决了清朝最大危机而兴奋呢,一听封口令立马不高兴了,手往海东青的尸体处一比划,“两位玛法,海东青死了,这可是你们亲眼看见的,这事得向全天下宣扬让大家远离福寿膏这等毒品!”
全天下宣扬?福全与常宁的额上顿时爬满了黑线,可他们真不敢跟这“懵懂”的孩子解释为什么不能随便在脑后加上“叫天天应”的光环——解释便是挑拨!
“弘皙,此事我二人会据折陈奏,皇兄自有烛照!”福全郑重的为这事画上句号,顺便来个神级的话题跳跃,“时候不早了,咱们准备迎驾吧!”
牛不喝水强按头,自己总不能逼着俩长辈写什么保证书,暗自把这事记在心里,弘皙随着两位玛法步出彩棚。
天已近卯时,乌云压得越来越低,隐隐电光似乎便在瞬间要撕开天幕的边角将漫天的风雨倾盆,天虽沉闷,迎驾的队伍热情却高,尤其是那些平日难得出门,趁着迎接太后可以大大方方随着母亲走出绣楼的大家闺秀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裙佩叮当香粉敷面,随着母亲给三位亲贵见礼,浓郁的香气让弘皙险些打几个荡气回肠的喷嚏。
两位长辈这时候表现出来的真的很像是长辈,温言赞誉那些小噶喇珠子不说,尤其是对那些带着未曾及笄的丫头们出门的勋贵们,随手赏赐的金叶子总让弘皙觉得这二位是给自己挑媳妇呢,老的笑的和颜悦色,小的竟然敢偷看咱,瞧她们额上细密的汗珠,弘皙忍不住没心没肺的在心暗自哼唱《回娘家》的调子:胭脂香粉变成红泥巴!
“下官礼部给事中何焯见过二位王爷,见过弘皙贝勒!”
三十许,白面无须,看上去很是精神的年轻小吏一报名俩王爷的脸就拉下来了,何焯,封驳圣旨等于抡圆了胳膊抽皇兄大嘴巴,更可恶是封驳的理由:老三胤祉是首犯,逼着皇兄将雷霆之怒化作“杀子”大白天下?影射弘皙为罪犯,合辙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专为我爱新觉罗家所设么?
“就你这样的六品小吏也敢来孤王面前露脸?就不知金水河里的王八也比你这号得少一色?”能骂弘皙祸害证明常宁对天家二字很是看重,因为看重他容不得有人敢来欺负,开口就是火气十足,“没规矩的东西,席哈纳若难堪重负就趁早辞了礼部尚书!”
“回恭亲王的话,下官不知道金水河里的王八有多少,但知道朝廷只有七名给事中,”何焯不亢不卑的顶了一句,“下官向席部堂请命来延请镶黄旗主贝勒本为见识太子世子的风采,自认礼仪周全,不知何时触犯了恭亲王的虎威!”
“不知何事么?”看常宁憋红脸准备跟何焯理论,福全接过了话头,尊者贵也,贵在稀少,堂堂的王爷跟六品小官斗嘴也太掉价了,权势干什么用的?就是要隆隆碾过当车的螳螂!手一挥,“来啊,去了这厮的顶戴,剥去官服,狠狠的抽他几十鞭子!”福全的细眼闪过一缕寒光,脚尖往内一收,“既然不懂,本王就让他明白明白!”
迎驾自然不是坐在彩棚里等着皇上来了大家一起上车回家,哪怕现在领导出访回国欢迎仪式上还有列队、握手、讲话多重环节何况是更讲究礼仪之大的古代,礼部是专门干这个的,早早的安排好了各种程序仪式与官员勋贵的位次表,除了现场指挥对高级勋贵还要恭敬延请,就像何焯现在干的这活。
但礼制礼制强调的便是礼仪制度,以弘皙和两位王爷的尊贵,哪怕尚小说纳事主持大局不能亲至至少也得来个侍郎,这叫身份对等,六品?这是侮辱人呢,更何况还是何焯这早就辱人在先的主儿,找个阴沟躲起来是正理,冠冕堂皇的在眼前耀武扬威就成了康熙的感叹,骑着脖子拉屎还要抹在脸上?
抽死你,那叫为天家除害,死了都白死嫡女狂妃最新章节!
“扎!”两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应声而至,一看王爷的脚尖已经心领神会,他死定了!
“且慢!”一瞧那俩侍卫眼中的凶光何焯就知道凶多吉少,眼珠连转,“王爷,可是皇上为下官封驳事给您密旨要非刑处死何某么?”
“混账!就凭你这妄测帝心、心思龌龊就该死一万回!”福全一瞪眼,“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抽死他!”
话,干脆挑明了,爷就是让你死,何人敢做杖马之鸣?
“住手!”随着呼喝,两人分开人群,竟然是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莪联袂而至!
“胤禟(胤莪)给两位王叔请安!”哥俩下一个动作把两位王爷都弄的蒙怔了,转过身子,单膝跪地对着弘皙规规矩矩的打千,比对他俩的时候还正式,“奴才胤禟(胤莪)给旗主贝勒请安!”
“胡闹,叔叔给侄子打千,你们俩就不懂什么叫上下尊卑长幼有序?”福全的火气一下偏了方向,“南书房学的礼都他娘的叫狗吃了吗?”
由不得他不生气,这哥俩加上老八跟弘皙的冲突他也早有耳闻,可皇兄不说话他自然不会多嘴,可在他看来为意气之争闹一闹也就行了,自己小时候不也趁着练布库的机会教训过跟自己摆皇上架子的玄烨么?可当着外人,尤其是周遭还有这么多的汉员文人,你这是要给弘皙再扣一个逆乱长幼的帽子?
“回叔王的话,侄儿是镶黄旗的,按照祖制见旗主必须要见礼,就像您看见皇阿玛一样,”胤莪眼里带着几分奸计得逞的味道,自己一个奈何不了弘皙,群殴怎么样?作为消息灵通之人,再看弘皙颇有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的快意,这时候不落井下石他就白挂了爱新觉罗的姓氏,“省的旗主大人发火,强摁着磕一个,侄子的脸面不挂不说结果不是一样么?”
“二叔,十弟说得有理,”胤禟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老九说过以后以弘皙的马首是瞻,居下尊上,天经地义,要不就真成了说了不算算了不说满嘴放屁的九叔,对吧世子?您不让我们起来我们绝不敢起来!”
“你,你们——”福全不知道该骂两个侄子死脑筋的趁火打劫还是该怨弘皙惹祸的本事太强,狠狠瞪了一眼弘皙一眼,“瞧你做的好事!”
“玛法,您莫生气么?”弘皙很孝子贤孙的过去托住福全的胳膊,“您还看不明白么?两位叔叔包括这位何给事中是憋着劲跟弘皙使坏呢,来的路上弘皙还碰上了状元组合,但这——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弘皙真没放在心上!”
弘皙的手指朝着看热闹的人群一划拉,低声道:“玛法,我知道这里头还有很多人憋着劲要跳出来呢,弘皙不生气也不害怕,弘皙等着他们,等到他们群情激奋化作波涛要湮没我的时候,等到他们自以为成功甚至在心里庆祝的时候,我会将他们碾成碎末,打断他们的脊梁,抽掉他们的筋骨,让他们如同癞皮狗一样趴在皇玛法面前……”
“你就这么有信心?”
福全听得心惊肉跳,直到听到皇玛法三字才稍稍释怀,“你,不,皇兄早有计划——”
“天机不可泄露,但弘皙会请老天来收拾他们!”弘皙微笑着挥手,“放人吧!”瞥瞥那俩叔叔,“你们既然这么听话,就在这儿跪着吧?”
“弘皙刚说了什么?”看着弘皙的背影常宁疑惑的拉着二哥,连何焯这样的小角色都不收拾,王爷的尊严何在?
“什么也别问!”福全指指上天,“老天有眼,必会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