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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婶婶……”
楚瑶听到开门声笑的谄媚站起身,见到门前的几人时瞬间一副见鬼的表情。
“你认识顾夫人?”
王振意外的看向楚瑶。
“她不是什么顾夫人,她是我叔叔的老婆颜婉如,就是以前我跟你提过被爷爷拒在楚家门外那个戏子。”
她不是四年前就死了吗?怎么会活生生的被人簇拥出现在这里?
眼前的事情对楚瑶来说冲击性太强烈,她忘记平时伪装出来的温婉小女人形象,情绪激动,即使她已尽力压低声音,还是足够能让其他人听的一清二楚。
颜婉如面色微变,坤叔冷着脸厉声斥道:“这是我们家夫人,不是你信口雌黄就能攀上关系的!王先生,请你管好你带来的人,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叫人让她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这是我的助理楚瑶,没见过世面,总是一惊一乍的,我替她给顾夫人和坤叔陪个不是,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喝点茶消消火。”
楚韵他见过,算是印象深刻,她跟所谓的“顾夫人”一起出现,说明楚瑶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对方财势压人,王振不敢与之争辩,给不停在跟他挤眉弄眼楚瑶使了个眼色,让她吞下委屈,老实呆着。
王振接过穿着红色紧身旗袍的服务员刚泡好的茶,帮三人倒上,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叫楚瑶,我叫楚韵,我们两个不会真的是姐妹吧。”
想息事宁人,她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你不会是傻了吧,我们当然是姐妹,不过不是亲的,是堂姐妹。”
楚瑶善妒,之前楚韵有江锦言护着,现在又有死而复生颜婉如做依靠。楚韵气色不好,可身上穿的是香奈儿初夏最新款限量版的淡蓝色短裙,脖子耳垂上带的珠宝看色泽做工精致程度,应该是出自大师之手的私人订制。
反观自己,自从母亲死后,父亲跟大姐只支付她最基本的消费。没了母亲的管束,父亲在外面拈花惹草,被狐媚子吹了耳旁风,回家见到她就对她各种嫌弃。为了讨好父亲,改善当下的生活,她主动提出进公司,父亲让大姐安排,大姐断然拒绝。
她对大姐怀恨在心,欲找机会让王振对大姐进行催眠,可大姐几乎公司公寓两点一线,前一段时间连应酬都能推则推,她主动约大姐出去或是去她家找她都被她拒绝。
空有想法却无的放矢,楚瑶差点气炸了肺,没钱给自己充当门面,素日交好的姐妹逐渐与她疏远关系,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就整日跟王振厮混在一起。
见到楚韵过得这般好,万事不顺遂的楚瑶心里像梗了根刺,语气酸溜溜的,阴阳怪气。
“我不是傻了,我是生病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楚韵撅着嘴,认真的纠正,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透着淡淡的懊恼和伤心。
如果不是为了给小锦捐献骨髓,她不会成这样。颜婉如心里蓦地一疼,抬手一巴掌打在楚瑶的脸上,怒斥道:“她是顾家的大小姐,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就敢跟她称姐们,说她傻!”
“你这个戏子竟然敢打我!”
从小到大,父母都没碰她一根头发丝儿,今天却被以前低眉顺眼,连家门都不被允许进的戏子打了,这口气,楚瑶哪里能咽的下去,愤怒的从桌子边出来,张牙舞爪颜婉如扑去,未碰到颜婉如的衣角就被坤叔拧住两只胳膊制住。
“你这只戏子的狗,拿开你的脏手!”
胳膊被拧在背后,楚瑶疼的龇牙咧嘴,向王振求救。
“坤叔,楚瑶年轻不懂事,你高抬贵手。”王振手覆在坤叔的手上,脸上表情不甚好看,语气倒是不卑不亢,承诺道:“楚瑶犯的错,我会用尽心完成你们交代的事情做回报。”
“她再继续这样口无遮拦,我不介意帮王先生教她规矩。”
坤叔轻推了下楚瑶,楚瑶脚下一歪,身子向一边倒去,王振及时扶了她一把,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楚瑶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不甘心随着王振颜婉如两人对面坐下。
心里埋怨王振这个窝囊的男人,不但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不帮她出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你怎么能打人呢,我相信楚瑶是无心说的那句话,我去帮她问服务员要块冰覆上。”
楚韵几不可见的挑挑眉,腹诽,王振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之前在她面前装逼,到了颜婉如坤叔面前就开始忍气吞声,真特么的现实!
“你对这里不熟,让坤叔去。”
颜婉如本想说,楚瑶那样的人就该打,给个教训好长记性,可接下来催眠的事情需要仰仗王振,不好把双方的关系弄的过僵。她拉住准备起身的楚韵,楚韵微微鼓着腮帮子,“我以后得出去工作,你总不能整天让一堆佣人司机跟着我吧,我得学会自立,与人交际。”
“别走远,拿完冰块就回来。”
“知道了,跟个老妈子样啰啰嗦嗦。”
楚韵拒绝佣人的跟随,打开门站在楼道里四处环视圈,没见到袁少文或是江锦言,早上发短信告诉过他时间,在编辑完短信,点击发送瞬间恶作剧的加上“可能带我相亲”,发完之后她特别期待江锦言的反应。
可等了半响都没收到江锦言的回复,不禁有些失落。他应该是不在乎,所以没来吧。
想到这里,心口好似被堵了团棉花,闷闷的,楚韵蔫头耷脑的下楼,去前台找服务员要冰。
“你以为那女人是真心待你的?”楼道拐弯处,楚瑶拦住楚韵的去路,“别做梦了,顾家有权有势是不会接纳你这个拖油瓶。听说顾家没有女儿,世家豪门需要联姻,他们是要给你催眠让你为他们所用,成为可以为顾家谋取财力,铺设垫脚石的棋子。”
“能做棋子,总比某些人一无是处的好。”
从颜婉如带着她来见王振的那一刻起,她已猜到颜婉如的想法,心已被伤的千疮百孔,这点小事对她来说已无关痛痒,她只要小心防范,骗过颜婉如就好。
“你……”楚瑶扬起的手落回栏杆上,长长染着红色蔻丹的指甲在扶手上用力刮着,发出声声刺耳声响,“有自由就有翻身做主的那一天,总比你这个只知道自己名字的傀儡强!”
“有吃有穿,有佣人使唤,傀儡就傀儡,我乐意。”
楚韵脸上挂着无所谓的浅笑,虽站的比楚瑶矮一个阶梯,微仰着脸,眼神却是那样的高傲自信,似在不屑睥睨着楚瑶。
楚瑶在包厢中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容忍不了楚韵这般挑衅,伸手去推楚韵,楚韵在她动怒的那一刻已有防备,身子向一边侧了下,躲过推搡。
一次不成,楚瑶火气更大,松开扶手,双手去推楚韵,暗道: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弱身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手刚碰到楚韵腰部,楚韵的身子瞬间移位,楚瑶用力过大,失去重心,整个身子向前栽,她尖叫声扑在一个手拎着开水壶的服务生身上。
服务生成了她的人肉垫子这本是一件幸事,只是服务生手中开水壶成了楚瑶的另一个灾难。
只有丝袜阻隔的右腿压在开水壶上,烫的她痛苦哀嚎着从服务生身上弹跳起身。
掀开裙摆查看伤势,听到一阵唏嘘声才发现,她没穿安全裤,身下春光外泄,羞红着一张脸,询问围上来的服务员洗手间所在的位置,转身去的时候不忘抬头怨恨剜一眼楚韵。
见到楚韵被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的江锦言拥在怀中,她明显愣怔下后,眼中涌出铺天盖地的嫉妒和怨毒。
凭什么她楚韵做了四年牢,身材长相都不如她,却能让薄情寡义,性格孤僻的江锦言放在心尖上,当成宝!她一定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江锦言,他选错了!
“没胖,手感一般,有点硌人。”楼梯拐角处,江锦言视站在楼下的一群人为无物,胳膊圈在楚韵的腰间,贴近她的耳朵,轻轻咬了下,“不然我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检查下你是练出了马甲线?”
“别闹。”他温热的大手按着她的小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朵上,楚韵觉得整个人好似要烧起来般。
“我抱我的未婚妻,不算胡闹。”江锦言岑薄的唇边噙着笑,语气却相当认真,不给楚韵挣扎起身的机会直接调转轮椅打开靠近楼梯口的包厢。
咔的声房门关上,江锦言把楚韵放在地上,目光从她长长些许的头发到她的眉眼,挺翘的鼻子,涂着层淡红色果味口红的唇一路下滑。
楚韵好似被他视奸了遍,不自觉抬手捂住被修改过的合身短裙衬托的饱满的胸部,左手去捂他的眼睛,起鼓着腮帮子,“不许看!”
“那么长时间没见过你,还威胁我不许看,你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儿。”
江锦言握住她覆在他眼睛上的手,放在唇上轻吻下,滚烫带着湿意的舌在她的手心处打了个圈。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心处瞬间蔓延至头皮,她整个人似被雷劈样僵立在原地,磨牙腹诽,这个一本正经的色中饿鬼,十多天不见,在哪个妖精身上学来了这种se情挑逗人的方式?!
“松手,你在这样,我走了!”
楚韵挣了挣被他紧握住在手心中,发麻发烫的手,记起上次在车上,他的生理反应。楚韵真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不要一见到她就想到那档子事,不然她会觉得,她是送上门给他解决生理需求的。
“放你走,让你去跟别人相亲?”江锦言胳膊用力,楚韵再次落在他的怀中,扳过她的脸,与他正面对视着,“对这次的相亲对象满意吗?”
他这样算是吃醋吗?楚韵不说话抿着笑,安静看着他,他眉间郁结加深,楚韵抬手一点点帮忙抚平,浅笑着轻声说道:“勉勉强强还算满意吧。”
“嗯?”
江锦言箍着她的腰的铁臂收紧,差点没把她的腰给勒断掉,楚韵呼痛,锤了下他的胳膊,瞪着他,“他比你还暴力,第二次见面就赏了我一个耳光,嘴角都裂了。我说的满意意思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谁打你了?名字!”
“就是你上次介绍的催眠师王振,他今天带着楚瑶一起过来见我跟颜婉如。”
这两人肯定早有奸情,怪不得上次她让王振给楚瑶催眠不但没成功,她吃了暗亏,却什么都不记得,一切都是王振在捣鬼。
楚瑶一定骂她蠢钝如猪,被耍了还不知道,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王振,忆起姜慕恒信誓旦旦的保证,江锦言眼底闪过抹嗜血寒意,“颜婉如带你见他们做什么?”
“应该是对我催眠吧。”心里凄楚,苦涩,面上却没有任何异常,淡淡道:“她说服顾仁峰同意我进顾家公司的管理层,怕我记起以前的事情,养狼为患。”
“知道你还来?”
真给她催眠的话,假失忆变成真失忆怎么办?
“我又不是真失忆,会任由他们摆布。”
她身体差,不行就直接撞晕,简单奏效。
闻言,江锦言心里一紧,是他的失职,才让他的女人独自涉险。
拿出手机给袁少文打了个电话,挂断后,头搁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把玩着她的手指,暗含情绪的声音微微暗哑道:“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是真的。”
他说的话挺多,她印象最深刻的事那句“宝贝儿,想你了,很想。”
楚韵心在悸动,不受控制的多跳了几个节拍,不确定他是不是随口一说,怕自作多情,她淡声随口接道:“哪句?”
竟然问他是哪句,这是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意思吗?
江锦言狭长的凤眸眯了眯,拎着她的耳朵,咬牙切齿的声音暗含着丝威胁:“听好了,我江锦言很想楚韵,很想,很想,想白天陪她一起吃饭看书,晚上拥她入怀,她也必须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霸道的语气像宣誓般,在楚韵已荡起阵阵涟漪的心湖中投掷一块石子,漾起的波澜让心头甜甜的楚韵微微晕眩。
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甜腻死人的情话,楚韵怔怔抬眸,对上他溢满宠溺与深情的眸子,暗忖,他是真的喜欢她吧?
脑中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个未成年女孩,楚韵心头一梗,“你不是……呜呜……”
话说一半被吻截住,楚韵捶打他下,想要他松口把问出像根刺样插在她心间的疑问。此时此刻江锦言只想把她拆之入腹,岂肯轻易放过她,沉溺在他的热情中,楚韵被吻的晕头转向,双臂不由自主环住他的脖子,尝试着给予回应。
江锦言眼底闪过抹狂喜,起身带着她朝着包厢中专门供客人小憩的双人沙发上靠近,身子突然腾空而起,楚韵缺氧而一片空白的大脑当机片刻,下一秒她欣喜的瞪大眼睛偏开头。
薄唇下少了柔软的触感,江锦言不悦的去按她偏到一边的脑袋。
“等下,你……你的腿好了?”楚韵低头想查证,挣扎着要下来。
“好了,可以方便探索更多的姿势。”
“太好了!”
对于江锦言的愧疚会时不时出来作祟,他的腿好了,她以后会少受些良心上的折磨,抬头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口。
情绪激动只听到前半句话的某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差点呕出血。
在江锦言以为可以继续两人刚才未完成的事情时,楚韵用力推着他托着她殿部的手,“放我下来,我要看看六少站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楚韵一门心思都在他的腿上,江锦言后悔刚才应该先把想做的事情全做完,再告诉她腿恢复的事情,有些不甘心的跟她打着商量,“等下让你看个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他口中重要的事情就是陪他做某项运动,楚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拉下脸语气格外坚决,“不行!这里是茶楼,颜婉如见我不回去,一会儿肯定会找过来。”
颜婉如不满意江锦言,若是发现江锦言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她做那种事,估计会气的让人断了他的命根子。
小丫头脾气倔,她的态度已表明不许碰她,不然翻脸。
江锦言一身yu火无处发泄,只能狠狠在她比涂了口红还要艳红三分的唇上吮了口,松开箍着她的双臂,把她放到地上,微微侧身挡住正耀武扬威的某处,任由她打量。
黑色皮鞋,熨烫妥帖没有一丝褶皱同色西装裤裹着两条笔直颀长的腿,黑色衬衫袖口整齐半挽着,精致的金属扣子闪着光亮,最上面两个扣子没扣,隐隐能看到他精壮的胸膛。
性感的喉结在她专注视线的注视下微微滚动着,冷硬的面部线条,因为极力隐忍而微微绷着,深邃的五官如柜斧刀刻般立体,楚韵的目光攀着他肢体一点点上移,最后落在他一汪深潭般望不见底的眼睛上。
溢满深情的眸,似两颗磁石般,差点吸走她的魂儿。
想象过他长身玉立的模样是何等的风姿卓越,却不及亲眼所见给她震撼的三分之一。
他这般模样上t台上一站,比起名模绝不逊色。
“看够了没有?”
“没有。”楚韵笑的眉眼弯弯,回答的干脆利落,“几天前的晚上你是不是去过顾家庄园?”
“没去过,不会是你太想念我,产生错觉了吧?”
江锦言挑了下她的下巴,轻挑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异常优雅,楚韵撇撇嘴,拍掉他的手,“原来六少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想你想的睡不着,所以就去了。”
江锦言拥她入怀,随手拈来的情话越说越顺溜。
“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
甜言蜜语就是糖衣炮弹,楚韵小声嘀咕,心里却因为他这句话乐开花。推开他拿出手机想要给他拍几张照片,当个屏保虾米的。蓦地想到此时她住在顾家庄园,手在拍照上的顿了下,讪讪收起手机。
江锦言两步来到她的旁边,头放在她的头顶,按下手机快门,接连拍了几张。
“给我看看。”
江锦言高举手机,对着楚韵点了下脸颊。他个子一米八多,楚韵身高近一米七脚上穿的是平底鞋,站在她旁边,整整矮了一个头,她褪去红晕的脸再次红了红,闭着眼睛踮起脚尖。
二楼最左边包厢。
前两天坤叔已把楚韵的事情跟王振一一交代过,楚韵离开包厢后,颜婉如多次嘱咐王振在催眠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把控,千万不要伤害到她,王振心里不耐,碍于她的身份,只能压着性子应着。
简单处理完烫伤的楚韵,一身狼狈回来告诉她楚韵被江锦言带走了,颜婉如当下就急了,腾的下站起身。
楚瑶见她这般反应,心里笃定颜婉如不同意楚韵跟江锦言的事情,便在一旁抽抽搭搭的说,她是因为护着楚韵,才会被江锦言推下楼梯,烫了腿。
楚瑶这种级别演员在颜婉如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颜婉如冷冷扫了眼楚瑶,湿哒哒贴在腿上的裙子,吩咐坤叔,“查看下茶楼监控,若是真像楚小姐说的这般,让人带她去买几身衣服首饰补偿。若不是,盛世龙潭中缺几个暖场的姑娘,直接送过去。”
盛世龙潭是顾家的产业,不比其他的娱乐场所,去里面消费的人都有特殊癖好,听说里面隔三差五都会死几个人。
就算是不查监控,随便找个看到楼梯口一幕的服务员询问,颜婉如就会知道刚才她不是护楚韵,而是为难楚韵,想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来。
闻言楚瑶当即吓白了脸,身子不停的抖着,抓住颜婉如胳膊不断认错,“是我不小心弄成这样的,跟任何人无关,我就是想贪点小便宜,婶……顾夫人千万别跟我计较。”
“把她拉开。”
颜婉如蹙眉看着被楚瑶抓出一圈褶皱的地方,厌恶的甩了甩胳膊。
“顾夫人……”
“算了,听着今天的事情不跟你计较,倘若以后见到我跟小韵再敢说一些不中听的话,我会把今天的这笔账一起算进去。”
心里着急楚韵,颜婉如没再深究楚瑶,等坤叔把她拉开,疾步离开包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回家等着我。”
少了大小姐光环,智商也开始下线了。
有钱人喜欢认干儿子、干女儿,本来打算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极会察言观色的楚瑶来活跃气氛,若是能讨得顾夫人欢心,说不定会攀上顾家这颗大树,那她在楚家的地位绝对会节节攀升,这蠢女人竟然把他给安排好的一切都给搞砸了!
王振心里憋着火,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战战兢兢躲过一劫的楚瑶正需要人安慰,被王振训斥,气的随即转身咯噔噔下楼,捂着脸向茶楼外跑去。
身后没人追出来,楚瑶心中怅然,站在服装店门前,看着橱窗里模特身上漂亮衣服、包包,低头打量着胳膊上挎着的春季款的爱马仕。
母亲还活着的话,她的东西都该换季了,心里一阵后悔,亲手把一个疼她爱她人推进了火坑。
“喂,买不起的走远点,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服装店的玻璃门被推开,身穿黑色工作套装的服务员探出头驱逐站在橱窗前久久未动的楚瑶。
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楚瑶回神,以前对她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好话说尽的服务员竟然都能对她吆五喝六的了!楚瑶心头怒意横生,不争馒头争口气,这个月的零花钱刚到账,能砸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人一顿。
楚瑶拢了拢略显凌乱的头发,整理好身上已被风吹的半干的淡紫色及膝束腰裙子,高昂着头颅,竭尽所能让自己看上去端庄得体。
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她的一番举动只能称得上是跳梁小丑!
进入店中,她先把黑卡拍在收银台,径直来到衣架上挑拣。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帮我拿下来。”
楚瑶像大妈遇到卖场商品打折,怕抢不上样,不看价格,直接乱指一气。
黑卡在桐城是身份的象征,刚才的服务员以为自己惹上不好招惹主儿,哪里敢不从,一件接着一件的从货架上取着衣服。
直到服务员怀中的衣服摞成一座小山,楚瑶才满意的点下头,让服务员随她去试衣间。
“切断店里面的监控,把她试过的衣服都弄成残次品,让刚进来换衣服的客人把她试过的衣服全部买单。”
服装店收银台,服务员接到老板电话,应了声应下后,叫过正在跟伺候姑奶奶样伺候楚瑶的服务员,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这样不太好吧,这样坑人会不会被告进警局?”
服务员觑了眼桌上放置的黑卡,担心麻烦缠身。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老板撑着呢!你照做就是!”
*
茶楼,从服务员口中得知楚韵被江锦言带进靠近楼梯口的包厢,她火速让人叫来茶楼经理。
“小韵……小韵你在里面吗?”颜婉如语气焦急,敲了几下门,对着站在旁边茶楼经理说道:“把门打开!”
“顾夫人,这是六少的包厢。”
茶楼经理不认识颜婉如跟坤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气势,非富即贵,可里面那位也不是能随便招惹的,四十多岁,稍显富态的茶楼男经理稍显富态,饱满的额头上沁出层汗珠,表情为难。
“出了事我负责!”说话间颜婉如又敲了几下包厢门。
听到外面的动静,楚韵蹙眉落下踮起的脚,送上门的吻被打断,江锦言不悦的抿抿唇,在包厢门被打开的时候坐回轮椅,而楚韵则闪身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
颜婉如进来时江锦言在洗手间门外,磨砂玻璃内有个模糊的身影。
“六少,小韵已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你何必三番两次纠缠不休。”颜婉如冷着脸,眼里含怒来到洗手间前敲了敲门,叫了几声楚韵,“小韵没事了,妈在这,他不会拿你怎样,出来吧。”
“你先让他走。”
楚韵低低的声音含着恼怒和羞赧,摸了摸红肿有些破皮的唇,腹诽,每次都跟恶狼样,恨不得将她吸进肚子里,害的她得多演出戏才能糊弄过颜婉如那个老戏骨!
现在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若是以后她穷困潦倒了,去当个演员,说不定能红透半边天。
“六少你听到她说的了,请吧。”颜婉如确定江锦言轻薄了楚韵,对江锦言的不满又增加几分,声色俱厉道:“以六少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苦为难小韵。”
“顾夫人觉得是为难,说不定她乐在其中。”江锦言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内的身影,心中哑然失笑,这丫头的应变能力不错。撩撩眼皮,瞥了眼颜婉如,幽幽道:“其他的女人不是她,就像顾夫人样认准了顾先生,其他的男人对你再好都是浮云。”
语落,调转轮椅,视线掠过站在门前没进来王振,多了几分寒意。
似是感受到江锦言目光中阴森冷意,王振扯了下嘴角,主动叫了声“六少”,江锦言轻点下头,出了包厢,从茶楼专门运送大型物件的电梯中下楼。
“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包厢静了下来,楚韵拧开门见被江锦言呛的面色的泛着淡淡青色的颜婉如,心里给江锦言点了个三十二个赞。
“没什么。”
颜婉如一眼看到楚韵的唇,抓着包的手紧了紧,暗骂,江锦言跟个幽灵似的阴魂不散。
见楚韵眉宇间带着小女儿的娇态,眉眼含春,显然对江锦言的侵犯并不是深恶痛绝,而是……
任由两人这样发展下去不行,等会进行催眠的时候,得让王振多说些江锦言的坏话才行!
“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催眠师王振王先生。”颜婉如迫不及待的把楚韵带回他们的包厢,一进门就帮楚韵做介绍,“我这些天在咨询过一些权威专家,他们向我建议可以给你进行催眠,对你恢复记忆有很大的帮助。”
“真的吗?你的意思是说我有可能恢复记忆?”
楚韵像个孩子般握着颜婉如的手,高兴的跳了两下。
“当然是真的,妈还能骗你不成!”
呸!你骗我的事情还少吗?!楚韵急忙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催眠?”
“瞧你这孩子心急的,也不怕王先生笑话。”
颜婉如对王振使了个眼色,王振对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深吸几口气,保持心情平静,去沙发上躺好。”
“噢。”楚韵应了声,举步向沙发走去时,身子突然晃了晃,用手捂住头,面色痛苦,呻吟声蹲在地上。
“身体不舒服?”颜婉如扶住她的肩膀,小声询问王振,“催眠是不是可以暂时缓解痛苦?”
王振点头,颜婉如瞥了眼楚韵狠下心道:“开始吧。”
尼玛,不是吧,她都这样了,颜婉如还能狠下心!这就是生她养她十七年的亲妈啊,缕缕寒意汩汩从千疮百孔的心上向外冒着。
一招不行,楚韵暗自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头的杂念,绞尽脑汁想着因对之策。
“夫人,大小姐的情况应该先去看医生,先催眠会增加风险。”
“这点我比你清楚!”颜婉如心也在两边撕扯着,烦躁的怒斥坤叔,“出去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夫人……”
坤叔理解不了颜婉如的心理,表面上看起来对楚韵宠爱有加,狠起来却令人发指。怕楚韵出意外,对已在安心养身体准备回顾家的薛华造成影响,坤叔还欲劝说。
“坤叔是想早点回家颐养天年了吗?”
颜婉如阴测测的声音裹挟着浓浓的威胁,坤叔左右权衡下,准备退出房间。
“xx0667的车主在吗?”
茶楼经理象征性的敲了敲已被从里面拉开的门,轻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今天是撞邪了吗?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的。
“我是。”
王振正要弯身帮颜婉如扶起楚韵,闻言抬头。
“你的车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自燃,波及到周围两辆车子,车主正在茶楼门前等着你下去协商处理。”
上个星期他的车子刚保养过,怎么可能自燃,王振刚欲抬脚。
“你别去,这事我让人处理。”
颜婉如伸胳膊拦住王振的去路,转身去叫坤叔,门前除了经理和几个看热闹的,没见到坤叔的影子,颜婉如叫了两声没人应,她面色沉了沉。
茶楼经理再次出声催促,“这位先生,车的事情不解决会影响到我们茶楼的声音,还请你亲自下去看看。”
茶楼消防措施齐全,火势早已被控制住,被殃及的两辆车主闹的厉害,茶楼面前围满了人,再继续下去,今天茶楼该闭门歇业了。
王振是个爱车如命的人,今天开的这辆迈巴赫是他最喜欢的一辆,心此时已疼的出血,不再理会颜婉如的挽留,疾步从她身边跨过去,跟着茶楼经理来到门前小型停车场。
白色的迈巴赫车四处冒着黑烟,纯白色的车身黑一块白一块,车子算是报废了。
心里郁闷不爽,两个车主又在他面前嚷嚷,患有轻度精神分裂的王振心里越发烦躁。
“又不是说不赔给你们,等着保险公司过来晚了吗?”
说着从随身的钱夹里拿出一沓现金拍在靠近他面前的车主脸上,来此茶楼消费的都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被人当众用钱砸,啪啪啪甩脸的行为触怒车主,两个车主对视一眼,两人一齐对王振动起手来。
围观群众中出来几个人加入战局,王振以一敌多,眨眼功夫落了下风,抱着头蹲在地上只有挨揍的份。坤叔上前劝架,却被人无意中打了下脸,坤叔被颜婉如不给面子训斥,心里有怨气,一向喜欢暴力解决问题的坤叔,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过去就是一阵乱揍,混乱的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茶楼经理着急上火,赶忙报警。
当楚韵被颜婉如扶出茶楼的时候,茶楼门前停着两辆闪着灯光的警车,王振一群人早已被扭送进警局,现场留下两三个警察在向围观群众了解情况。
夜长梦多,颜婉如气的轻跺下脚,可催眠师都不在了,颜婉如只得带楚韵先回顾家庄园。
坐上车,楚韵才暗自长吁口气,别脸看向窗外时刚好看见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辉腾,流线型沉稳低调的车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后座位上的车窗半敞,江锦言侧头向她所在的方向看来,清隽的容颜上面无表情,楚韵却从他那双深幽的凤眸中读出了深情。
刚才应该是他在帮她,楚韵心里滑过股暖流,放下车窗,朝他浅浅勾唇。
“小韵!”察觉两人在眉目传情,颜婉如快速按下按钮关上车窗,不悦的叫了楚韵声,催促司机快点。
楚韵没理会颜婉如,按着眉心,一副头疼不舒服的模样。
“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回去让方医生帮我看看就行了。”虚情假意!楚韵懒得睁眼去看她伪装出来的关切,“我先睡会,回去后宋老师还得给我上课,想到那些生硬冷僻的东西,我就脑仁疼。”
“脑仁疼,也得好好学!”
颜婉如语气强硬,回去得让顾仁峰把王振从局子里面弄出来,赶紧给小韵催眠,她才能安心。知母莫若女,楚韵洞悉颜婉如并未放弃给她催眠的想法,暗忖,颜婉如跟顾仁峰都是聪明人,不亲眼看到她被催眠是决不会完全相信她,她必须像个万全之策才行。
回到庄园,她以身体不适为由躲过下午的课程,打开手机,在陌陌上跟江锦言聊天,把事情简单讲述遍。
“王振被揍得不轻,两只手腕粉碎性骨折,暂时不能进行催眠,颜婉如应该会找别的催眠师,在她接下来寻找的催眠师身上下功夫即可。”
“靠谱吗?王振就是个例子。”
“这次我亲自给你当跑腿的,事成之后怎样奖励我?”
“你想要什么奖励?”楚韵以为他会肉麻的回复“以身相许”,正准备编辑“太俗”回过去。
“长十斤肉,哎,这对你来说太难,给你打个对折,五斤吧。”
楚韵心生感动刚欲回个吐舌头的俏皮表情过去。
“那样摸起来手感好。”
“流氓!”
回完之后,听到敲门声,楚韵连忙清除数据,起身开门,看到站在门前的人时,楚韵微微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