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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正的坐在车上,笑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盯着陈哥的头顶。
沈世林是怎样,我没有再去关注,反正我们到达公司后,这一路是沉默的。
我下班后回到家,发现一地全部都是零食,到处餐不忍睹,徐婉怡手中抱了一包瓜子,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随手往茶几上一扔,茶几上的泡面盒子内全部都是瓜子壳。我冲上去将手中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便拿起不远处的扫把开始扫着地下的瓜子壳。
徐婉怡像是丢了魂一般,看见我在打扫,也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仍旧往地下扔着,我将手中扫把往地下一扔,抬脚踢了踢沙发上的徐婉怡,我说:“徐婉怡,我希望你住在我这里的时候,把我习惯性当成我是你表姐,而不是你保姆。”我指着洗手间:“你去看看你那些衣服,都发霉发臭了,我是不是下班回家还要帮你洗掉?”
徐婉怡无精打采说:“我没让你洗。”
我说:“你虽然没让我洗,可你几天的衣服全部堆在洗衣机内,你让我怎么洗?”
她无所谓的说:“那你顺便帮我洗下就好啦,又不是多久的事情。”
我指着门说:“你给我滚。”
徐婉怡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纪精微,你什么意思!我现在是乞丐还是你养的一条狗?你凭什么让我滚?你当时住在我哪儿时,我还没让你滚呢!”她指着那台老式电视机说:“你这么破烂的地方,你他妈请我住我都懒得住呢!”
我今天大约是从她妈受了不少气,当即什么都没顾,只顾着和徐婉怡发泄,我们两个人吵了起来,甚至差点动手了,最后徐婉怡气冲冲将手中那包没磕完的瓜子往地下一砸,指着我脸说了一句:“纪精微!难怪郑江不要你!你他妈就是个泼妇,那袁腾看上你真是瞎。”
她这句话刚说完,我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捂着脸有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一切都安静后,我歇斯底里对她说:“徐婉怡,你可以骂我,可你别给我提郑江。”
徐婉怡看到我脸色,她吓了一跳,很快,她眼眶红了,忽然爆发出一声哭声,从我这里冲了出去。
我看着她离开,全身无力般坐在了沙发上,脸埋在双手内,许久,才抬起脸来。
我坐在那也不知道多久,觉得自己缓过神来后,我起身将客厅重新打扫过一遍,又将洗衣机内徐婉怡的衣服全部洗好,正要拿出来晾好时,我手机响了,我全身疲惫来到客厅内,拿起公文包在里面翻找着,翻了许久,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我妈,我本想挂断,可想到有可能是徐婉怡跑去我妈那儿告状了,想确认一下她是否回家,便按了接听键。
我妈在电话内有气无力的唤了我一句:“精微。”
我听她声音有些不正常,当即问了一句:“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妈在电话内说:“精微,妈妈不舒服,精微,妈妈好想你,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妈声音内满是哀求,我已经很少听过她用这种语气来哀求过我,就算当初我们两人为了郑江的事情,吵到死不罢休,她都未曾用过这样语气和我说话,我感觉她似乎是出事,也放下了自己对她的芥蒂,声音柔下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妈在电话说:“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全身无力。”
我问:“郑江呢?”
我妈说:“郑江还在学校,我不敢打电话让他担心,他学校最近有比赛,每天要给学生电脑培训,很忙的。”
我说:“好,我现在就回来,你先躺会儿。”
我以为我妈真出事了,匆匆赶到家里后,她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郑江正坐在她身边看着一些养生书,我看到这一切时,愣了。
我妈看到我回来了,立马将面膜一揭,说:“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儿问你,今天你舅妈跟我打电话说你和你老板关系很要好来着。”
正在看养生书的郑江,听了这句话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很快便低下头。
我瞪着她说:“你不是生病了吗?”
她理所当然说:“我要是不骗你,我生病了,你回来吗?”
我今天已经发过火了,不想再发第二次火,将手中买的一些水果往地下一扔,转身便要拉门离开,我妈在后面拽住我说:“纪精微,你妈我可是很开明的,你要是真钓上个有钱的老板,妈也不嫌弃,反正我只有你这么个女儿,你好我当然也好,你舅妈的事情记得给我上点心,她今天可是打电话来给我,和我说了半天你的不是。”
我听了我妈的话,转过身看向她,问:“她还敢说我的不是?”
我妈手在脸上拍了拍,说:“是啊,她说你巴不得他们家破产。”
我笑了,我说:“她巴不得将我卖给别人,来让他们家发财。”
我妈听了这话,她很不爱听,停止了拍脸的动作,说:“纪精微,好歹你舅舅也是我弟弟,你能不能给我放尊重点?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你舅舅家的人,认为他们家比我们家有钱,你抬不起头来,可好歹你舅舅当年也给咱们补贴了不少,你这是叫恩将仇报你知道吗?”
我不想和她吵,转身就要走,忽然脚步又停了下来,我回过身在客厅内巡视了一圈,指着电视机后背那块墙壁说:“我爸的照片呢?”
我妈神色有些闪躲说:“收了。”
我说:“收了干嘛。”
我妈说:“你爸都死了这么久了,现在我和郑江结婚了,你总要顾及郑江的感受吧。”
我说:“那你想过我的感受,想过我爸的感受吗?”
她说:“哎,纪精微,你是不是有病!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翻出来总是说干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在房间内四处走着,最终来到他们卧房,以前放我们全家福的地方,全部换成了她和郑江的结婚照,那一刻怒火攻心,我冲上去将那婚纱照取下来往地下一砸,郑江和我妈的脸,在地下化为破碎。
我妈尖叫着的跑了进来,怒气冲冲问我:“纪精微!你在干什么!”
就连在外面的郑江都跟了进来,他看到地下的碎片时,也紧皱眉头的望着我。
我指着那一地碎片说:“我告诉你,你们这些照片一张都不准给我挂,原先我爸的照片该挂哪儿挂哪儿。”
我冲到我妈面前,拽住她手臂问:“你把我爸照片放哪儿了?”
我妈伸出手就要来打我,被郑江拦住了,郑江语气焦急说:“精微,你别急,你爸的照片在我这儿,我帮你挂,你别这样,你先安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样的神情,反正郑江看到我表情后,脸上满是担忧的模样,我妈本来要打我的手,看到我神情不对,立马放下了,脸上同样是担忧。
我觉得自己头晕,蹲在地下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直到郑江将他们的婚纱照全部取下来,将我爸的换上去,我看到墙壁上,我爸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我瞬间才缓过神来。全身疲惫的坐在地上。
郑江和我妈都不敢说话,只是安静又担忧的望着我,一直到大半夜,我才从地下站了起来,刚想出去,脑袋一阵晕眩,我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人便朝后面仰去,所有一切恢复寂静。
那种寂静,仿佛我已经死了。
早上醒来后,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郑江,他坐在我床边削着苹果,模样认真。苹果被他削的非常漂亮,仿佛又回到几年前,我们谈恋爱一年的时候。
我从小喜欢吃苹果,郑江并不喜欢吃,他却为了我削得一手好苹果的绝活。
我盯着他侧脸许久,轻声开口说:“郑江。”
他侧过脸看向我,看到我醒了,立即将手中那只快削皮成功的苹果放下,问我:“你醒了?”
我从床上挣扎的坐了起来,郑江立马过来扶我,我问他:“我怎么了。”
郑江说:“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休克了。”
我听了,揉了揉额头问:“我身体应该没什么别的什么大碍了吧。”
郑江将枕头塞到我后背,说:“医生说你有些贫血,记得准时吃饭。”
昨天大闹一场,现在觉得全身酸痛,我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了,郑江将我扶好后,转身为我去倒了一杯热水,又用脸盆为我倒好洗脸水,端了了过来。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有一瞬间颤动了一下,脑海内竟然全部都是我们以前的画面,我甚至不受控制唤了一句郑江。
他回过身看向我,脸上满是疑问。
我喊住他一瞬间,我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江以为我是因为工作,他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们已经给你公司电话为你请假了,不会扣你工资的。”
我听了,忽然又释然了。
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互相不了解的地步,以前只要我喊他一句,他就知道我要什么,可现在我就这样看着他,他都感觉到不到我是因为什么。
郑江见我没说话,他问我:“怎么了,不舒服?”
我说:“不是,我只是有些累。”
他望着我,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我妈和我舅妈的声音。
他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