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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昌帝既然出来了,那自然是要去看看地里棉花。
周昌帝和戚贵妃要过去棉花地,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得安排好相应一切,至少得保证周昌帝戚贵妃两人安全。
幸好谢老爷子还庄子上,没有回内城,所以一应工作都是他和侍卫头领安排。
谢老爷子随帝驾出巡经验丰富,随意地提点几句,他安排下,有限人手得到了大利用,各个死角都顾及到了。
这样精妙安排让侍卫长点头不已,不愧是极得两位皇帝信任两朝元老,能力果然是极出众。
因为周昌帝心急,所以他们稍作休息,就出发了。君南夕等人劝阻不及,无奈之下只好跟上了,半路上遇到侍卫长,侍卫长朝他点了点头,君南夕狠松了口气。
路上,遇到了同样出来秋游宁王宁王妃。周昌帝也仅仅只是瞥了一眼,然后说了句跟上,就懒得开口了。
到谢家庄时,谢老爷子早就领着人等那了。君臣相见,略寒暄了几句,谢老爷子就领着他们去了棉花地。
周昌帝到时候,棉花地里只有十来位精壮男子有序散周遭,不见任何老弱妇孺。
见周昌帝近了,他们迅速地合拢面圣。周昌帝将这十几人打量了一番,见他们腰杆挺直,眼神也正,而且下盘极稳,显然是练过,暗自点头,谢氏族人看起来还是不错。
面了圣,十几人迅速化整为零,散落棉花地里,戒备着。
“这就是棉花?”周昌帝看着田间开得大朵大朵雪白棉桃,好奇地问道。他之前见过棉补和棉衣,还没见过长枝头棉桃呢。纵然他不了解棉花这种作物,也能看得出来这片地棉花收成不错。没看到那些枝丫上全挂着雪白棉花么?
“是,皇上,你看,这叫棉桃,也是我们需要采摘部分,棉籽都里头呢。”谢老爷子给皇帝讲解着。
周昌帝好奇地摘了一个下来。
“皇上,你这样子摘棉花,可要费老劲咯。这里庄户人都是这么摘梅花——”谢老爷子给皇帝做了示范,只见他左手握着棉桃蒂,右手五指微微张开,捏住棉花,手指合拢齐用力,一次就把一朵棉花摘了下来。
周昌帝回想了一下他刚才动作,用是两只手指来摘,一朵棉花有五瓣,他就要摘五次,这样可费时间了。这么一对比,发现确实是谢老爷子教法子省时。
这厢,君臣两人说着棉花种植中事。
那厢,殷慈墨打量着这一片棉花,据目测,亩产能达□百斤了。和她种出那一片产量相差不了多少,不排除是这一片土地肥沃原因。
只是,古代人种地产量都低下,何况棉花是个物种,这产量让殷慈墨起了疑心。
殷慈墨看向谢意馨,眼中有怀疑。她知道棉花不奇怪,但谢家也知道,就太不合理了。不是殷慈墨霸道,而是她对于属于自己东西,总有种天然直觉。
就如同她之前预感谢意馨会成为她殷慈墨大威胁,果然应验了。
难道谢意馨也是穿来?殷慈墨打量了一番之后又回想起每一次见到谢意馨场景,随即她否定了这个想法,谢意馨这个样子看着就不像,因为她身上没有丝毫作为穿越女特质。那层出不穷赚钱点子,那种凌驾于众人之上优越感,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孤独感,她都没有。
要知道,就算是她自己,心智那么地成熟坚定,偶尔还会冒出一些不同于这个朝代优越感。
如果谢意馨也是穿越,那就太可怕了。如果不是,那么会不会是——
一时之间,殷慈墨脑子里各种猜测,也拿不定主意,不由得看向君景颐,只见他看着这一片棉花地,面露遗憾。心中无端地觉得平衡了一些,原来不止她心里难受啊。
不是殷慈墨不心疼君景颐,为他难过而难过。而是之前私底下,君景颐常和她长吁短叹,话里话外,难免会流露出责怪意思,说他们对谢家出手太早了,导致了如今表面平静,私下却波涛汹涌局面。
殷慈墨听了,心中冷笑,对于威胁到自己,如同芒刺背人,她从来都奉行早除早安心早已注定是死对头局面,就算他们不动手,谢家也不会放松戒备,所以早和晚,对她殷慈墨来说并没有区别。至于如今局面,他们殷家损失不会比君景颐少,她都咬牙认了,他君景颐有什么可抱怨?
他现会这样,无非是他们殷家失败了而已,如果他们成功除掉谢家,恐怕又会是别一副嘴脸了。殷慈墨恶意地想。
别怪她这么想带着情绪,实是君景颐太让她寒心了。特别是刚才君南夕出言护着谢意馨时候,这种感觉就强烈了。
其实殷慈墨没反省一下自己,她这样想法和君景颐想法多么相似啊。
殷慈墨前世活到四十,一直都是独身,不懂爱情,这个方面还挺稚嫩。她以为选择了另一位就不会出现这样问题了。
如果谢意馨知道她想法,一定会告诉她,不管她选择了谁,都会后悔。上一世不是吗?她选择了君南夕,却替君景颐生下了儿子,这不是后悔是什么?
不管选择了谁,都注定了不会满意。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看着四周白得晃晕人眼棉花,君景颐伸手捏住一根棉枝,盯着一朵开得大大棉桃,他心中也极不是滋味。本来这一切都是他,却被老五捷足先登了。
不过现不是懊悔时候,今天是一个机会,将他们所种那片棉花公开机会。
先前没说,可以说是不知道,但今天之后,如果他不趁着这个机会把那批棉花说出来,让它们过了明路,以后就只能私下处理了。但这也是有风险,被他父皇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说出来话,虽然好处没有老五那么多,至少规避了风险不是吗?所以他看着看着,就露出一抹吃惊又奇怪表情。
君景颐表情很怪异,兴奋劲过了之后周昌帝注意到了。
这是什么表情?周昌帝满脸不虞地问,“老三,怎么了?”
“父皇,这就是棉花吗?”
周昌帝看着他,嗯了一声。
“老五,你神神秘秘地带着父皇来这,我还以为是看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看这些絮团儿,不,看这些棉花啊。”君景颐对君南夕说完,又对周昌帝说道,
“父皇,儿子断指山下也种了一片这样絮,嗯,棉花。本来想等今年采摘了,给父皇和母后做些衣服和被子,这东西做衣服和被子用起来还挺舒服——”
君景颐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昌帝打断了,“什么?你还种有一片棉花?!”
“嗯,就断指山下。那片棉花约是这里三四倍大吧。”
这么大!那得产出多少棉花啊。周昌帝激动了,时过清明而桐树不华,则岁有大寒,这些都是有依据。他先前还发愁今年冬天戍边将士怎么过呢。谢家种这一片棉花明显不够用,而老三现却说,他还种有一片棉花,这不是正好解了他燃眉之急吗?
“走,咱们去断指山看看去,老三,你带路。”
“父皇,你别说风就是雨。三皇兄说了种有棉花,那就一定是真。断指山离这远着呢,派个人去就行了,不必劳你亲自去了吧?皇兄,你说对吗?”
君南夕说这话倒不是怕君景颐抢功劳,而是担心周昌帝身体。
谢意馨站君南夕身后默默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两害相权取其轻,君景颐终于还是选择说出来了。经过那么多事,他也变得谨慎了起来。不像之前,受殷家或殷慈墨影响太深,什么事都追求利益极致化。不过这样一来,也难对付了。
殷慈墨一直观察着谢意馨,见她面露惊讶,不由得拧眉,难道她真不知道他们也种了一片棉花么?
宁王呆一边,说不上话,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他突然看到了他与君景颐君南夕差距,虽然他之前一直有种隐约感觉,他不如眼前这两人。可是这也只是他内心想法而已,如今这事实被人□裸地摊开,如何不让他难受?
不过老五立再大功也没用,顶了天了就是一个贤王而已。而老三就不一样了,所以他敌人是老三,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于是,宁王说了一句,“三皇兄,你既然种了那么一大片棉花,为何不早点告诉父皇让他开心开心呢。”
闻言,周昌帝皱着眉看了君景颐一眼。
君景颐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些东西是殷侧妃种着玩,我也是近才知道,也不知道父皇那么重视这玩意儿啊。”他说这些话半真半假,若他父皇去查,定能查出那片棉花确实是殷慈墨让种。
周昌帝点头,确实,棉花一事,他除了和老五说过之外,还真没和哪个孩子提过。老三不知道他看重棉花也是正常。
见周昌帝表情松下来了,宁王便知他并不怪罪君景颐,当下给周昌帝道喜,“恭喜父皇,贺喜父皇,有了这棉花,我大昌何愁不丰衣足食?”
好话谁都爱听,再者今天周昌心情真不错,当下笑道,“呵呵,这些都是你五弟媳和你小三嫂功劳。要不是她们发现了这棉花,咱们也不会站这儿。大昌百姓以后要是真都能不愁穿衣了,得感谢她们啊。”
闻言,左霜脸一沉,越发地觉得谢意馨殷慈墨不顺眼。她们这样,未免反衬得自己太无能了。
果然,宁王讶异地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王妃,心中又不是滋味了。
“父皇过奖了,其实能发现这棉花,父皇要占大半功劳。如果不是父皇文治武功,大昌盛世安稳国泰民安,儿臣又哪会那么悠闲地出游,进而发现了棉花呢。若是早年战乱时候,我们四处逃窜还来不及呢。你们说是不是?”
听了谢意馨话,周昌帝明显很高兴,连笑了几声。
“皇上,晋王妃说得不错。”殷慈墨面带微笑地附和着,其实心中却越发地不满了。
她们一个是正妃一个是侧妃,殷慈墨可不敢抢谢意馨前面说。如此一来,谢意馨就占了先机,好话都让她说了,自己再说什么,也不可能比谢意馨好。殷慈墨索性就不说了。
“三皇兄和五皇弟真有福气。”她们两个说完,宁王又感叹般地说了一句,“父皇,五弟妹和殷侧妃帮我们大昌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啊,您可不能不赏她们。”
周昌帝哈哈一笑,“赏,该赏!回宫之后再赏!”
谢意馨和其他几人都深深看了宁王一眼,
场都是人精,哪会不明白他用意啊。表面上看来是替她们俩人讨赏,实则是想看戏呢。
谢家这边,献出棉花地时间早,应该占头功,只是这些棉花这不还没投入使用吗?景王此时献出棉花,就不存什么先后问题了。而且,景王这边,献出棉花可是谢家三四倍。
该赏什么,该怎么赏,都是一个大难题。赏赐过后,两家能没有疙瘩?
棉花也就那样了,周昌帝转了小半圈,见戚贵妃面露疲惫,就欲回庄子上了。
临走前,对谢老爷子交待道,“棉花一事,还请太傅多用点心。”
“臣,必当力。”谢老爷子拱手。
“刚才你那十几个谢家子弟,朕看着不错,都挺精神,朝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来年可以让他们去参加一下科举嘛。”
谢老爷子摆摆手,摇头说道,“皇上谬赞了,他们之中,确有几个是读书料,但也有好几个,就只是略识几个大字而已。”
“学问不行,可以去参加武举嘛。”周昌帝看着听了他话面露兴奋青少年们,拍板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拘着他们不让他们去考,男儿志四方,老窝家中侍弄几亩田地有什么出息?”
谢老爷子还能说什么,只能应了一声是了。这本来也是他意思,挑人都是谢家庄里有潜质,就想周昌帝面前露一下脸,让他掌掌眼。如今一切顺利,皇帝对他们印象也不错,那是再好不过了。
殷慈墨一旁看着谢家家族繁盛昌荣,对比她祖父死后停灵那几日冷清。管殷慈墨捏紧了拳头,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但眼中还是不可抑制地出现了一丝真火。
真是悬殊对比啊,殷慈墨心中冷冷一哼。如果刚才君南夕出言维护谢意馨时,她只是感觉到刺眼以及淡淡不舒服,那么现,就是怒火中烧了。
此时殷慈墨选择性地忽略了殷家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也是她祖父先算计谢家,
如果不是殷宪珂妄图一举将谢家连根拔起,计划是又狠又毒,并不曾给自己留下半点生机,殷家也不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幸亏谢家不曾中计,如果真让他计划成功话,下场恐怕连殷家都不如。
所以说这样结果,能怪得了谁,成王败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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