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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酸汞是怎么得到的?
房俊不知道,不过虽然大多数的化学知识都已经还给了化学老师,却不代表他不懂得化学名称的意义,既然是“硝酸汞”,顾名思义,其中必然有硝酸和汞的成分。
汞这种是很普及的,普通人不知为何物,但是那些个道士千百年来炼丹炼药,这玩意乃是居家必备之物……至于硝酸,他也只能记得大概世界上最早的硝酸是通过干馏硝石得到的,硝石很常见,现在有玻璃容器,用一个皮质的抽子抽干净空气也能够做到,干馏的条件就达到了,至于剩下的,就得依靠大唐这些工匠们去慢慢实验了。
如果说科技是一棵树,那么只要抓住主干,就能够一直达到顶峰。
然而这棵树是隐形的,在抓住它之前,谁也看不见,人类历史上无数次的有人抓住这棵树,只是有的人攀附住了枝桠,走了岔路,进了死胡同,有的人则抓住了主干,一路向上,成为圣贤,取得非凡的成就,被称为伟人。
在房俊这个穿越者面前,这棵树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他不是科学家,却知道如何去攀爬这棵参天大树,不攀枝桠,不走岔路。
找了一个房间,命柳奭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写下了一份大概如何制取硝酸、又用硝酸与汞发生反应,会得到一种白色的结晶,并且特别提醒警告,这玩意乃是剧毒,并且极易燃烧……
将这份“配方”交给柳奭,命其严格保密,征集工匠制取的时候,要分批分次,绝对不容许外泄。
柳奭擦了擦手心儿的汗水,战战兢兢的将这几张纸接过来,心里沉甸甸的。
这是一份分量极重的信任,但是他却并无多少欣喜,因为看着房俊郑重的神色他就知道,一旦自己将这份“秘方”泄露出去,以房俊的脾性,就算是皇帝也保不住自己,除非改名换姓流浪天涯……
身为河东柳氏的下一任家主,他愿意为了一份秘方舍弃家业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他就算死,也绝对不能将这份秘方泄露出去。
只是看了几眼上面的文字,尤其是那些硝石、汞等等字眼,又有些懵圈,期期艾艾问道:“侯爷,这个……炼的是什么丹?”
“炼什么丹?”房俊也一头雾水:“谁说炼丹了?仔细瞧瞧,最后要得到一种白色的结晶粉末,跟炼丹有什么关系?”
柳奭道:“陛下命天竺番僧在金飙门外炼丹,终南山里也有不少道观中的道士炼制丹药,下官都曾看过,所采用的原料五花八门,但是其中好像都有汞这种东西,硝石也很常见……您这真不是炼丹?”
炼丹之术,古今风行。
而炼丹之原料虽然千变万化,却也有一定的规律,像草木之药“煮之则烂,埋之则腐”,比如“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这就是说,用中草药炼丹是不行的,因为他们容易腐烂。而朱砂加热后可变成水银和硫,反过来水银与硫可合成朱砂。因此,服用朱砂炼制的丹药,人的生命就象朱砂与水银能互变那样,可往返循环,生生不息,青春永驻。
这就是炼长生不老药离不开朱砂的原因,甚至在汉朝流传开来的几分丹药配方当中,就包含了朱砂、硝石、硫磺等等原料。
没错,已经无限接近于火药了……
房俊没好气道:“炼个屁的丹!”
虽说砒霜亦可入药,中医之中有很多以毒攻毒的方子,但常年服食朱砂、汞、硝石这些个东西,还想长生不老?
嫌死的慢吧!
不说别的,食物包装袋里的防腐剂没事儿吃几袋,你看看自己是什么反应?
那玩意的最初的主要成分就是硝石,后来发明了化学制剂,更毒……
不过转念一想,这年代的道士那就是最好的化学家啊,是不是可以弄几个道士研究硝酸汞?
旋即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现在的道士了不得,李唐皇族尊崇老子为祖先,崇慕道教,道士自带光环,轻易没人敢惹。尤其是那些懂得一点炼丹皮毛的道士,更是被视为人才中的人才,简直跟后世两弹一星元勋的待遇没什么差别,这样的牛鼻子,惹不起……
科学技术的进步不可一蹴而就,循序渐进稳扎稳打,或许在研发硝酸汞的过程当中还会有预料之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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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房俊赶回骊山农庄,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将玉米、土豆、地瓜、辣椒等等作物的栽种方式都记录下来。种子的培育,禾苗的管理,甚至何时栽种,如何备垄,施肥几许,需水几何……事无巨细,凭借记忆一条一条的记录下来。
这一趟前往朔州,恐怕短时间之内难以回归,薛延陀人敢一反常态的冒着大雪紧逼边境,野心绝对不小,所图恐怕不仅是逼迫大唐和亲那么简单,其中是否有高句丽的影子,亦未可知。
时节不等人,这一批种子意义重大,务必使其茁壮成长,才能够繁育出足够的种子大面积的耕种,三五年之后确保大唐大多数的土地都能够栽种上高产的玉米、地瓜、土豆。
临行之前,这些必须要安排好的。
事实上若非李二陛下的圣旨,房俊宁可放弃所有的功勋,也要死死的守着这些种子,守住这些将养活无数汉人的希望……
好在司农寺那些官僚虽然水平低劣,倒也不算是不干正事,司农卿殷岳丝毫不懂得农耕技术,但摆的正位置,对于衙门里的技术型官员甚是优待,也很是重视骊山温棚里培育的这些种子。
大唐的农业官员虽然限于时代见识有限,但都是勤勤恳恳的好把式,只要房俊安排得妥当,各个环节没有遗漏,出现状况提前预防如何应对,大抵也并不会出现问题。
身旁脚步轻响,一缕幽香扑鼻。
房俊抬头,便见到萧淑儿轻手轻脚的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茶盏,见到惊醒了思考的房俊,便展露一个甜美的笑脸,上前将茶盏放到桌上,柔声道:“夜深了,还应早些安寝才是。”
房俊扭头看向窗外,这才发觉天色已然全黑,只是悬挂在窗外的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昏黄的灯光照着夜空,雪花片片,居然依旧未曾停歇。
揽住柔软纤细的腰肢,将美妾抱起打横放在腿上,俯首在晶莹雪白的脖颈间嗅了一嗅,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钻入鼻腔。
“新婚燕尔,便要率军出征,倒是叫娘子冷落闺房,委屈你了。”
房俊轻声说道。
“郎君说得哪里话?”
萧淑儿将螓首依偎在房俊怀里,脸蛋儿贴着他宽阔的胸膛,倾听着有力的心跳,手臂环住粗壮的腰身,声音软糯糯的:“哪一个少女没有一个英雄梦呢?曾几何时,淑儿亦曾幻想过,将来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夫君闻鸡起舞,淑儿便素手调羹,如君率军出征,淑儿便亲手缝甲……如今淑儿当真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发现以往的幻想都是错的,淑儿宁愿自己的夫君只是个斗鸡遛狗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那样子,起码不用顶风冒雪的奔赴边疆,却跟凶残的胡人拼死搏杀……”
热泪滚滚而下,沾湿了房俊胸前的衣襟。
房俊将温软的娇躯揽在怀中,轻笑道:“闺中少婦不知愁,冬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只是为夫身负圣眷,恩遇优隆,又是大唐之男儿,如今胡夷寇边,焉能置身事外,于家中安享欢乐,拥美画眉?金戈铁马,抵御外侮,乃是吾辈男儿之本色,义之所在也。况且为夫身为主帅,自当立于中军,左右尽是袍泽猛士,安全自然无虞,娘子大可放心。”
“闺中少婦不知愁,冬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萧淑儿口中喃喃的念着这首诗,仿佛眼前展现了一幅画卷,一个青春正好的闺阁少婦,总梦想着嫁给一个大英雄,待到丈夫冬日里出征在外,一个人寂寞的踏上绣楼,忽然发现院子里小路的尽头已然隐隐有杨柳青青,出征的丈夫却依旧未曾回还……
孤寂凄楚,懊悔思念。
悔教夫婿觅封侯……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既有男儿壮烈阳刚之气,又有细腻哀婉之词句,上辈子修了多少福缘,今生能够得以陪伴君旁?
萧淑儿抬起头,眼眸之中爱火狂然,双臂揽住爱郎的脖颈,香唇便凑了上去,呢喃道:“二郎,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