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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你交白卷了？”
林若男仰着脑袋对林涛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芮正好从身边擦肩而过。
林涛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无奈。
似乎他总是在这样的时候跟苏芮偶遇，如果这并不是林若男有意而为的话。
“我这么英明神武会交白卷吗？笑话！”
林若男“噗嗤”笑出声来的样子让林涛看得有些入迷。
若非笑靥若花的面容近在眼前，他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子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他相信林若男有数不清的理由选择跟自己擦肩而过，而不是摆出眼前这幅小儿女的模样。
若不依偎相拥，那就彼此不见。
这是林若男不久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朱强的目光游离着尽量不让自己往走廊上的那一对少年看过去，但是林涛却彷佛并不在意在这样的情境下给他增添麻烦。
“朱老师！”
“嗯！”
有些错愕的表情出现在林若男脸上时，林涛也只是笑了笑，竟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大气。
“什么时候你跟猪头这么熟悉了？”
林若男的确很诧异林涛的转变。
在她看来，林涛和朱强之间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对抗，而不是简单的学生和老师之间的碰撞。
“就在刚才，你不知道吗？”
20分钟后开始第二轮考试，教室里已经可以看得见抱着地理课本背诵的身影。
两人旁若无人地趴在围栏上的情形很有些惹眼。
除了考试间隙有些稍显的不合时宜的时间之外，没有人否认眼前的两人竟有一种珠联璧合的错觉。
男的高挑挺拔，女的风姿怡人。
可能连林涛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会出现这样美丽的错误。
苏芮微微抿了抿嘴唇。
眼角的余光暼过走廊。
若不经意，没有人会看得到这个高傲的女孩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失落。
相对于语文而言。
林涛并没有在地理上花太多的时间，交卷时他甚至看得到朱强脸上的那一丝皱眉和眼中的迟疑。
“朱老师，我做好了！”
朱强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林涛的试卷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尽管并不是地理老师，但是朱强毕竟是在班主任的位置上多年，自然分辨得出林涛的试卷上究竟有没有花功夫。
“检查过没有？”
尽管他认可林涛并不是在做自我放弃的尝试，但是朱强似乎还有挽留的意思。
“检查过了，如果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听到林涛这句话的时候，苏芮和林若男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讲台上的少年。
二人彷佛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便继续埋头答题。
离开6中之后，林涛径直骑车去了一趟电大。
松平电大是隶属于松平教育局下面的一家职业学校，事实上不仅仅是松平市，在某一段时间电大似乎成了一阵风暴，就跟当年的师专一样，几乎布满每一座城。
而风暴过后，留下的就是类似于松平的这种情形。
电大位于复兴东路和人民路的交叉口，右侧是人民路的主干道，只有校门的左侧矗立着原本的老百货大楼。
8层高的大楼在2005年的松平市仍然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林涛知道，这栋大楼不仅仅在2005年会鹤立鸡群，甚至是在十年后的2015年仍然会独树一帜。
因为在电大搬迁后，这里就会被改造成松平商业步行街，而步行街的建筑一律被规定不会超过5层楼。
穿过步行街的西街老城也会在明年开始投入改建工作，这一片将会被松平市政府出让建成全松平市唯一一个高档的别墅小区。
突然。
林涛猛地刹住车，眼里透着一丝惊讶和不解地看着大楼上的一块红色宣传布。
拆迁！
他可以肯定的是前两天他来看的时候大楼上还没有这张布条。
以前松平市政府也没少说对这栋楼进行拆解，但是持续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只是这一次林涛却有些不平静。
他很有些好奇。
松平市究竟是想干什么？
或者说新来的那位林国华市长究竟想干什么？
“伯伯，我问一下，这张红布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昨儿个一晚上挂的，听说这次要动真格了，我记得这栋楼还是八几年盖的，那时候为了响应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建了这栋楼，结构扎实得很，可惜没用几年。”
林涛凑到一个烤红薯的中年汉子跟前问了一句，那汉子已经有些上年纪，跟前也没什么生意，有人问他这个问题显然很有些兴奋。
丝毫没有把主意放到林涛的年纪上面，彷佛跟他说话的并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嗯，我爸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么好的楼拆掉有些可惜了。”
林涛笑着接了一句。
那汉子脸上的神色更加动人了几分。
“你爸眼力好，这栋楼少说还能用十年八年都不会有问题，现在的人就是喜欢瞎折腾，一天到晚就变着法地乱搞--”
林涛并没有跟那汉子探讨有关于市政府如何不作为的话题，围着百货大楼看了一圈后就原路返回6中。
第二堂考试已经不剩下多长时间，虽然正值考试期间，但是晚上的晚自习并没有取消。
林涛有十足的把握确信一旦今晚逃课的话明天赵红贵第一个找的就是自己，他丝毫没有必要去在这些细节上激怒赵红贵。
至少在取得足够的优待之前。
林涛在自行车棚锁好车时考试已经结束了好一会，校园里可以看得到熙熙攘攘的人流。
从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就看得出来跟以前相比，他在6中似乎也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第一批拥垒。
当然，他不会用少年的目光去简单地认为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举动，但是这无疑也是取得信任和荣誉的第一步。
在6中，获得同类的认可永远都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情，而这往往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成绩。
长相。
家世。
或者像林涛这样，为兄弟伸手的勇气。
上楼时，楼道里熙熙攘攘的人流让林涛突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喧嚣声响起的时候。
啪地一声。
林涛有些愕然地在转角上远远地看着林若男挥手甩出巴掌的模样。
不得不说，很帅气。
他认识被打的那个男生，三班的田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