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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基炉。
萌德公祭出了师尊为他炼制的炉鼎,一时间,凶威怒炽,浩瀚无垠。大宝锏的器灵也为之心悸,暗叹比利王没能尽责,像丑小鸦那等汉子,为何不收了或者杀掉,留下来也终究是祸害。
灯火将熄,风中残烛,不管怎么看,烛君邪还有他的燃心灯都被萌德公、焚基炉稳稳压制,难有大作为。
叽萝与梦贪且喜且忧,她们知道罗阳城是保不住了,烛君邪得不到也会毁掉的。萌德公虽被腐女王以重利收买了,可他那飘忽不定的忠诚如门上之草,墙头红杏,谁敢保证其忠心不二。
“王赐予我的丈量汉子(消声)巴的长枪没了,我有愧于她,如何是好。”叽萝忧心忡忡道,腐女王视她为女儿,并不会责怪她,可叽萝仍不会原谅自己。只因她不是腐女界之人,萌妹界人的身份如同枷锁,终生难卸。
梦贪拎起长剑,锵,向前斩去,剑吟铮铮,破风斩浪,一只鹿耳娘被迫显出身形,“梦贪,你我将有一战,定在今日,如何。”
鹿耳娘腰上系着扶桑鼓,背负大葫芦,单手执刀,眉宇间尽是煞气。
“是你,鹿尘娘。”梦贪道,“你这女人真是执着啊,被我打败,不思进取,总想着偷袭,你的觉悟只有这样吗。”
“姬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梦贪,我拜在阿狸王门下,身份不同以往了。”鹿尘娘得意道。
“阿狸王!”叽萝怒道,“你敢投敌,阿狸王和腐女王有隙,互视仇敌,叛出腐女王,你罪无可赦。”
“叽萝,你这个老女人,几百年了,还是萝莉之形,不觉得丢人吗。明明是萌妹界之人,来我腐女界,其心可诛。你既不为萌妹界所容,就能被腐女界接纳吗。除了你的师尊腐女王,还有谁会真心待你。”鹿尘娘刀指叽萝,冷漠至极。她讲的句句是真,如针刺心,蹬蹬蹬,叽萝不由向后退去。
不受待见!
叽萝如何不知,几百年来都是萝莉,这非她的初衷。她也想过放弃修炼“萝鲤塔”神通,可腐女王不许,叽萝不愿也不敢违背王的意愿,只得修炼下去。修为越高,她的形貌越是萝莉化,甚至成型,再难向前。
“鹿尘娘,是阿狸王让你来的吗。”梦贪哼道,“投敌值得你这般炫耀吗,鄙贱之女,难怪腐女王不喜欢你。”
“住口!”鹿尘娘怒道,“梦贪,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
“哪需什么资格,看你不顺眼,直言而已。鹿尘娘,阿狸王也是腐女界之王,能与腐女王分庭抗礼,可她会善待你吗,你曾经是腐女王的部下,我不相信她无戒心,听说阿狸王疑心很重,心狠手辣,也许你一个眼神不对,她即会杀了你。”梦贪道,并非在吓鹿尘娘,而是道出事实。
阿狸王是腐女界诸王中最年轻的那位,上位时间不长,故而疑心最多,生怕有人抢去她的王位。
鹿尘娘冷笑不语,她如何不知阿狸王擅猜忌,可为了前程,她只能搏一搏。与其在腐女王门下昏昏碌碌,终难有所成就,还不如放手一搏,拼出前途来。况且,鹿尘娘还向阿狸王献上了一桩秘密,腐女界诸王都不能拒绝的秘密。事关更古老的腐女界圣人的宝藏,诸王谁能得到,谁就能唯我独尊,杀掉其余的王。
“萝鲤塔神通虽说对阿狸王并无多少吸引力,我还是想办法取得献于她,也许哪天她就会用到。王的手段非同一般,血脉不能阻止她修炼萝鲤塔神通。”鹿尘娘思道,念头一定,她倏地扬身而起,咚,咚,咚,她以刀背敲响扶桑鼓,鼓声密集,向外扩散,音浪迸叠,啸音幢幢,让人心烦意燥,灵识难聚。尤其对叽萝的影响更甚,她以手抓额,指甲刺下,血水迸出。
梦贪虽然不喜欢叽萝,可也不愿见她被鹿尘娘伤害,“忘忧草。”梦贪低声道,梦母剑遽地挥舞,呼呼,剑风遽起,风中抛出上百株忘忧草,簌簌落下,散在叽萝四周。登时,扶桑鼓发出的声响都被阻去了,再难影响叽萝。
“不管你身份怎样,腐女王如何待你,你心里没底数吗。”梦贪道,声如惊雷,炸醒了叽萝。
“我有萌妹界之人的身份又如何。伪娘尚且能入驻腐女界,何况萌妹。”叽萝灵台清明,当即运起三萌真火,焚去诸多杂念。
“谢谢你。梦贪。”叽萝道。
“谢我作甚,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腐女王,和个人意志无关。”梦贪道,刷,她再一挥剑,狂风卷起忘忧草,呼呼怒旋,封入梦母剑之中。
“真是恶心,你们俩的关系很好。”鹿尘娘嘲笑道,“我才离开腐女王多久。”
“没有实力空有野心,不觉悲哀吗。”叽萝道,她一步踏出,艳火迸生,朝天抛卷,十方皆动,烈焰涤扫苍穹,洗净的不止是愁云,还有她的疑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萝鲤塔的厉害。”
右手扬起,赤焰迸抛,犹如火柱。轰隆隆,一座高塔倏然而现,塔高三百三十三丈,塔门遽地打开,登时,赤、蓝、黑、青、紫,五种颜色的火河迸涌而出。而在火河之中有一尾白色的鲤鱼分开浪涛,睥睨四方。
萝鲤一族,修出的并非生命之海,而是萝鲤塔。鲤鱼与高塔取代了他们的生命之海,塔亡鱼死,他们才会死掉。
梦贪也是头一次见到叽萝祭出塔与鱼,“果然是奇怪的家族,难怪不被萌妹界的人接受,只剩下她一个独苗。”梦贪暗道,叽萝自从被腐女王接走后,再没回过萌妹界,其间,萌王也来看过几次她,见到叽萝活的很好,也没任何理由接走她。
腾。
鹿尘娘向后怒退,被那些道火河一扫,傲慢的心思全都收起来了。“有些门道,难怪那么多人想得到这门神通。除了能保持萝莉形态,还能炼出鲤鱼与火塔。”
道了一声起,鹿尘娘背后的大葫芦飞了起来,葫芦盖迸开,登时,皓光大作,有一怪人躲在光团之中,知有一双眼睛眨个不停,犹如两盏小灯笼,时明时灭。怪人正是封印在大葫芦中的老爷爷,他曾种下一颗葫芦籽,然后就没然后了,葫芦籽被路过的穿山甲吃掉了。
可临走时穿山甲说了什么,老爷爷一直不知,郁闷至今。老爷爷是金缸葫芦娃一族的仆人,世代守护着葫芦娃,可到了他这一代,葫芦籽还没成长就被穿山甲吃了,老头也就成了罪人,被大葫芦抓去了,封印在其中,至今五百年也,其间,还有一马勺猴也被镇在山下,和老头为伴。后来,大葫芦被阿狸王收走了,鹿尘娘投靠阿狸王,王将大葫芦赐给了她。
“是我的错吗,穿山甲究竟说了什么。”老爷爷怪叫道,蓦地,他双手划拨,驱散光团,显出真身,面容清俊,长髯飞舞,身高一丈三尺,左手提着锄头,右手拎着人参。
鹿尘娘道:“老家伙,还不去杀了叽萝。”
老爷爷迷茫地看了一眼鹿尘娘,问曰:“姑娘,你知道穿山甲说了什么吗。”
鹿尘娘吼道:“你傻吗,五百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妈也没出生。”
老爷爷道:“这样啊。你不是老夫要等的人,所以我不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去做。”
鹿尘娘跳了起来,心道,雾草,这老不死的怎回事,阿狸王为啥将他交给我,难道是因为她不能役使老东西吗?讲真,鹿尘娘也没怎么使用过大葫芦,今个是首次使用。
大宝锏的器灵已和君莫基交换了基油,随时都能Gao基的样子,刷刷,两人望向叽萝还有她祭起的高塔、白尾鲤鱼。
“可惜萝鲤一族仅存的是萝莉,而不是汉子。如果是汉子,可将他抓起来,献于基神。基神会好好善待他的。”大宝锏的器灵心道。基神之友无数,其中有很多异族,像是长了两支(消声)巴的汉子,拥有三颗脑袋的小人。可在基神的藏品之中并无萝鲤一族的汉子,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了。
叽萝道:“鹿尘娘,你连大葫芦里的糟糕老头都支使不了,还想和我撕比,你哪来的自信。”掌运萌元,叽萝遽地向前拍去,砰,焰火迸腾,高塔向前撞去,五条火河怒涌而起,骇浪拍空,白尾鲤鱼吐出一串气泡,每个气泡都有半间屋大,里面裹着风火雷电,连珠而出。
鹿尘娘哼道:“道友们,再不出来,我可要饮恨当场了。”
和她一起而来的还有三人,都是阿狸王麾下的大将。刷,刷,刷。三道人影齐至,腐坏的气息迸荡开来,“大漠孤烟直,我要穿秋裤。”一妹子高声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穿秋裤。”又有一妹子颂道。
“老坛酸菜面,铁板鱿鱼烧,问女丑不丑,问她穿秋裤否。”第三位妹子亦道。
鹿尘娘以手掩面,向后退去。
梦贪惊道:“呃,这就是你召唤的道友吗。”
鹿尘娘道:“虽然不想承认,可她们确实是我的道友,同时也是阿狸王的爱将,她们是秋裤三姐妹。”
叽萝道:“没听说过的组合,出道了没?”
鹿尘娘道:“因为经费与长相问题,雪藏至今,无缘出道。”
梦贪道:“悲剧啊!”
个子最高的妹子呵呵笑道:“你们懂什么,雪藏我们,那是阿狸王不忍我们被人追去,都是为了保护我们啊。”
另一妹子道:“是啊,我们长相出众,品味超凡,气质如仙,你们稀不稀罕我?”
第三位妹子道:“一天不穿秋裤,我就觉得身体不舒服。秋裤才是腐女界的救赎啊,谁不穿秋裤,谁就是吾辈的敌人。人丑多读书,人漂亮就穿秋裤。”
“说的好啊,妹妹。”
“好有道理。”
秋裤三姐妹大吹法螺,商业互捧,乐在其中,显然是无视了鹿尘娘。后者一脸黑线,觉得她的道友们没救了。
“阿狸王座下没人了吗。”梦贪奇怪道,“你们三个穿着秋裤,为何显得臃肿?”
“那是因为你的眼睛有问题。”
“因为你在嫉妒我们长得比你漂亮。”
“俗人啊,你哪里知道秋裤的高贵,因为你无从体会。”
秋裤三姐妹很鄙夷地瞥向梦贪,认为她就是傻比,不但人丑,而且脑子有问题。
梦贪也是无话可说,心里只道发棵。
哗哗哗,五道火河怒拍而下,毒火高抛低涌,气浪迸滚,瞬间困住了秋裤三姐妹。刷,鹿尘娘向高处遁去,同时挥刀劈向大葫芦,“废物,要了你有啥用。老东西,你也去死吧。”鹿尘娘诅咒老爷爷。
“年轻人,这样可不好。”老爷爷掷出人参,蓦地,人参长出四肢,高高跳起,并道:“吾名盈佳。”
人参盈佳。
这时,白尾鲤鱼拧了拧身子,偏转方向,窜向人参。鱼嘴甫一张开,又是几十个水泡飚射而出,照头打向人参。
“呵呵,你因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太瞧不起人啦。”人参盈佳笑道。
它话语未毕,人已被水泡砸中,脑袋与身体分家了,断颈向上迸起数米高的血液。
“喂喂,你这是哪门子的人生赢家啊。”梦贪忍不住吐槽道。
一个照面就被宰了啊,废物。
就连老爷爷也看不下去了,他道:“我那可怜的人参,百年修行,才成人形,可今天身首异处,实在是太不幸了。”老头一招手,攫来没了脑袋的人参,直接吃掉了。
“老东西,人参的脑袋还活着呢。”梦贪又道。
“把脑袋掰断,吃起来才更美味啊。”老爷爷道。
“草,你的人设崩塌了。”梦贪道。
秋裤三姐妹着实厉害,各自为战,嘭嘭嘭,挥掌劈开五条火河,烈焰迸舞,却奈何不得她们。仔细看,会发现她们的秋裤其实是宝物,可避水火,能防刀枪。
咚!咚!咚!鹿尘娘再次敲响扶桑鼓,声如怒涛,向下迸扫,虚空炸开,宛如末日。“叽萝,就算你祭出火塔与鲤鱼,也休想伤我。”
“谁允许你站在我头上了。”烛君邪一掌劈出,砰,击中鹿尘娘的后心,遽然间,鹿尘娘的身体炸裂,四肢裂为齑粉,脑袋旋了出去,而扶桑鼓也被轰成木屑。
“伤及无辜,烛君邪,你还是那么美丽。我就喜欢这样的你。”萌德公笑道,“跑啊,你继续跑,我会抓到你的。”
左手托着焚基炉,萌德公长身而立,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丑了,光线问题,角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