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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依旧热闹,年轻俊美的道士穿过灯光闪烁,音乐震天的街道,渐渐离开人群喧哗的地方,拐进一条阴暗的巷子里。
长长的巷子黑黢黢的,望不到出口,像是凶兽张开的巨口。
道士迈出去的步伐没有半分迟滞,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刚刚走进巷子,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有风刮过他的袖袍,带来一丝丝血腥气。
宿清源低头,明明小巷里漆黑一片,他的目光却十分准确地落在了一只悄无声息扒在他袍脚的爪子上。
那只爪子是与黑暗同一个颜色,形似人手,每根手指却比人类多出一个骨节,指甲长而尖锐,尖端细如毫针。轻而易举地就将宿清源的衣袍洞穿了五个小孔。
宿清源好脾气地笑了笑,“是你自己放手,还是我让你放手?”声音温和,好像他面对的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而不是诡谲恐怖的魔物。
极度渴望鲜血的魔物自然不可能听他的,一番试探之后,发现这个道士似乎没有什么攻击力,魔物兴奋起来,发出只有同类才能听到的声波。
小巷里窸窸窣窣发出不明物体移动的声音,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在黑暗里亮起,如同一只只红色的小灯快速朝着宿清源涌了过来。
同时,扒在宿清源衣服上的魔物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指抓大张,袭向道士的胸口。
然而,预料之中鲜血的香味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冰寒雪亮的剑光!
宿清源右手握在剑柄上,轻轻一挥,剑光与寒气如同一匹银练冲了出去,强势地将眼前涌动的红光劈成了两半,寒气冻结,冰霜从他脚下蔓延开去,生生将小巷里隐藏的魔物全都冻成一块块扭曲的冰坨子。
没有这些魔物作怪,外面的灯光终于投入巷中,不甚明朗的光线下,宿清源那张清俊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明朗温润得没有任何阴霾,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一定很难相信这样温柔的人所拥有的剑气,竟然冰寒凛冽至此!
解决了作怪的魔物,宿清源持剑走到小巷正中,一剑斩灭了那个放出魔物的空间破洞。归剑入鞘,他向着小巷的另一头走,走出小巷时,身后传来一阵阵冰块破裂的声音,那些被冰封的魔物随着冰块一块破碎,再也害不了人了……
夜的喧哗渐渐散去,天空开始泛白。
穆长生做了一个梦,一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噩梦。
年幼的他坐在弟弟的卧房里,对着他用过的东西发呆,外面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
他吓了一跳,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乳母带着两个侍卫从门外冲进来,二话不说带着他冲了出去。
他被侍卫抱在怀里,看着几个家将带着一堆侍卫围住他们,护着他们往后花园的方向跑,懵懂地问:“怎么回事?是敌袭吗?爹娘呢?”
家将穆忠笑着安抚道:“少主不必担心,家主和夫人已经带着人迎战了,很快就能将敌人击退,我们先到地宫避一避,过两天就能和家主夫人见面了。”
穆长生却盯着他发抖的手看了半晌,忽然挣扎地跳下侍卫的怀抱,“你们骗我,我要去找爹娘!”
众人吓了一跳,乳母拼命拉着他,穆忠视线一凝伸手想将他打晕带走。天空却猛地大亮!
穆长生抬头,就见到一团团炽白色的火花从天而降,落到屋舍上,那些雕琢精美的建筑立刻化作飞灰,落到湖泊里,占地百亩的大湖顷刻蒸发,落到人身上……
家将侍卫们大吼一声,齐齐拿出防御法器挡在上面,护着他拼命往后花园跑。
那些高等级的防御法器不过几息就被天降大火熔化,没有了法器,他们就用身体去挡,一个又一个叠在半空中,形成一把巨伞将穆长生牢牢护在下面。
小小的穆长生被这一幕彻底地震撼了,他呆呆地被乳母抱着跑,眼睛里看到的是家将侍卫们身体化为飞灰的惨剧,耳朵里听到的是他们燃烧生命时发出的最后一声怒吼。
炽白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战士的骨灰从他上方一层层掉了下来。
穆长生睁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呆呆地任乳母抱着往前跑,视线模糊中,忽然看见家将穆忠大吼一声,扑过来将他们撞开,而自己却被一团大火烧成灰烬。
“少主!跑啊!快跑!”精疲力尽的乳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他推了出去。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往前跑!
跑得脚底发烫,喘息如牛,满脸泪水。他一路都在想,为什么穆家要建得那么大?为什么后花园离他那么远?如果穆家小一点就好了,如果后花园近一点就好了,也许大家就都不用牺牲了,乳母、穆忠叔叔还有好多叔叔哥哥就都可以躲进地宫里,那里很大很安全,大家都不用死了。
一个踉跄,他摔倒在地,撑着发软的手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全是炙热的火光。他咬牙站起来,面前的土地里突然蹿出一条巨大的黑蛇,粗壮的身体一圈一圈地盘在他身上。
他剧烈挣扎着,却忽然发现巨蛇一甩尾巴,将一团袭向他的火焰拍飞了出去,尾部却被火焰燎伤,冒出了一股黑烟。
他愣愣地忘记了挣扎,任由巨蛇盘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地将他盖住,替他挡住了外面的一切……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巨蛇的身影,昔日繁华的穆家,只剩下一片灰烬。
没了,什么都没了……
穆长生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熟悉的卧室,洁白的墙壁上贴着几张明星海报,四扇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以供通风,窗帘半拉着,露出外面渐渐明亮的天空。
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他此刻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反应也比平常慢了许多,醒过来半晌,才发现身边躺了个人。对方双手环在自己身上,暖意从他的身上一点点渡进他体内。
从未和旁人这样亲近过,穆长生浑身僵硬,同时那种让他觉得不安的异样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头似乎更晕了,他侧头看了对方一眼,他闭着眼睛,头部朝着他歪过来,身体随着呼吸轻微地起伏着,英俊过人的脸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依然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应天的皮肤怎么比比女人的还嫩?连一根绒毛都看不见。
模模糊糊中冒出这个想法,穆长生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这一次没有做噩梦,浑身像是浸泡在温水中,舒服得他恨不得一直这样睡下去。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两点。
房间外传来应天的声音。
身边已经没有了人,甚至床铺还被伪装成只有他一个人睡过的样子,见状,穆长生的嘴角不由牵起一个笑来。
然而下一刻,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那种奇怪且让他不安的感觉,又一次泛上心头。
他的目光下垂,落在已经没了痕迹的床褥上,应天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外面传来。
隔着一道墙,穆长生听得不甚清楚。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推开,应天走进来,对上他的目光时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穆长生旁边的被褥,接着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道:“沐歌你终于醒了,之前吓死我了,你在外面遇见了什么,怎么会被阴气入体?”说道“阴气入体”几个字,应天的眼里不自觉露出几分愤怒。
穆长生挑眉,心道那个“惊喜的笑容”有点假,愤怒倒是挺真挚。想到这点,不觉又想笑。
这时,伊水湄咋咋呼呼地从门外蹿了进来,见到只穿着睡衣的穆长生坐在床上,眼睛一亮,一点也不害羞就要扑过去。
应天眼皮一跳,没等穆长生拒绝就把从他身侧窜过去的伊水湄拦住了。
“你一个女孩子大咧咧地往男人床上扑,害不害臊啊!”应天毫不客气地教训道。
伊水湄是个天然自来熟,闻言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句,“有什么关系?长生哥又不是坏人。”
你往谁身上扑都跟我没关系,就是不能往长生身上扑!应天正要张口反驳,却听穆长生道:“与礼不合。”
穆长生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小姑娘,语气和表情一样严肃。
伊水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由撇撇嘴,她脸上是不甘不愿的表情,心里且冒起了一个又一个泡泡,果然啊,长生哥跟应天是一对吧!一定是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耽!美呐!好激动!
在伊水湄的眼里,这么高颜值的一对必须萌啊!
应天这下满意了,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任千里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穆哥,应天说你被阴气入体了,现在好点了吗?”
沐歌也是你小子能叫的?应天面上依旧笑呵呵的,心里却狠狠给任千里记了一笔。
穆长生看着任千里,颔首道:“我已经没事了。”
任千里跟伊水湄简直是两个极端,伊水湄大大咧咧浑然一个女汉子,任千里见到穆长生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却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