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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整个人沐浴在晚霞之中,夕阳的余晖仿佛为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远远看去,边缘的地方甚至有了光晕……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房俊哼着歌儿,心情很好,能够按照自己的设想来打造一支超时代的部队,绝对比将女皇帝压在身下大肆鞑伐的成就感更甚,男人喜欢征服弱者,更崇尚铁血!
虽然他所有的训练方法都是以前在电视电影或者小说上学来的……
对于军事,房俊就是个白痴。搞点什么简单的发明,他还能通过一些原理,进而去研究一番。但是行军打仗,尤其还是古时候的行军打仗,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
唯一的军事素养,就是《三十六计》,还是现代商业版的……
但是他对于打造一支超时代的部队,却信心十足!
不会排兵布阵、不懂军法谋略,这些完全没关系!
碾压就行了!
让老美的太平洋舰队去打西班牙的无敌舰队,需要排兵布阵吗?
让四野去打日不落帝国的龙虾兵,需要军法谋略吗?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一切排兵布阵、军法谋略都是纸老虎,完全没有用处!
将来这支装备上火枪火炮的部队,必然是这个时代所有冷兵器军队的天敌,火炮齐射,排队枪毙,碾压就行了。
别管有没有道理,更别管现实不现实,反正房俊就是这么想的……
伙房距离曲江不远,此时再伙房门前,一溜儿排开十个巨大的木桶。
段瓒站在新任的提督大人身后,看着他用一根木棍将一大桶褐色的滚烫溶液搅得飞起,自己则被指使着将一袋子粉末不停的往桶里倒,实在是不知其中究竟,便疑惑的问道:“长官,难不成这是待会儿给兵卒们饮用的汤水?”
“汤水?”正搅得起劲儿的房俊闻言一愣,看了看桶里混浊的液体,因为添加了草药的缘故还散发着一阵阵异味,然后再看看段瓒,嘴角一抽:“段副官,您可以先尝尝……”
段瓒闻言,顿时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开什么玩笑,就这么一会儿,某可是亲眼进你往这些桶里添加了不下于十种草药,黄芪、当归、三七、穿心莲、金银花……这么些东西混在一起,还不得喝死人?
只是看着手里的这一袋子晶莹雪白的青盐,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心疼得段瓒心里直抽抽。
不是调制汤水,干嘛放这么多盐?这可是青盐啊,上等的青盐!他本身就是出身勋贵之家,自然知道这些青盐的价值,品质好得就算专供皇家的贡盐也不过如此,这也太败家了……
远处,领先的兵卒已经稀稀拉拉的抵达终点,相互搀扶着向伙房这边走来。
“站住!”
房俊大喝一声,将几个想进去伙房吃饭的兵卒喊住,这里边就有刘仁轨。
此刻的刘仁轨早已累的像条死狗,若非长孙滔在旁边扶着,怕是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此刻苦笑着问道:“提督大人,某又累又饿,无论何事,可否等吃饱饭,稍作歇息再说?”
身后的众兵卒一起点头,目光哀怨的看着这位着实能折腾的提督大人……
其实大部分兵卒对房俊的训练方式都有所抵触。
平时大家就是闲时种地,不种地的少爷们就吃喝玩乐,然后战时集结,阵法列队什么的随便教一教,便拉上战场了,不照样所向披靡,打得突厥找不着北?
到了这“神机营”却什么都变了,哪怕不打仗,也不让回家种地了,朝廷会减免家里的田赋徭役,按月有军饷发放,简直是养老的好地方!
但是随即,他们却突然发现,自己成了悲剧……
这位提督大人实在太能折腾,训练方式更是花样繁多,什么负重越野跑,什么抗暴晒形体训练,什么负重游泳骑马的铁人三项,什么投掷训练,最离谱的还是那个野外求生训练,带上三天的食物然后被扔到终南山里,在野外生存七天,期间还要执行突围、反突围、侦察敌情、攀登悬崖等演习任务……
这些兵卒哪里见过这个?简直闻所未闻!
即便如此,却无一人敢于当面对房俊提出质疑!
在这些兵卒心中,原先的长官左卫大将军侯君集,威望甚重!只是侯君集的威望来自于杀伐果断、铁血冷酷,有功则奖、有过则罚,无论亲疏远近,一概不讲情面!
而房俊在这些兵卒心中,可不仅仅是现任的长官那么简单,而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有的兵卒都参与了骊山南麓的那一场“求雨仪式”,他们眼看着房俊神威大展呼风唤雨,将那些写满符文的纸张焚烧,便火焰直冲九霄,将求雨之意送达天庭,接着便天雷滚滚,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这是什么样的人物?
想当年的诸葛武侯亦不过是借东风而已,跟自家的提督大人物安全没得比!
是以,房俊的威望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在这支部队里凝聚起来……
房俊看着刘仁轨,冷着脸,斥道:“吃个屁的饭!一个个简直比猪还脏,头发里全是虱子、跳蚤,刘副官,你瞅瞅你那头发,像是浸过油一样,头皮屑哗哗的往下掉,恶不恶心?本官告诉你们,就你们这卫生状况,没碰着疫病算你们走运,碰着了,那就全军覆灭!有一个算一个,给本官听好了,都在桶里泡过,皮不红不算,然后再到河边洗澡才能吃饭!”
要说到了这个时代,房俊最难以忍受的是什么?
不是没有网络,不是没有电视,而是卫生状况!
就那刘仁轨为例,好歹也算一座城市的土霸王,那头发简直都擀毡了……
普通的人家,十天半月不洗澡司空见惯,晚上的夜壶早上出门就往路边一倒,遇到雨天,马屎人尿遍地横流,那气味,真叫一个酸爽……
难闻倒也罢了,却让细菌滋生、病毒泛滥,极易引发瘟疫灾病,而以大唐的医疗水平,一旦发生瘟疫,为了避免疫情泛滥,就得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隔离,人畜不留!
刘仁轨被房俊说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咬着牙将自己脱个精光,反正这军营之中也无女子,不必在意有伤风化之事,大老爷们儿,谁稀罕看谁呀?
然后“噗通”将自己扔进一个大木桶,紧接着……
“嗷——嗷——”可怜的刘大副官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鹅,发出一声惨过一声的惨叫。
不少正在脱衣服的兵卒吓得脸色发白,呆呆的看着惨叫不已的刘仁轨,心说难不成提督大人在这热水里加了“化尸粉”还是“鹤顶红”?
咋叫得这么惨咧……
看着被刘仁轨吓得面如土色的一众兵卒,房俊气得咬牙,对刘仁轨骂道:“闭嘴!都吓跑了,你就给本官别出来了!”
刘仁轨哈哈大笑:“都被某吓着了吧?哇哈哈……”
众兵卒齐齐无语,这位副官也太坏了吧?
房俊喝道:“所有人都得进去,泡一盏茶时间,头发必须浸泡在水里,听到没有?别以为本官开玩笑,三天后,本官会安排军法官逐一检查,谁的身上还有虱子、跳蚤,发现一只就抽一鞭子,抽死拉倒!”
大伙面面相觑,然后齐齐脱衣,争先恐后的跳进木桶里去。
再然后……
“嗷嗷嗷——”
数十人一起发出怪叫,声震九霄!
刘仁轨奸计得逞,哈哈大笑!
房俊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蛋,又是盐水又是草药的,敏感部位真的会被蛰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