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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咸盐运政司府遭遇灭门,真武观一众道士得知后无不既痛且恨,不仅因着梅家与真武观的关系,更因本门的湛通、湛成等一众门人亦在此间身死。
刑部的官文说安咸盐运政司府的惨案是夏牧炎派遣死士所为,但湛明是有些不信的。事后,他也找了江湖上的人去帮忙查探,虽未能找到明证,九殿却有甚大的嫌疑。此事在真武观中知之者并不在少。
湛仁见了眼前的一群黑衣人正围杀了两个年轻人,不由得想起了那事,恨从心来,二话不说便提剑冲入了站圈。
他受湛明之命带了十二名师弟、师侄暗里隐在了恨红尘落脚的客栈附近保护她,没想到值守的小道士稍一分神就让九殿的人潜进了客栈。他们是寻着沿途的痕迹一路追过来的,好在武凡尘先出了手,否则,此时恨红尘只怕已经没命了。
十三名道士一进来,局势便瞬时反转了过来。
“老牛鼻子,我们九殿清理门户,你们管甚么闲事!趁现在双方还没甚么伤亡,还不闪到一边去!若与我们结下仇怨,绝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久无情气得老脸频抖,气急败坏地指着湛仁骂道。
真武观这十三人中有四人是湛字辈的老道士,余那九人亦都是止字辈的精英弟子,便是以一敌四也绝不至于吃亏。甫一交上手,久无情便发现眼前这老头内功深湛,剑法精纯,不仅自己不是其对手,只怕武凡尘、恨红尘也略有不及,不由地有些慌神了,忙抬出九殿来压对方。
不料湛仁听了“九殿”二字,脸色更厉,恨声说了句:“哼,真武观与九殿的仇怨早已结下,今日老道便要替同门师弟、师侄们报仇!”
见威胁起不了作用,久无情暗叫不妙,正寻思着觅个机会遁走。
湛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大声谓众弟子道:“九殿的小鬼,今日一个也不让跑了!”
武凡尘、恨红尘见了真武观这些老少道士同仇敌忾的样子,心中喜意大起,挥刀舞剑也不自觉的更用了几分气力。
“这些死道士武功竟这么厉害!以前怎不知?”久无情越打越心惊,不过半盏茶已数处为湛仁所伤。
九殿的搪手没听到他撤退的命令,不敢擅自逃开,各个抵死而战,虽落着下风,一时倒还不至于溃败。
“江湖上都说九殿是阎罗使者,惹不得,看来实力果然强悍。不仅这干瘦老者武功了得,那些蒙面黑衣人也各个身手不弱。倘使这次带出来的不是观门精锐,今日只怕大大的不妙。”湛仁先是一阵诧异,而后不由得庆幸。
约莫过了一盏茶,九殿的搪手所剩便不足一半了,久无情也是数次历险,几乎就死。
离他们厮拼之处不到百丈外的一个巷子中,一个短须华服公子笑着问过来报讯的汉子道:“怎样,哪边赢了?”
“回二公子,真武观已稳占了上风,九殿的人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短须华服公子哈哈一笑,谓身后二十几人道:“走罢,他们梁子算是结上了,咱也别看热闹了。”
言毕,旋了旋剑鞘,朝对面的巷子行去。
“这些死牛鼻子还真难缠,得想个甚么法子才好!”久无情重重喘着粗气,已有些难以招架了。
便在这时,先前那短须华服公子领着二十几人行到了一旁。
“各位,请先罢手!”
湛仁并不理会,手上长剑击刺得更快了。
“铿!”他的剑格开了久无情的幽冥鬼手,直直插进了他的肩胛,低沉吼道:“今日便结果了你这个老鬼!”
他这剑刺的非轻,久无情受此重创登时便萎靡了下来。然,便在湛仁拔出剑要再刺下时,一旁的华服公子出剑抵住了他。
“你是谁?想做甚么?”湛仁怒喝道。
华服公子皱鼻笑了笑,回道:“道长,在下徐家徐簌谟。真武观、九殿远来皆是客,徐家理应尽地主之谊,护你们双方周全。还请道长体谅簌谟的难处,就此罢手。”
见湛仁冷眼看着久无情,似乎战意仍盛,徐簌谟又道:“九月初九,十二大门派掌门人在此会面时曾议定,若州会盟期间绝不能寻仇杀人,真武观当时虽未参与会面,然,这条规矩却是十二大门派一起商议定下的,还请道长遵从才好。”
听是十二大门派商议所定,湛仁也有些意动了。
“道长,会盟大会之后,你们有甚么仇甚么怨要报,出了若州,我徐家绝不干涉。”徐簌谟又道。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湛仁只得恨恨瞪了九殿众人一眼,谓徐簌谟道:“这位姑娘和少年皆是我真武观的尊客,九殿要杀他们,又当如何说?”
徐簌谟看了看武凡尘,又看了看久无情,笑着回道:“这位,当是凌烟阁武少阁主罢?道长请放心,回去后,晚辈马上去找张帮主,相信会盟期间,盐帮和九殿不会再找两位的麻烦了。”
“万一他不答应呢?”湛仁又问。
徐簌谟轻轻咳了咳,正色回道:“徐家作为东道主,自然有能力保护客人周全。倘使张帮主执意为难两位,便是不给徐家面子。呵呵,在其他地方不敢说,但在若州嘛,我们徐家要护个甚么人,定然是办得到的,无论想造次的是谁!”
“好。”湛仁重重应了一声,带着门人及恨红尘、武凡尘出了巷子。
... ...
十五人中,武凡尘的伤势最重。
湛仁既从徐簌谟那里得知了他的身份,到了徐家便径直把他送去了凌烟阁的寝处。
“是谁干的?”看着儿子脸色惨白,血流满襟的样子,武青松牙关咬得喀吱喀吱响,脸色难看至极。
“武阁主,是九殿的人。”湛仁轻声回道。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乐见凌烟阁与九殿结仇。
武青松一愣,眯着眼轻叹道:“九殿... ...张遂光... ...好!好!”
流了太多的血,武凡尘还没到徐家就昏了过去,是真武观的道士们把他架回来的。没想到,他一醒就问起了恨红尘的伤势:“爹,那黑衣姑娘怎样了?”
“黑衣姑娘?甚么黑衣姑娘?”武青松一脸不解地问。
湛仁插话答道:“少阁主,那位姑娘伤势不轻,我湛为师弟正在给他疗伤。”
“那便好... ...那便好... ...”武凡尘说着说着,又迷迷糊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