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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回国。
顾南溪没有再催促苏染，甚至制片人派人过来询问进度的时候，也被顾南溪挡了回去。
他的行为，一反常态，有点纵容苏染了。
似乎她愿意休息多久就多久。
哪怕《盛宴》不拍了，好像都无所谓。
两天的时间，苏染瘦了好多，人都憔悴了。
第三天，她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衣服化妆，沉默而机械的坐着这些事情。
然后，带着卡卡回了取景地。
顾南溪见苏染重新返回剧组，第一次没有训斥她。
然后……像是极有默契一样，谁也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
苏染现在的状态，正好跟剧情中宴状态相吻合。
都不用再刻意去营造，那双被磨掉了光彩的眼睛，失去温度的眸光，如出一辙。
因为是逆着时间线来的，所以布拉格的取景地，在教堂远处的小巷里。
正好是宴重伤后即将死去，然后看着光线明亮的街道上，小女孩一家人搬家的场景。
苏染穿着染血的劲装，唇色苍白，浑身血泥交加，苟延残喘的靠在肮脏的墙壁上。
一双曾经狠绝冷清的眼睛里，空茫茫的一片。
像是被定格一样的画面。
然后，眨了眨眼睛，额前碎发上的血水滴落下来，顺着眼角滑落。
巷口处，晨曦微光中，无知无觉的小女孩一家人，正在搬运行李，准备离开这座城市。
最后一幕，剧本上应该是苏染合上了眼睛，小兔子布偶从手中乍然一松。
可是，开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苏染没有闭上眼睛。
顾南溪在镜头后面，微皱眉。
导演没有喊停，其他演员自然仍旧在演，不敢停下。
然后，宴就这么靠在斑驳墙壁上，一直都睁着那双空茫茫的眼睛，目送那一家人装上了行李，启动汽车，缓缓离开。
湛蓝的天空倒映在那双空洞释然的眼睛里。
然后，凝固。
紧握着小兔子布偶的手，松开了。
最后一幕，就这样定格了。
顾南溪喊了停，演员都松懈下来，工作人员上前将苏染扶了起来，给她整理服装给和妆容。
拍好的片子里，最后的一幕，在顾南溪的意料之外。
不能否认，苏染表现的很好。
甚至比闭上了眼睛，一切归于沉寂的剧本走向好。
她擅自改动了最后的一幕的，丝毫没有有损剧情。
反而是将宴一生的孤独无奈演绎出来。
自由而湛蓝的天空在死去时的眼中凝固，那是她生前从不曾得到的。
苏染似乎还没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皱皱眉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下午收工的时候，苏染就匆匆回了酒店。
一刻也不在外面多呆。
中途顾南溪想要跟她说几句话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
十五天后，国外取景地的戏份结束。
剧组迁回了国内。
苏染回国的时候，有一批粉丝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苏染的具体行程日期，居然来机场接机。
通道外，举着苏染名字的应援彩色牌子，到处都是。
“最爱小包子！”
“小包子棒棒哒！”
“苏染我们永远爱你！”
小包子是粉丝对苏染的昵称，可是，她现在瘦的，小脸哪还有一点往日小包子的痕迹。
一出机场，带着墨镜的苏染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来接机的粉丝看到了苏染，顿时挥舞双手，低声尖叫，纷纷开始拍照。
吵吵嚷嚷的机场里，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苏染低调的从通道出来，很快就要粉丝上来，欣喜无比的要求签名，合影。
看着她们拿着自己的海报跟周边，怔了怔，然后一一应了粉丝的要求。
粉丝们摆手示意，开心的目送苏染上了公司的车，离开机场。
苏染翻开国内的手机，打开微博，想要看看自己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前她的粉丝没有这么热情。
可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关于自己不利的，或者很火爆的事情。
不过，倒是翻到了昨天的头条，萧澜宣布无限期退出娱乐圈。
这个消息，在苏染的意料之中。
萧澜的那样的性子，确实不太是个娱乐圈这个名利场。
虽然萧澜宣布回归生活，去国外进修，可陆筝也在媒体前表示组合永远不解散，萧澜也永远是这个组合里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萧澜的粉丝告别会，就在两天后。
苏染皱眉，思忖了一会，拨通了陆筝的电话。
陆筝正在录音棚，手机是经纪人，宋岩接的。
苏染跟宋岩打过的交到很少，只是印象中，宋岩是个沉默寡言，非常严肃的中年男人。
“前辈你好，我找陆筝。”
宋岩是分辨的清苏染声音的，沉稳低声：“少夫人请稍等，陆筝在棚里，可能要等会才能接电话。”
苏染还未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诧异的男声：“是少夫人的电话吗？真的少夫人吗？我可是好久都没见过少夫人！！”
苏染听的出来，是天娱的总裁，秦城在说话。
宋岩压低声音，捂着电话不知道跟秦城说了什么。
电话那边，顿时安静下来。
苏染轻声：“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关于萧澜退出娱乐圈的事情，以及……萧澜的告别会，我还需要去么。”
她现在在媒体前，可是陆筝的“女朋友”，男朋友组合的成员要宣布退出娱乐圈里，组合已经形同解散了，粉丝告别会陆筝肯定会参加。
所以苏染拿不准自己要不要以给陆筝加油打气的理由，也去粉丝告别会。
宋岩想了想，“少夫人，这件事情我早已经跟温言交涉过了，我们都觉得，你可以不用去。”
苏染说：“那好吧，那请问萧澜呢，是真的彻底告别娱乐圈了吗？”
宋岩谨慎的回答：“是的，这是他自己的决定，粉丝告别会之后，萧澜就会立刻前往德国进修、生活。”
……
扣掉了电话，苏染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跟萧澜并不是特别熟，只是仍旧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是组合MV的拍摄，她跟着沈馨进驻剧组。
半夜里撞上了萧澜。
那个人淡如菊，温和从容的男人，完美的像是人间不应该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