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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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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果本王有这个呢?”慕容元楹忽然笑得轻蔑,刺眼的黄绢,刺眼的印记赫然呈现在裕亲王跟前。眸子骤然瞪得犹如铜铃般,只是一刹那,裕亲王犹如霜打的茄子,顿时傲气全无。

    连司马玉容都怔在当场,“这是……是皇叔的印记……”

    上面,写着司马逸呈交兵权,托付侄女终身等字眼,顷刻间万籁俱寂。凭着司马逸在民间皇室的威望,这样一张黄绢远比司马敬的遗诏来的更管用。

    外头一声鞭炮巨响,乔律明已经带着靖王的军队冲入了皇宫。及至慕容元楹跟前,乔律明叩行大礼,“属下参见新国主,启禀国主,整个皇宫如今已在掌控之中,但凭国主发落。”

    一瞬间,裕亲王的脸色宛若猪肝,黑沉而晦暗至极。

    司马玉容望着慕容元楹,怔怔的,没有回神。

    他却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吻着,眸色如水脉脉,“玉容,你听见了吗?从今往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后!于这云国的江山里,你便是点睛的一笔,至高无上的本王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心,为之颤抖,司马玉容忽然抱着他,几近失声痛哭。

    大军围城,慕容元楹凭着两道黄绢强制登位。龙袍加身,帝女在侧,华光万丈。慕容元楹的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疼痛,一直刻进心底深处。

    倾城,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站在身边的人,是你!因为我想娶做妻子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人!

    司马敬薨,举国哀痛,大丧三日。

    裕亲王当场斩于天坛,累及党羽,一概斩杀。司马玉容虽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身为公主,当然明白慕容元楹这么做的原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倾轧的宫闱,谁也无法逃开杀戮的命运。

    终归,还是恢复了平静。慕容元楹以司马敬病逝为由,避开了司马敬的死因,正式成为云国的国主。

    “国主?”乔律明匆匆进入书房。

    慕容元楹的眸色冷了一下,却见乔律明面色极为严肃,“有弄痕的消息。”

    “什么?”两年多的时间,始终没有弄痕的消息,慕容元楹以为弄痕自此消声灭迹,想不到她却自己冒了出来。

    “原来她一直在云国边境,难怪我们找不到。”乔律明恨然,“王爷,属下这就派人将弄痕带回!”

    “不必了!”慕容元楹冷眼斜睨,面色无温。

    乔律明一怔,“王爷的意思是……”

    修长的手缓缓抚过掌中的玉珏,慕容元楹眸色如霜,“不必带回来了!”

    “是。”乔律明瞬间明白了慕容元楹的意思:杀无赦!

    没错,早在两年前,慕容元楹就对独孤弄痕下达了必杀令,今日又何必带回来?一个独孤弄痕,毁了一座坚不可摧的无极山庄。一个若倾城,震撼了一个可以睥睨群雄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不是他。至始至终,在若倾城的心里,唯有慕容元策一人!

    眸子重重闭上,慕容元楹深吸一口气。乔律明低了低头,缓缓退出去。恰司马玉容走进来,乔律明躬身行了大礼,到底是王后,不似王婉柔般可以轻蔑。

    “国主?”司马玉容欠身施礼。

    随即换上若无其事的面孔,慕容元楹亲自搀起她,“怎么过来了?”

    “父王的丧礼已然办妥,所以过来看看。”司马玉容说得很轻,很小心。目光极尽温柔,“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有心事?”

    慕容元楹笑得轻柔,教人看不清眼底的色彩,“刚刚登位,还未适应罢了。你莫多想,好生休息才是。”

    司马玉容笑而不语,心底微微疼。

    到底,他没有说实话。到底,他的心如此难以捉摸。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问他一句,在他心里是否还有那个女子的存在?可是,她不敢。不敢将这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的幸福推出去,好怕他会骤然转身,将她的所有美好打回原形。

    唇,颤了颤,终究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司马玉容只是盯着慕容元楹毫无情愫的眸子,无法一窥他的内心深处。

    楹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我一直在努力,请给我机会!

    “为何不说话?”慕容元楹的眸色有些沉冷,眼底一掠而过无温的色泽。视线带着些许谨慎,看在司马玉容眼里,心疼如斯。

    艰涩的笑了笑,司马玉容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身着黄袍的样子,想起了父王生前……”说着说着,眼里骤然滚落。

    “好了!”慕容元楹缓了神色,顺手将她揽入怀中,“都过去了,以后有本王在你身边陪着。”

    重重颔首,司马玉容顷刻间泪如雨下,心疼得无以复加。

    明知父王惨死,明知父王被人所害,她却要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女儿是不是不孝之极?于国,她托与异姓,视为不忠;亲,则为不孝;于裕亲王,则为不义;于惨死在慕容元楹手下的文武官员,则为不仁。

    这般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可是楹哥哥,为了你,我义无反顾。若有一日,你愿为我如此,我死而无憾。

    司马玉容抬头,只看到他精致的下颚,骄傲的容颜,远远眺望的眸子。在那双深渊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属于男人的桀骜和冷漠。

    每个女人总认为自己有改变浪子的能力,却总在最后才发现,被改变的不是浪子,而是自己。直到撞到南墙头破血流,才明白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个男人,始终站在原地,不曾变过分毫。

    林荫小道,不远处立着一座茶寮。空落落的小道上,三三两两的赶路人背着包裹物什,经过茶寮的时候总要买碗茶喝,或是干脆坐下吃点什么再上路。过了这个茶寮,方远数里大抵都不会有歇脚吃饭的地方了。

    “云儿饿了吗?娘与你吃些东西再赶路可好?”头戴轻纱斗笠的女子怀抱年幼的稚子,柔声轻问。只肩上背着的冷剑教人望而生畏,与这样的身份极不相符。稚子眉清目秀,长大定是个绝对俊朗的少年郎,看这音容相貌,像极了曾经叱咤一时的某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