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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打开门,如我所料,门外站着一脸怒气的史记。
我装作惊讶的问道,“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来干什么?”
史记一把推开我,“人呢?”
“你干什么!”我说道。
史记走了进来,柳如月也站了起来,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我急忙移开目光。
“柳老师,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史记似乎一副看穿她的样子。
柳如月说道,“你别多想,我来这儿就是休息一下,下午去买个东西。”
“是吗?”史记说道,“你请假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买个东西?买个东西就请半天假?还跟他到酒店开一钟点房?你骗谁呀!你当我是傻子呀!不就是想上床吗?干嘛呀这么着急?等不到晚上了?我说你怎么那么虚伪?既然你想跟他,干嘛还跟我说你们俩是清白的,而且跟我说他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没那方面的能力,没那方面能力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本来柳如月还想解释,但听到史记这句话,她也有些愤怒,说道,“拜托,史总监,你搞清楚一点,这是我的私人生活,就算是我想跟他上床,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吗?你冲进来指责我算怎么回事?”
“你……”史记想要反驳,但似乎被柳如月戳中了命门,一时气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看在眼里,在暗中偷偷乐,说道,“史总监,你说说你,何必呢。”
“你闭嘴!”史记情绪激动,一跺脚,指着我说道,“行,算你们狠!”
说着转身离去。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柳如月两个人了,气氛略略有些尴尬。
“这回你满意了?”柳如月说道。
“我也没想到他跟过来了。”我故作无辜的说道。
“是吗?”柳如月显然不信。
“再说,你不是也挺烦他的么,这回正好,歪打正着,帮你摆脱了,不是挺好的么。”我笑道。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柳如月面无表情,一面穿衣服一面说道。
“谢谢就不用了,反正也是顺手的事儿。”我笑道。
柳如月穿好衣服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我连忙问道。
“不是逛街么?”柳如月问道。
“你……你不生气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有生气了理由啊。”柳如月说道。“你也说了,你这不是为了我好么。”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感觉她似乎有些生气,因为逛街的时候,她一直一言不发,似乎有心事,我试了几件衣服,征求她的意见,但她很明显心不在焉。
这让我很难相信她没有生气,可要我上去跟她解释什么,或者认错什么的,偏偏她又告诉我她并没有生气。
逛了一会儿,我实在是感到很不自在,索性决定回家,她也不反对,我们两个便坐着公交车回去了。
在公交车上,她坐在窗边,一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心思游走。
这让我有些忐忑,同时又有些不安,忐忑是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做,玩笑是不是开过了,而不安是因为,柳如月生气是因为我欺骗了她,还是因为史记的愤然离去,如果是因为后者,那说明柳如月是在乎史记的。
我想跟她说点什么,但又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作罢,一路无话。
这样沉默的气氛一直伴随着我们俩上了楼。
进了屋,柳如月要回自己的房间,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说道,“如果你生气了,你可以骂我,也可以跟我吵,没必要这样。”
她回头看着我,酝酿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说道,“算了,我没有生气。”
“那你干嘛不说话?”我说道,“不就是因为我气走了那娘娘腔你不高兴了么?”
柳如月似乎有些无奈,但她似乎对我的激将法并没有反应,平静的说,“你别瞎想了,真不是,我就是在想事而已,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着她默默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错,我越发肯定她是因为我今天的做法惹怒了史记,从而让他彻底对她死了新,这从她的表现完全可以判断出。
可越这么想,我心里越不甘。为什么我就输给史记这样的人了?难道真的是猴子所说,只是因为她喜欢有钱的?
一晚上百爪挠心,辗转反侧没有睡踏实,我有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挫败感,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她都视而不见?而却对史记这样的人……
我想不通,同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第一次为一个人付出真心和感情,似乎又要付之东流了。
这种淡淡的伤感和挫败感一直萦绕着我,让我一晚上似睡似醒。悲伤到了尽头,化作些许莫名的愤怒,我很想跳下床去,冲到柳如月的房间里,将她叫醒,质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喜不喜欢我?
可我没有那勇气,也没有底气和资本。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才睡去的,朦朦胧胧听见柳如月洗漱的声音,我想出去跟她说几句话,但怕她又是那副样子,不冷不热,犹豫了一会儿,听见她已经出门了。
我这才起床,发现柳如月已经做好了早餐,我吃过早餐,便去上班,天气格外的好,湛蓝的看起来有些假的天空,阳光温暖如新,但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总有一种十分凄惨的感觉伴随着我。
我十分厌恶这种感觉。
在公司楼下碰到了郭晓婷,她看到我笑的傻乎乎的,看起来似乎是起床起迟了的原因,头发就扎了个马尾辫。
“哎呦,在这儿碰上您老人家可真是不容易。”郭晓婷笑着说道。“这太阳打下边出来了,你居然来上班了?”
她的笑容感染了我,心情感觉似乎是好了很多,有种乌云被吹散的感觉,其实每个人身边确实应该有一个爱笑的朋友,会让你的生活多一些明媚。
“废话,我可是这公司的老员工。”
“我前几天还听王朔他们几个嚼舌头根子,说你可能不来了。”郭晓婷说道。
“别听他们瞎说,一帮老爷们儿跟个娘们似的在背后嘀嘀咕咕,你可别跟他们学。”我说道。
“别拿你这师傅的做派压我,还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你说你这师傅,光是空有一副名头,打我来这公司,你教过我什么呀。”郭晓婷说道。
“你这就狭隘了吧?”我笑道,“这教,不在多,而在精。关键还得看你个人的领悟能力,你看我虽然业务上教的不多吧,但我教的都是人生至理,这对你今后的人生都是很有帮助的,你要是有个小本子,就记下来,以后翻出来,那条条都是金句,都是格言。”
“少臭贫了!你有空啊,帮我看一下策划案,我确实有些问题要问你呢。”郭晓婷说道。
我本来以为她也就是说说,估计她对这行也不是很感兴趣,热乎劲儿过去了,也就算了。
但早晨一去,公司就组织了一场热身会,这种热身会呢,大概都是在向客户提案前期,在公司内部进行的预演和排练,由主讲人对案子进行讲解,其他人则模拟客户进行提问和挑刺。这种会议有两个作用,一来在讲的时候,我们自己就能发现问题,二来经过模拟,我们对客户的问题就做到心中有数,到时候辩驳起来也会更从容。
让我吃惊的是,这次案子的主讲人居然是郭晓婷!虽然培养新人是为了公司长远考虑,但用一个刚入行三个月的新人,是不是有点草率,关键这个案子的客户是公司今年的重头戏,我都暗暗替她担心。
因为第一次讲案子,会有怯场的反应,这是每个讲案子的必经的过程,甲方和广告公司的人分坐会议桌两边,黑压压的一片,跟谈判似的,那种场合下,只有你一个人在讲,谁都会紧张。关键讲完以后,甲方会针对案子提不同的问题,如果你不做到胸有成竹,具备一定的专业素养,很容易就被刁难住,一旦被刁难住,提案很容易就失败。
所以,老板居然让郭晓婷作为主讲,这让我十分诧异,当然,很快我也就明白过来了。他想要另起炉灶,自然就不会把心思和重心放在这里,因此让她去讲,大概是根本就没想提下来。
但案子一开讲,郭晓婷就让我大吃一惊,她思路明确,案子也讲的声情并茂,这很关键,如果你没法做到绘声绘色,无法将客户带进你的案子里,大多数客户面对枯燥的市场数据分析,很容易失去耐心。
最让我意外的是,在案子讲完以后,针对同事们的模拟提问,她也应变的从容不迫,这让她看起来神采飞扬。
如果不是案子本身的内容看起来很单薄,我几乎都难以相信她是一个才入行没多久的菜鸟。
显然,这超出了所有同事的预期,包括我们老板在内,完全震惊了,在郭晓婷讲完以后,大家似乎都愣住了,还是胖子带头鼓起了掌,大家才都跟上,抱以热烈的掌声。
郭晓婷在台上十分得意的冲我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