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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下,能够手握十万大军的还有五个藩王,其中司马颖是其中身份最高实力最强的一个,从身份上来相比,只有司马乂可以和他相比,但对方的兵力却远不是司马颖能比的。现在是关中不稳困住了司马颖更进一步的手脚,这就如同邺城绑住了司马季的效果一样,后方不稳倾巢出动的风险确实是大了一些。
皇甫重在李特攻击的风雨飘摇当中,邺城的局势却似乎演变成了一场对峙。比起日前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现在的邺城外围似乎平静了许多。要说有点不同,就是漳水的鱼快被司马季捞干了,士卒已经对鱼腥味产生了反感。
“城中的兄弟们,你们已经兵尽粮绝了,不如开成投降,燕王已经下令,保全你们一家的老小,不要和司马颙殉葬,一旦城破玉石俱焚。只要你们开城投降,一切好商量,晋人不打晋人……”
啃了一口手中的烤鱼,躲在战壕当中的士卒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抽空对城墙上的守军士卒吆喝两句,比起关中的激烈,最近的邺城外围似乎陷入了一场情感攻势当中,不过想要以此来让邺城士卒反戈一击,还是想多了。
既然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守军士卒的信心大增,对援军能够何时到来又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期待。可实际上,不论是司马颖还是司马虓,他们两个的兵力都远不如司马季的兵力距离近,现在各地过来的援军,都是来投靠燕王的,目的是杀了河间王。
日前司马季对幽州下令,彻底占领了范阳国,算是和以前不错的司马虓彻底撕破了脸。不同于这位出镇多年不在封国的长辈,司马季长久就一直待在幽州,手中的力量远远超过群龙无首的范阳国,就算是出征在外也是如此,一日之间范阳国就被吞并,还抓了不少司马虓的宠姬爱妾,只不过杨馨倒是没有对司马虓的家眷动粗,只是软禁起来。
一旦其他战场出现进展,司马季可以动用的兵力只会越来越多,就比如现在已经出现在军帐的王弥,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千里迢迢而来驰援,他要是在把士族当成必须铲除的对象,似乎也不太合适。
“得知河北大战燕王大获全胜,整个青州上下喜不自胜,我的好友羊伊本来也要跟过来,可是他不知兵势,还是弥劝说他等待消息。不知道燕王现在对天下有何看法。”王弥显示表达了青州官场上下的问候,然后转而问了最实际的话。
青州最终站在了司马季这边,泰山羊氏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因为河间王传檄天下当中的重要一条,就是把矛头对准了羊献容,说这个小皇后弄权。要知道就最近二十年,因为皇后出现了问题导致家族被血洗的高门,已经有贾氏和弘农杨氏两家。
两次政变都牵连甚广,让大晋的官场出现大洗牌,这个消息传来几乎让泰山羊氏一下子陷入到了风雨飘摇当中,曾经出现过司马师正妻的泰山羊氏,本来是和齐王过从甚密,后来长沙王对皇后也算是尊重,但这两个藩王和河间王关系都很差。
如果是泰山羊氏起来反抗,那必然是司马颙桌案上的一盘菜,所以在张方进入青州之后,泰山羊氏一片愁云惨雾,就等着司马颙什么时候想起来他们。
然而很快事情就出现了转机,河北两个最强的藩王处在了对立面,张方也很快提兵北上,又把青州还给了本地的官吏,这个时候泰山羊氏的人尽心竭力的劝说其他家族,驰援司马季,还拿上一任燕王出镇青州的事情说事,说现任燕王绝不是一个冷血之人。于是就出现了王弥领兵过来驰援的事情。
“天下纷乱,三王擅自兴兵作乱,对天子行不义之兵,河间王心怀叵测,以借刀杀人之计令齐王和长沙王同室操戈,现在死性不改又再次作乱,本王不能看着天下陷入战乱当中。宗室出现这种人,是皇族的耻辱,本王这次不会顾念什么同族之情了。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司马季看着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并非本王心狠,河间王做得太过了。”
作为一个嘴强王者,司马季自然不能说,要圣旨咱们给他写一章这种话,也不能说本王都是为了羊献容的安全,才义无反顾的和被围攻的长沙王站在一起。他出兵完全站得住脚,谁让司马颙的表演实在是槽点甚多呢。
“王弥将军既然从青州过来,可听说冀州战事如何了?”司马季义正言辞的在语言上讨伐了司马颙,隐藏了救小皇后的心思,眉毛一挑对着王弥问道。
“末将倒是听说了一些传言,石超将军和李山将军,正在和张方在巨鹿、中山一线对峙,不过听闻自范阳国南下的兵马,已经攻占了河间国全境。料想张方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王弥倒是把沿途听见的消息一一说明。
司马季不置可否,不过河间国已经失陷,张方的后路被断,一旦陷入僵持必然后劲不足。这应该算是己方占据了优势,自语道,“本王也不能输给这些部下,不然成何体统。”
各路兵马都高歌猛进,轮到司马季这里还在邺城撞墙?好在,他的工程马上就要完工了。
夜色降临,寂静的漳水当中因为月色反光显得有些明亮,但是仔细看会发现漳水远远不像是表面上这么平静,十几根麦秆露出水面,竟然在逆流而上,看起来颇为诡异。
直到到了一处弯曲之处,脱离了金明门的视线,十几名水师士卒才脱水而出,打着哆嗦吐掉了口中的麦秆,把手锯扔到地上,哆哆嗦嗦的穿上衣服骂道,“别让我看到那个在城头上撒尿的混蛋,不然一定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做夜壶。”
“让他们在安稳几天,到时候把木桩全部锯掉,上游水被截流,就是他们的死期。”领头的伍长搓着手哈了一口气,总算是减轻了一下身上的寒意。
他们是如何在金明门士卒眼皮底下做事,其实也不难,司马季在上游扔了一艘破渔船,正好被金明门的木桩拦住,一眼就能看到的破船,城头的士卒根本没当一回事。至于为何听不到水下的动静,因为水隔音,些许出现的锯末是不会引人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