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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婀娜身形飘然而去,李风以为眼花了,揉眼再瞧,却已不见踪影,赵大爷也是晃在原地,心头大犯迷糊,不知为何,精神竟绷紧得头壳有些发炸般。
李风蓦然一身冷汗,瞧得赵大爷眉头紧锁,便问道:“爷爷,那怪人所说何意?她念那首诗,似乎有些针对仙家之人啊,但她也该是仙人吧?一阵飘忽便不见所踪了,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心头,宛如要印在我心头般。”
赵大爷一阵哀叹,面露追忆之色,回想着陈年往事,说道:“二十年前,水牛镇里有个秀才,平日里,他夸口说在其心目中,有位清风山之巅的仙子,并与她有个约会,两年后相见,一起修仙而去,飘然于苍生,游历世间,众人不以为然,想必是读书读得变傻了,做起白日梦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可是两年之后,清风山之巅,遭受毁灭,秀才便冒险上山,一年过后,回水牛镇便疯疯癫癫了,但是文采犹在,可是所作之诗,均是骂仙人不是,最后莫名地七窍流血而死...”
李风忍不住问道:“那刚才怪人所念诗,就是那个秀才所留?”
赵大爷道:“是的,当初秀才常日疯癫,衣衫褴褛,早年风采荡然无存,嘴里偶尔念着这诗前半部;也有少日正常过来,有人问起清风山之事,他却又变得癫狂,口里咕噜着:‘死了,全死了!都是血,都是血,我的仙子也不见了!’众人以为他上了山之后,被仙人魂魄诅咒了,变得疯癫,之后也再无人敢去探个究竟。”
李风心里一阵吃惊,又一阵叹息,一个仙家宗派,立有千万年之久,一夜之间变成残垣瓦砾,实为可惜,仙人修得仙法,当长存于世,举手投足间,便能掌控凡人命运,没想到的是,仙人也有此大劫,这也是水牛镇之不幸,当年水牛镇人丁旺盛,也随着清风山之巅的毁灭,现在变得如此萧条,人口剩下两百多口而已,曾经此处被外人誉为吉祥之地,现在却是不详之地了。
李风又问:“那此女,也若仙人,为何要说陈家庄位置属阴,而有大凶之兆?”
赵大爷叹道:“仙人需修得仙术,但也是人,推演之术,有真有假,谁能见得?福祸自有定数,不是我等凡辈能将之改写的。是祸,自然逃不过,是福纵然会还与你。我等不说了,陈家庄宴席将要开始,既然来到此处,是凶是吉自当要走一遭,况且药材铺张方与花儿都去了,我俩也去吧。”
此时,李风却显得有些踌躇,“九曲炼血见天日,苍生大劫血成河”,此话又是何意?难道陈家庄此番真有凶险?但想到花儿已去陈家庄,心头又是一阵狂挑,脸蛋有些红晕,而不再犹豫,便跟着赵大爷迈步而去...
不多时,二人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庄园,靠山依水,门前人来人往地进出,门阁上挂着两个鲜红灯笼,一个大型的金色“寿”字,显得格外气派,门的两旁,有两尊金色貔貅,目露狰狞,奕奕如生,身上金漆有些耀眼,宛如涂了不久般,院子里头笑口谈话之声皆大,一片喜庆。
李风见得一到李家庄门口,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便对着赵大爷说道:“爷爷,我们稍会便按那怪人说法去坐吧。”
赵大爷闻言,笑道:“你何时变得信起卜卦之术来了?之前你这娃子连仙人的存在,都是疑狐的。”
此话令得李风一阵尴尬,摸了摸后脑,腼腆说道:“不知咋的,听了那人言语,心头有些不安而已。”
赵大爷道:“那好吧,依你便是,反正坐哪也是一样,我耄耋之年,能一睹陈大仙人风采,也是满足,能吃上一顿仙人所设之宴,做梦都不敢有此求啊。”
正在此时,大门里头跑去一女子,年龄十六左右,瞧得李风与赵大爷两人走来,面上一阵欢喜,欣其一抹笑容来,两个酒窝甚是迷人,依旧一身碎花长裙,依旧掩盖不了窈窕身材。
瞧见门前那女娃,正是花儿,赵大爷转头瞄了一眼李风,此时他早已面红耳赤,笑了笑道:“那爷爷先进去了,你们年轻人多聊了。”
此话令得李风更是一阵羞赤,故作生气地说道:“爷爷你又不正经了。”
赵大爷哈笑一声,举步而去,门前的花儿,见得赵大爷走来,俏脸也是两抹红晕,羞羞地说道:“赵爷爷好!”
赵大爷点了点头,一脸欢喜地说道:“嗯,花儿与风儿那娃子比,乖巧多了,又惹人喜爱。”
听得此话,花儿更是含羞地底着头,不敢与赵大爷直视,羞答答地说道:“赵爷爷见笑了,李哥精明能干,为人诚恳,又有见多识广,花儿岂能与李哥相提并论呢。”
赵大爷哈哈一笑:“自小以来,也只有你这妞子偏着他说话的,那呆子在那里等你,去找他玩吧,我先进去与邻里聚一回。”
陈家庄门口的门槛奇高,花儿过去扶着赵大爷跨过门槛,低声说道:“那赵爷爷慢点,此时还没开宴,厨伙正在忙着烧菜,可以先进里头喝茶闲聊一会。”
赵大爷看着花儿前来扶着他,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说道:“我虽然一把年纪,但也不用拐杖,走路与常人一样沉稳,捕鱼长水镇上也是无人能比,其实你也不用扶,我自然也过得去,你们年轻人不必太在乎我这老头子的,快去忙你们的吧。”
此话让得花儿脸都红得到耳根了,不远处的李风,也是一身不自在,面色宛如猴屁股般,在原地一阵踌躇,恨不得扭头就走,当作不曾碰见花儿,可若没瞧见,心里总是惦念着,时常纠结。
不一阵子,赵大爷已消失在门前,花儿呼了一口气,心里还是羞羞的,却瞧得李风像个呆子般,站在原地依旧不动,她鼓着小嘴走过去,负着小手,站在李风面前,身材更显得凹凸有致,美眸里带有些幽怨。
李风不觉面红心跳,支支吾吾道:“花儿,你好。”
却见花儿嘴角微翘,小嘴微微鼓起,半笑半幽怨:“才不好,这大半月都没见到你,而我又在此处等你老半天啦,你是不是不想瞧见我?所以这十来天,都不找我了!”
听得李风心头一慌,急急辩解:“哪里话,我....”却又搔首踟蹰,暗里闪躲着花儿那幽怨直视,低声说道:“我、我做梦都想见到你呢!”
花儿顿时展眉欢笑,那两酒窝显露出来,让人痴迷,含笑道:“当真?”
“当真!”李风又是搔首,低头瞧着地下,宛如在数蚂蚁般,不敢与面前少女对视。
“呆子!”花儿含笑嗔道:“还不走...”
旋即两人散步到一旁树下,地上雨水未干,只见一株大枫树下,两人便站在那里,情犊初开,一人衣着简朴,一人却身穿碎花长裙,甚是华美,但又看得登对。李风脸色赤红,却带些笑容,不时偷瞧一下身旁少女。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眺望着碧空,几朵白云在暖阳照耀之下,分外好看,此时,小兰忽道:“这天空真美。”
李风又瞧了一眼花儿,向往这天空,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白的螺子,悠悠地吹起曲子来,其声美妙动听,宛如仙乐,花儿脸上欣起一抹微笑,忽地想起幼时,李风便是拿着这螺子教花儿吹曲子,两人自小玩得甚欢。
不多时,花儿一阵害羞,说道:“李哥,我这长发美吗?”
李风一晃,停了下来,转头瞧着花儿,却见她一阵含羞,便说道:“花儿的长发最好看,也是我见过最美的。”
花儿更是低头害羞,纤手捻秀发,乱是拨弄,小嘴浅笑嫣然,显得容貌极美,那笑容能使圆月失色,群星黯淡,微风拨弄着长发,又如长水,曲折柔畅,瞧得李风一阵失神,便是呆呆地站着,久久才是一句话来。
“然后呢?”花儿羞道。
在花儿追问之下,李风又是发晃,始终不解其意,支吾说道:“除、除了好看....还有、还有些乱了,应该被风吹的。”
却见花儿轻哼一声,狠狠地跺了一脚,小嘴微翘,微微鼓起的脸颊,又羞又怒,转了过身子来,背对着李风,嗔道:“呆子,笨蛋,傻瓜....”
瞧得花儿生气,李风分寸更乱,沉思半晌,忽的想起小时与花儿玩耍,淘气地拨弄她头发,然后帮她梳理的情景,就此之后,玩耍完了,都要帮其梳理一番头发。李风不由叹了口气,平抚了心情,僵硬地靠近了一步,伸手帮其梳理秀发。
花儿暗暗一笑,头更是底下,宛如在瞧脚尖般,心里暗喜:“这呆子还不算笨...”
此女也不是当年娃儿了,一阵芳香扑鼻,熏得李风神魂颠倒,甚是好闻,他压抑着心跳,低声说道:“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我又何曾不明白呢?但是我李风家境贫寒,怎能与你登对得了。”
花儿蓦地回首,含情脉脉般,有些含羞,有些赌气,说道:“我不介意...”
“可是你爹会介意的。”李风心头微乱,一阵凄然,久久才平静下来,心中忧郁廓然解开了般,信誓旦旦说道:“不过,就算这样,我心里也容不下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