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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什么毒?”
“是让人逐渐神经麻痹的药……我听我朋友凌空说过,他们那个时代有一种叫做吗啡的毒,就好像是桃花落。”黑龙道:“老子只是怀疑, 怀疑那小子被人下了桃花落,大脑被麻痹,所以才会失去记忆……那种桃花落是长年累月才会出效果的药,刚开始只是麻痹一部分神经,慢慢的整个大脑的神经都会被麻痹……是不是挺像他的症状的?他重伤之后,其实明明记得你,可是后来想你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全然忘记了,他并非失去全部的记忆,只是那些他在乎的人,却在他记忆中消失了……不就是中了桃花落?”
丹青猛然从床上冲下来,对窗外的黑龙道:“是谁给他下了桃花落?”
黑龙和她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道:“阮芷……”
该死的!
桃花落如果像吗啡,那就麻烦了。吸食吗啡的人最后都会失去人的本性。
这是要害孤光启么?
忽然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阴柔又冷厉地传来:“唉,终于被你知道了……”一个身穿白衣,妖娆婀娜的女人走进院子。
桃花树下,她轻轻地揭开白色面纱,露出一张看似柔弱实则精明的脸颊:“好久不见了,丹青……我们都还活着呢,真好,是不是?”
“为何?”丹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为何要对他下毒?”
“毒?”阮芷摇摇头:“那可不是毒。那只是让他忘记过去,忘记烦恼的药……如果不是这样,他噩梦美梦都是你,他如何全心全意养伤?”她叹口气:“情毒比寒毒更浓……”
“你说什么?”丹青难以置信:“他,噩梦美梦都是我?”
“他已经爱上了你……”阮芷耸了耸肩:“可惜的是,他把对你的爱忘记了。是不是感觉快要得到天下最美的宝物,却发现这宝物被别人夺去了?”
郁丹青厌恶地别过脸:“别说了,或许只有你把他当做宝物……”
“唉……我该说你什么好……大傻瓜?哈哈哈……”阮芷目光瞥了一眼丹青,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虬髯大汉,轻轻道:“有没有闻到这个院子里不只有桃花香,还有一种罂粟花的香味……”
罂粟花又是什么味儿?
“桃花落,罂粟起。你已经中了我的桃花落……”阮芷眸底射出一抹阴毒:“所以,很快就就会把孤光启忘记,把鬼面人忘记……”又看了一眼黑龙:“你也是一样。要怪就怪你非要跟我敌人站在一起。”
黑龙和郁丹青脸色大变。
阮芷继续补刀道:“郁丹青,你好好想想,那个总是出现在你世界里的鬼面人究竟是谁……有没有可能是孤光启?你这种笨女人,最终会发现,是你自己错失了你自己最珍贵的人,等到你失去记忆,你说不定会感激我,感激我让你忘记了你自己曾经的愚蠢……”
郁丹青浑身一震,可是来不及细想,阮芷甩出一条长鞭,杀意弥漫,似乎今日要让她毙命在此。
她伸手握住长鞭,厉喝:“阮芷,你以为还能杀的了我?”
阮芷蓦地一惊,她的天狐之力已经在她体内融会贯通,她又上过战场,当真是杀不得。
棋差一招,阮芷脸上已经多了一丝紧张,被丹青握着的软鞭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收回 :“郁丹青,你们中了桃花落,若想得到解药,那就暂时离开这里……不要妄想跟我抢那个男人……”
今日她已经把真相告诉她,若她告诉孤光启,那么她该怎么办?
幸好,她还可以用桃花落威胁她。
丹青喝道:“我今日宁愿死,都要跟你掰清楚……”就在这时,黑龙化身为一条黑色麟甲的龙,卷起丹青便朝着院子外飞去。
丹青双目血红:“放下我,我要逼她说清楚……鬼面人和孤光启……”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双眼:“他们会是同一人么?”
庄子里的人看到天空飞舞着的巨龙,大喊着:“天啊,龙……”
所有人都走出来,包括段夜凰。
赤炎道:“公子……这条黑龙似乎从郁夫人的嵌春阁飞出来的……”
段夜凰的脸在夜色里流光溢彩:“原来,她还会养龙……”
黑龙驮着丹青飞出夜煌山庄,朝着十万大山深处飞去。
丹青骑在龙背上,大喝:“快回去,小白还在夜煌山庄……别让他落在阮芷手里了。”
黑龙吼道:“先顾你自己吧……”
他们飞到一个山洞里,冷静了一会儿,郁丹青整个人都好像失魂落魄的。
黑龙道:“别急,桃花落是慢慢才会有效果的。孤光启大半年才失去记忆。我们应该也会很慢,还有救……”
“黑龙……”郁丹青脸上流淌着眼泪:“我从未问过你,你那日告诉我,孤光启觉得他最快乐的事情是在桃花坞和我促膝长谈。那时候的他是不是戴着狩魔人的鬼面具……”
黑龙懊恼道:“他一直都参加了狩魔人啊……你难道不知道?”
丹青无力地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终于尝到了锥心之痛的滋味。
原来天下最笨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原来,他真的可能是鬼面人……原来鬼面人不去桃花坞和我相会,是因为他是孤光启,已经重伤之下来到南疆,而且一点一点地忘记了我……”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阮芷,非但没受到严惩,竟然也给她中了桃花落。
本以为他忘了他,她不爱他,便不会伤心。
可是如果爱了呢?
如果她爱了之后,要面临着遗忘和离开呢?
“黑龙,我们必须回去……”她咬着牙道:“我要找他跟我对峙。”
忽然就在这时,漫天遍野的喊声,似乎是来搜寻他们的人。
一个修长的人影来到山洞洞口,对着里面的人喊道:“郁丹青?你在里面么?”
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孤光启。
丹青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月光下他的脸皎然如月,从未如此的亲切和好看。
她惨然一笑,猛然扑进他的怀里:“你终于肯用真面目找我了……你终于愿意用你自己原本的样子来救我……你以前为什么那么傻……”
孤光启神色波澜不惊,平静的就好像一汪深海,目光睇着黑龙的方向,斜飞入鬓的剑眉划过一抹深思,伸手抱住女人,在她耳边低沉地安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要告诉他,一定要告诉他,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
可是黑龙咳嗽了一声,制止了丹青冲口而出的倾诉:“没什么事儿……就是没见过南疆的风景,出来转转……”
丹青冲口而出的话瞬间吞入肚子里,她若揭穿了阮芷,便拿不到桃花落的解药。
她不能冲动,还是黑龙冷静。
她气的浑身都在哆嗦,用了许久才冷静下来。而忽然身子一轻,人已经被孤光启横抱起来,慢慢走下了山。
他一路什么话都不说,待走到嵌春阁,一脚踢开门,将丹青扔在床上,揉身扑了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郁丹青一惊,下意识伸手推他:“你要做什么?”
“大夜晚的,跟别的男人出去,你有想过我么?”他冷冷道:“我要陪你你不愿,却连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都稀罕,你真把我视而不见?”
“原来,你恼的是这个?”丹青撇过头去:“你不是已经忘了我么?凭什么对刚见一面的我,生出独占欲?”
“凭什么?”男人冷笑着伸手抚她的唇线:“就凭你千里跋涉来找我,那么我就必然要当你的男人……”
“如果我找错人了呢?”
“身体比嘴巴更诚实。”他伸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抚上她胸前的耸起:“好好感受一下,你找错了?”
她扬着脸,极力想看清他月光下的脸,可是床帐遮住了月光,只能看到他霍霍闪动的黛色长眸,瞳孔似乎泛着淡金色的光芒……
是他……没错了……
只是为何不愿意再戴鬼面了呢?
她脑子里翻卷着狂涛骇浪,而他已经扣住她的脸颊,吻住了她的唇。
不再讨厌,不愿意拒绝……就这样恍然若失地承接。
忽然,似乎想起什么,她用力地推他的胸膛:“我有个要求,你答应不答应?”
他动作一顿,她继续道:“等你想起我,或者感觉特别爱我的时候,再动我,好不好?”
他扯起唇角,嗤笑一声:“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是我的夫人。”
“答应不答应?”她的神色决绝,没有任何回还余地。
“那我去找阮芷。”他故意说。
“不行……我和阮芷你只能留一个。”她死死地盯着他,口气丝毫不松懈。
“那你总得给我考虑的时间……”
果然,她初次见面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
她的野心竟然是独占他。
“我答应你,在我考虑好留你还是她之前,你们两个我谁都不睡。”他似乎有些生气了,负气地翻身起来,下了床。
站在床边,他回眸看她:“让我看到你的本事和能耐,你怎么值得当我唯一的女人?”
丹青侧卧,以手支颐:“那我还要考察你值不值得当我唯一的男人呢……”
他眯起眸,长久地望着她,感受到她眸底的挑衅,忽然一笑:“小丫头……还是笨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