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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府,柳烟华就被连氏叫了过去。
柳月清早先一步回府,想必外边的流言连氏那边也是听到了,人是她带出去的。
连氏将她叫过去,必然也是为了这事。
“母亲找儿媳可是有什么事?”柳烟华垂首,福身,淡问。
连氏皱眉再细瞧了一眼柳烟华,总觉得经过自己的那些话后,面前的柳烟华似有所变化。
“月清那些事,可是从你口中传来。你就容不得月清,如此想着要坏她名声?”连氏面色沉了沉,厉声道来。
柳烟华挑了挑眉,灵眸一抬,对上连氏咄咄逼人的双目,“母亲说什么,儿媳不懂。”
“不懂?你且说说,外边的谣言如何解释?”连氏眉睫微扬,眼神冷淡。
柳烟华不懂连氏为何处处针对自己,是欺她是个痴傻,什么都不懂。还是在透过她憎恨着某个人。
“可是六妹妹在母亲这里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儿媳说的,这可得问问刘小姐了,当时儿媳可是一句话未曾多说,只替六妹妹解围。怎么到了母亲这里就成了是非?若是有些人嘴巴不干净在母亲的面前胡言乱语,相府里必然是容得这样的人存在。”柳烟华第一次迎视着连氏的眸光,浅淡且有些强硬地说出这些话。
一番话下来,打得连氏有些哑然。
末了,还用她那双似墨玉的眼睛轻轻扫视着屋内的所有人。
明明是无害的眼神,可突然被柳烟华这般扫视过来,忍不住忌惮赶紧垂眸不敢迎视。
连氏有些浑浊的眼微微一眯,似要看透了柳烟华,越是往下看,眼底的暗芒更胜。
柳烟华一直注视着连氏的神色,见她此举,也缓缓收起了目光,福身,静声道:“母亲若无其他事,儿媳累了,先告退!”
不等连氏说话,人已经先退了出去。
“你……”看着柳烟华侧过身就去,连氏一时气怒上心头,竟敢违逆她。
“老夫人,莫为此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夫人也是脑子不清醒,语气有些重,莫与她计较!”青梅见此,先一步扶过连氏,放柔了声,劝说。
连氏轻抚着胸口处,闭了闭眼,终是什么话也没再说。
“今天你们也累了一天了,都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柳烟华看了看日暮临来,夜色将近的天空,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回了自己房里休息。
自己则是随便用了些东西,倒在榻上闭目小憩。
“吱呀!”幽暗的房门被人打开,绿柳一进屋就见一片漆黑,眉目轻皱,见柳烟华闭眼躺在榻上,呼吸早已均匀,“夫人!”
绿柳轻唤了一声,见其没有任何反应,入了夜,有些凉,替柳烟华掖了被子,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今夜只有绿柳守着这个院子,其余陪了柳烟华逛了一天,也是累着了,绿柳提前回了府,得到的休息也多了些。
就在绿柳掩上门,黑幽里,刚刚还紧闭着眼,呼吸均匀的她蓦地睁开了乌黑发亮的眼,整个身子也跟着弹跳了起来。
趁着夜黑,柳烟华特地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套近接黑色的深蓝绵衣,散了一头的墨发,从梳妆台上取来一条同色的绸缎子,熟练地绑成了高高的马尾,然后飞快地圈在一起,形成一个花苞式,两边的手指一拉,动作一气呵成。
走到脸盆前,柳烟华轻捧了水洗去脸上那种遗留的淡淡胭粉味。
往身后的门看了半响,依稀还可以看到绿柳半侧的身影。
从台上选了几把锋利的簪子收在怀间,藏在袖口里或用绸带将一把更细长的绑在小腿上,以备不时之须。
回头再看了看那条身影,转身轻手轻脚开了后窗,轻盈而出,贴在窗棱墙边,细细地听着周边的气息。
果然有暗卫!
柳烟华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眼目,慢慢移向后院的高墙,借着旁边的一颗树枝,一下子跃过来高墙,落地时更是巧妙地控制了身体的落下重量。
无声无息出了相府,柳烟华快步奔行在宽道上,往着某一个方向匆匆跑来。
未走出相府的范围,柳烟华突地又贴着冰冷的墙角,将自己的身形隐了过去,几条黑影刚巧从瓦底无声无息跃过。
借着敏锐度,柳烟华侧耳细细听去,又冲着空气狠狠地嗅了几下,然后,狠狠皱眉。
柳烟华借着死角,匆快匆慢地移动着。
终于是躲过了几批人,柳烟华成功转入了一条黑巷子,入眼就是一抹月牙白,就在巷子的尽头,那般的扎眼。
“叶夫人果然是个玲珑八面的妙人儿!竟知在下等侯此地多时,夫人当真是准时!”那人突地回头,轻功轻移,似瞬间置她的面前。
柳烟华眯着眼睛,淡淡仰视着青铜面具的男子。
“你是谁?”她问。
那人轻轻弹了弹月牙衣袍,他的语声,依旧是旷远低沉而熟稔。
周身散发出一股的优雅,盯着柳烟华的脸,扬唇道:“是谁?夫人知道得越多,反而更危险。今夜夫人只身冒险前来,就不怕在下再下杀手?”
柳烟华却是笑了笑,歪过头来看着他,道:“你不会,若是如此,在白天里你有的是机会,可是你没有,而且还引我来此,阁下是想与我做些什么交易?”
来人细细看着她,很久,才道:“夫人果然慧眼,慧根。龙玹有夫人这般女子,令在下深表意外。”
柳烟华抓住他的语句,“你不是龙玹国的人?”
那人却笑语道:“夫人何以听得在下说不是龙玹国之人?”
柳烟华挑挑眉,抬头认真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才肯放了骅宇?”
那人却是淡淡一笑,摇头,突伸出白皙的手指指着胸膛的位置,“这里,可是被叶夫人刺了一剑呢,这账又该如何清算,嗯,叶夫人。”语速轻缓,眼神带阴。
柳烟华扬扬眉,迎着他的目光,咬牙,“你想如何?”
“啊……”那人轻轻啊了一声,似恍然,道:“原来柳世子对叶夫人来说,是比自己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你突然改变主意不杀我,不就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些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顿了顿,“骅宇对我重不重要,对阁下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而就在这条巷子里,隐埋着一批暗卫。
就算她柳烟华插翅也难飞,抓住了她比抓住柳骅宇还要来得便利些。
柳骅宇的性命柳王爷不肖要,如此只是个挂名的世子爷,对任何人来说,完全无任何利用价值,若非刚巧柳骅宇是柳烟华的弟弟,想必以眼前的这个人,是不会抓了柳骅宇。
那人别有意味地瞧着柳烟华,笑了,“夫人当真聪慧呢。”
柳烟华见其不肯说,皱了皱眉。
“若夫人未曾嫁入丞相,或许柳世子也不必遭受这样的罪,夫人,你说是不是。”上前,伸手,轻轻拿过柳烟华被勾下的一娄发丝,放在他的手心里,细细把玩。
柳烟华站定在那,挑眉轻轻嗅着男子身上的气味,将此人的味道记入脑海里。
接着,柳烟华便不着痕迹地退开,歪过头看着他,忽地笑道:“若我不入相府,何以能遇得上阁下?”
那人伸在空气里的手,没有半丝的僵硬,在她退后一步时,已自然收回来。忽又闻得她似调皮的语调,男子也跟着笑了,眯着笑眼,再底靠近她的身,将身子前倾而下,唇放在她的耳朵边,“夫人可真是妙人,有机会,在下当真想将夫夺来。”
柳烟华眯了眯眼,笑容不变,眼神却不自觉地厉了些。
男子抬头,深望着柳烟华的眼,突然暴出一句,“夫人,还是处子吧。”
蓦地抬头。
见了柳烟华如此反应,那人呵声低笑,如清泉般好听,但入了柳烟华的耳却是带着一股恶寒。
膝盖一顶,向着男人下边最脆弱的地方顶去。
男子似早有所察,一手压下,将柳烟华的膝盖制止住。
被他挡下,柳烟华眼皮一挑,表情似有些不悦,右手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反手就向他刺去。
男人轻易用另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在男人的面前,柳烟华这点能耐就像是小孩子对上一个成年人。
力量悬殊的情况下,柳烟华完全不能动,男人借着势再一次倾身向她而来。
“夫人如此粗暴,也难怪那病人没法招架!啊……如此说来,是叶丞相无能为力,才让叶夫人顶着这具身体到处走。”那言语淡淡且轻佻。
柳烟华更加皱眉,表现自己的不满。
见柳烟华此番表情,男子笑得更加的愉悦,低声说道:“叶夫人,你说,在下该如何讨回那一晚的债?”
在男子倾身靠前时,柳烟华的左手突然一闪,从袖子里滑出另一把银色的簪子。想也没想,又是向着他身上一刺而上。
男子反应得再快,也没法躲过她突如其来的动作。
“哧哧!”
在男子被迫松开她的右手腕时,左手的簪子刺下来的同时,刚刚那被抓过的右手也同时跟着放在他的脖子上,冰凉直贴着他的脖子处,隐隐还有些刺痛。
“别动,再动,我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命丧当场。”柳烟华贴着他的耳朵,轻淡出声。
胸口那处更深深扎着一支簪子,血瞬间涌出,喷在她纤细有力的手上。
左手正握着一支可致他命的簪子,而右手的那支正紧紧地贴着他的要害处,血腥味漫延开来。
这是他毕生最大的耻辱,被同一个女人伤到,而且这一次还带着威胁。
他敢保证,柳烟华绝对敢杀人,她身上的气息与一般弱女子无害,但是,一旦暴发出力量时,那眼神,那动作,快得让人怀疑她本身就个会武功的女子。
刺痛从胸口处传来,她拿捏得很准,并没有让他一招毙命。
失手一次,却还不得教训,是他自己太过自信了,还是柳烟华本身就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呵……”男子怒极而笑,“当真怀疑叶夫人是不是在下的灾星,两次见面都这般的不高兴作收场。”
柳烟华右手微使力,声音平平淡淡,却充满了威胁,“放了他,否则你这条命就交待在此处。”
男子似不受柳烟华威胁,更不顾胸口传来的刺痛,“夫人可杀过人?”
柳烟华眯了眯眼,“看来阁下是想做这第一人。”
“呵呵~!”男子面具下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夫人认为杀了在下,能走得出这块地?”
柳烟华耳朵一动,再细听了过去,冷下声,“让他们离开,马上。”
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影子让她有些不安,更多的是不适。
等了半响不见那人有响动,柳烟华挑眉,左手的簪子在他的肉里狠狠地转动了一圈。
“唔。”男子轻轻一哼,但柳烟华却见他的眼睛里仍是浓浓的笑意,根本就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女人,就要温柔些才好,如此,才能让男人听话。”
“叮!”
男子蓦地反手去握住柳烟华的右手,身形大退出去,伸指轻轻一弹向抽出来的血簪,柳烟华只觉左手一麻痛,险些就脱落。
柳烟华右手的动作一抬,两人竟就这么交上了几招。
那人很是讶异柳烟华的动作,她的招式看似简单,却每每险让他这个会武功的有些防不胜防。
两人过着十招,两两反退。
柳烟华左手上染满了血,那血簪仍是握得实实的。
“看来叶夫人的算计泡汤了。”那人笑语间,伸出指尖,轻轻沾下胸口的血迹,笑意更浓。
没想这个男人武功如此高,竟能用速度骗过她。
“是吗?”柳烟华气势上完全不输半点。
见得柳烟华的倔强,男子笑着靠近前来,柳烟华看着他的动作大退了一步。
“夫人且放轻松,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男人似浑然不在意自己被她伤成这般,从他的眼里,柳烟华看到不一样的光芒,那是一种誓在必得自信。
彼时,男人已对眼前的女子充满了浓浓的兴趣,而这种兴趣的目光让柳烟华看着很是不舒服。
男子的变幻,令人琢磨不透。
而另一边。
柳骅宇被困在这座破房里几日,穴位被点,外头有数名影子在镇守。
想到自己的失踪必然会让姐姐担忧,心中慌乱的同时,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几次试着冲开穴道都无果。
却每每也不肯放弃,想到姐姐那张着急的脸,怎么他都得想尽办法逃出去。
听着外头的虫鸣声,柳骅宇躺在草地上,与柳烟华有些相似的眼珠子快速转动。
“喂……有人吗……喂……”夜里静,柳骅宇这么出声十分的响动,外边行行来来的黑影自是听到了。
“来人啊,来人……耳聋了吗……喂,来人啊……哎哟,痛死我了……”只有嘴巴能开,眼睛能动。
在冲着外边喊去时,柳骅宇眼底一片痛苦之色,今日一天都在试图冲开穴道,柳骅宇早已满额的冷汗。
如此看起来,当真像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外头仍是没有动静,似对他的鬼叫没有任何兴趣。
柳骅宇知道这群人将自己抓来,到了时辰就来点他的穴道,并无任何的伤害。柳骅宇脑子也转得快,也知道这些人在利用他,定然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如此一来,他机会就大一些。
“唔……”柳骅宇重重闷哼了一声,闭上眼,似晕了过去。
幽静的夜突然的清寂让外头的人一阵不安,担心之下,等了良久,又听不到柳骅宇那方传来动静。
外头走动的其中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跟着走进破旧的屋子,往柳骅宇躺倒的草堆走去。
突见其满头细碎的冷汗,呼吸也比往常沉重了些,那紧闭的双眼似受了极大的痛苦。
黑衣人见此,不由怀疑是不是他们点穴时错了位,或是太久了才让他心梗晕死过去?想到主人的交待,此人不能有半点差池,心下也有些隐隐的担忧。
“醒醒。”黑衣人推了几下“晕死”过去的柳骅宇,手在触碰他时,似有些僵硬,再叫了几句,仍是没有动静。黑衣人犹豫再三,还是伸手解了柳骅宇的穴道。
“柳世子……”叫了几句,见其仍是这副模样,黑衣人倒是有些急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主子回头必难以交待。
黑衣人伸手去翻了几下柳骅宇的眼皮,伸手向柳骅宇的脉腕把去。
因柳骅宇“昏死”,黑衣人也有些放松,眼神刚落在他的手腕往。
突地。
刚刚“昏死”的人突然弹跳而起,迫不及防地横踢了一脚过他的嘴脸,柳骅宇用尽了全身力气踢来,可见成效还是不错的。
黑衣人闷哼一声,身体就势向后倒去。
未等黑衣人再一次起身,柳骅宇已经一把抽过他的长剑,外头突然听到声音破门而进,柳骅宇来不及杀了那人,转身就直冲破了那道窗,后方正是一小山坡,柳骅宇这般奋力冲势,身体刚着地就跟着一道滚下了山坡。
石林之地,虽只是滚了一小段,却痛得柳骅宇周身一麻一痛,身上多处被划伤,衣料被树木头勾破多处,石头烙得他腰背几欲断裂。
来不及顾疼痛,柳骅宇拾回剑,转身就冲着林子跑去。
身后冷风阵阵,黑影重重。
一人先到,剑影一劈。
柳骅宇绕过树杆,险险躲过了那一剑,让先冲来的黑衣人将剑斩进了树杆。
接着就是数道黑影拥峰而上,其中一人,寒声道:“柳世子,莫作无谓反抗。”
若柳骅宇做了反抗,他们就算是要伤了他也要将他拖回去,就算只剩下一口气在。
柳骅宇冷哼一声,神色沉沉,同样握着利剑,与众黑衣人对峙。
对比于眼前的黑衣人,柳骅宇那一点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在这群黑衣人中间随便选一人出来,都能轻易的捏死他。
柳王府不曾请武师教导他,柳王爷似乎更在意他的文,所以,在偷学之下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是不错。
“做梦,想让本世子乖乖就范,除非我死。”柳骅宇咬了咬牙,很是有骨气地冲着黑压压的一群黑衣人怒道。
想利用他,没那么简单。
“既然柳世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等了,不必再顾忌,动手。”其中一人手一扬,发话的瞬间,靠近柳骅宇的黑衣人动了起来。
柳骅宇咬了咬牙,举剑就迎上了前头的黑衣人,明知不能赢,可还是要拼了命去做挣扎。
也许柳骅宇的经历与人不同,所以每每遇上危险总能敏感躲过,虽然十分的狼狈,虽然被伤及,只要死不了,他都要冲出去。
面对绝境,柳骅宇暴发了自己的灵活性,这么人竟然能让他一躲再躲,如同一只滑溜的泥鳅。
柳骅宇本身遇险极多,这也托了周氏的福,还有那些经常瞧不起他的“友人”,若非是他们日夜想着寻他麻烦,用行动嘲笑他。
一个只是挂名,受压制的世子爷,得来的,都是世人的嘲笑。
爹不疼,娘早死,没有朋友,还有一个疯傻的姐姐要照顾,这一路来,十三岁的柳骅宇吃得实在是太多苦了……
今夜,面对着黑衣人的压抑,柳骅宇彻底的暴发来自深底处的戾气,一个人压抑得太久了,当暴发时,那是会化为极致的力量。
杀气凝聚,战斗瞬间爆发。
突见柳骅宇暴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生生将靠近他的人逼通,其至是伤到。从黑衣人戾气大起,面对发了狂的柳骅宇更是毫无忌惮起来。
既然制不住,那只能杀!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电光石火间,前头几名黑衣人动了,而站在身后的数条黑影仍是默然站着,就算是对上发了狂的柳骅宇他们也不必所有人都上去。
只派了几名黑衣人与柳骅宇游走剑招,实战几次,柳骅宇倒是熟了几招,小俊脸都跟着染上狰狞的狠戾。
人到极致,总会这般的疯狂。
“砰砰……”
被人飞踏出去,打在树杆上,弹出扑倒在地面上。
“咳咳……”柳骅宇只觉自己的身体断成了两截,喉头一甜,大量涌出血液。
再一次,柳骅宇尝试着死亡的靠近。
脑子里忽闪过柳烟华的脸,还有那双总是单纯无邪的眼,柳骅宇用意志撑住,冲着地面“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死死地挣扎着起身。
“砰!”
一黑衣人一脚踢在他刚挣扎起来的身子,表情冷酷地低下,一脚狠狠地踏踩在柳骅宇的脸上。
“柳世子,知道逃跑的后果吗?”
“呸……”柳骅宇被踏扁的嘴冲着黑衣人吐了一口血水,那眼神充满了耻辱的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这样的眼神,黑衣人也不由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人留不得,否则日后……
“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让本世子寻了机会,定让你们生不如死……”那眼神太过阴狠,言语太过愤怒。
使得那黑衣人更为担忧,低眸看着鞋底下的柳骅宇,明明只是一个懦弱的世子爷,但那双眼总给人一种瘆人的颤意。
“成全你。”
“锵。”
黑衣人蓦地毫不犹豫地挥出剑,那剑光闪过柳骅宇的眼睛,直瞪着黑衣人的眼睛也未眨一下。
剑声一落,那道寒光也跟着向他的脑袋挥来。
直到临在死前,柳骅宇也未曾眨一下。
那一瞬间,脑子里满满是柳烟华的影子,若没了他,以后他的姐姐要靠着谁?
而他始终对那个病得快死的姐夫半点不放心,甚至是当他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