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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3章 解除指令

作者:风行水云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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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你这小徒孙,不过是个诱|因。”她笑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权十方不答,好一会儿才道:“你繁务缠身,还有空来试探她,莫不是打算替我清理了门户?”

    “想得美,自己的事难道不应该自己办?要让我替你出力,哪有那般轻巧?”宁小闲莞尔,“不全为你。我也想看看蛮人的催眠术有多厉害。连云斋和希明宗早因领地接壤而纷争多年,互相都死了几个重要人物。胡妙文修为普通,却是连云斋掌门之子,这一回若是被希明宗暗算,连云斋一定要和它不死不休。你猜蛮人为何要挑动连云斋和希明宗互斗?”

    权十方毫不犹豫道:“无利不为。这两个宗派当中,至少有一个具备蛮族想要的东西。”

    宁小闲叹了口气:“先前我们都只能靠推测,可是自从我们手里握有精确掌握天隙开闭的人才以后,终能看清些许真相了:经过推算,连云斋和希明宗接壤之处,很可能会有时空裂隙开启。”

    权十方懂了:“他们若是两败俱伤,蛮人才好浩荡而出。”他心中自有经纬,也熟谙天下大势。经她这么一解释即是豁然开朗。时空裂隙若开在连云斋和希明宗的地头上,就相当于这两个宗派把守了门户。无论他们斗得有多凶,只要蛮族从这里涌出,他们都会掉转枪口相向,毕竟那是异族,不属于妖怪也并非人类,如今南赡部洲上的智慧种族已经有很高的排它性。

    因此蛮人一定要挑动它们内斗,令这两个宗派的实力都耗至最低,如此大举入侵时,才不会折损大量兵力。

    宁小闲叹了一口气:“我渡九重天劫,众派前来围观,都安顿在附近七城当中。你不在这里当家,不知道就这么短短四天当中,七城附近发生了二十七起恶性事件,多数都是宗派之间互相寻仇、挑斗、滋事,死伤六十余人。”

    权十方不由动容:“竟有这么多!”

    天下动荡近二百年,无数宗派互相倾轧残杀,彼此都结下血海深仇。如今他们都为玄天娘娘渡劫观礼而来,这四天当中,不知多少门派和死对头相遇,恨不得一言不发就拔刀相向。只因这七城地主都是隐流,地头蛇又下了重重严令,这才没在城中滋事。可是城外郊野,在隐流管不着的地方,就屡有血腥战斗发生,这其中多数都是伏击战和遭遇战。

    权十方既看明白当下的局面,也就明白了:“这些事件当中,或许还有蛮人在其中煸风点火之功。”就如这一次的胡妙文事件,若非他和宁小闲插手,这两路人马就算不在城里打起来,离开隐流势力范围也要狠斗一场,进而发展到两个宗派的拼死厮杀。并且这是在凤城发生的命案,隐流恐怕也要被卷入其中。

    这一回他们运气好,正好戳破了蛮人的计谋。那么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呢,天下三百多个大州,又有多少蛮人正在暗中行事?积沙成塔,蛮人自是恨不得南赡部洲越乱越好,才利于他们便宜行事。天道自然也知道的,可惜眼下的乱局就由它造成,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连它也没办法再拨乱改正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头脑清醒的人都会觉得忧心忡忡呵。

    宁小闲摇头:“走一步,算一步。我们在明,对方在暗,不好算计。但乐观而言,这些计划都只能在暗中进行,见不得光。从势力上,依旧是我们占了绝对的上风。”

    当然她没有说出来的一点是,若不将蛮人安插在大陆上的势力快速打压下去,等到天隙重开,局面又要被改写了。也正因如此,汨罗拿到的镜海王府余孽名册,才显得如斯珍贵。

    权十方转头,凝视安鱼半晌:“她身上的麻烦,可有办法解除?”

    “理论上来说,应该很简单。”宁小闲想了想,突然笑道,“倒是有趣,再试试这个。”她靠近安鱼,几乎凑在她耳边呢喃道,“将‘天命有时’这四个字,从你脑中彻底遗忘,然后……醒过来罢!”言罢打了个响指。

    安鱼的眼睛为之一眨。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中才渐渐有了神采,也对准了焦距,看起来如梦方醒。

    所以她甫一抬头,就望见了权十方。

    “掌、掌门!”小姑娘想也不想,霍地一下站起。紧接着嘎呀一声,座下的竹凳被带倒在地,原本只是打了两个补丁,这一跌就干脆四分五裂了。

    “……”糗大了,咦不对,这个时候关心的不该是糗不糗的问题,而是——掌门何时出现的,他要怎么处罚自己?

    她平时自诩灵便多智,这时候却是心乱如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呀!

    权十方默默望着她,她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离掌门这么近过。仔细看,他的睫毛好长,比姑娘家的都长,还微微往上卷翘,带有一点点小俏皮的意味。鼻子很挺很直,唇形完美如弓。

    这么近距离看他,还是找不出一点瑕疵,没毛病。

    安鱼只觉心脏扑通个不停,快要跳出胸腔了。这么响,掌门和那个奇怪的女子一定也听到了吧。她拼命运起调息口诀,可是好像收效甚微。

    宁小闲悠然挟了一箸鱼片,轻笑道:“放弃吧,没用的。”

    安鱼不知道她这话是对谁说的,只得低下头,小手死死攥着衣角。

    权十方摇头:“你方才在临湖小筑作甚?”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安鱼只觉面若火烧,可是低着脑袋对长辈不敬,她只好缓缓举首,动作僵硬得像得了关节炎:“我,我喝茶……”

    “为何偏选了那里?”

    好冤枉啊!她张了张口,见他面若凝霜,知他也误会自己,心里蓦地一酸,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顶撞:“那里是喝茶的地方,我怎就不能去?”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自己大脑当机的声音。

    她疯了吗,敢这样对掌门说话!

    掌门的脸色果然变得好难看,她现在再跪下来求他恩典,还有没有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