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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别墅里,静悄悄的,管家夫妇先是很诧异,继而恭敬,霍栀当然明白,女主人一周未归,他们内心的想法该是五花八门的。
小保姆晓蓝放下手里的喷壶,像只蝴蝶一样飘出来,激动地语无伦次:“太太太太你回来了?太太你还好吧?你去哪里了”
西山别墅的两年相处的时光,这一对主仆更像姐妹,霍栀早已经把晓蓝当成了亲人和妹妹,霍栀对于晓蓝而言,不仅仅是主人,更是姐姐一般亲切的人。
“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嘛!”霍栀牵了晓蓝的手,阳光下笑靥如花。
“太太,我以为你再也不回这里了?我很想念太太”晓蓝越说越难过,居然哭了。
“晓蓝,人与人之间终有一别,你不能跟我一辈子,我也没道理留你在身边一辈子的,对不对?”霍栀抚弄着晓蓝的发髻,用别样的方式诉说着离别。
“太太!我真的好喜欢太太,我想常伴太太!”晓蓝抹着泪,天真无邪地蹙着眉毛。
“傻姑娘,你不嫁人了?”
“我不嫁人,嫁人有什么好?就像顾先生,从来不回家,偌大的别墅只有太太一个人,太太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了结婚是这个样子,我宁愿不结婚!”晓蓝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股脑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听上去很残酷,可是事实又的确如此。
“不会的,晓蓝,男人分好多种,有暖男,阳光男只是我很不走运,爱上了一位冷情的男人,晓蓝,你会遇上一个好男人的你爱他,他也爱你家里充满阳光,布满温暖”
霍栀呢呢喃喃,眼泪却齐齐刷刷地落下来,是冰块男,捂不热,永远不会充满阳光,布满温暖,他的出现不止是寒冷,还裹挟着暴风雪。
“太太,你哭了?”晓蓝很后悔自己说了令太太伤心的话。
“太太,晓蓝太想念太太了,以至于胡言乱语,惹太太不高兴了!对不起啊太太!”
“不,晓蓝,让我伤心绝对不是晓蓝,晓蓝是我嫁入霍家以来,对我最好的傻女孩,傻到可爱,傻到,我都舍不得离开了!”
霍栀偷偷拭去眼角的泪。
“晓蓝,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待会儿,吃午饭前不要来打扰我!”
“是,太太!”晓蓝离开了。
卧室依然光洁如新,墙壁上那个亮眼的大红喜字,霍栀视若心头宝,从来舍不得丢弃,唯有喜气的红,才能给她寒凉的心底涂上一抹暖。
两个白色的欧式衣柜,一个满满的,一个空荡荡的,空的那个是顾峻清的,他没有留宿西山别墅的习惯,贴身之物放到这里没道理。
西山别墅对他而言意味着牢笼,禁锢,束缚,她便是那禁锢,束缚着他的罪人,有谁还会想要跟罪人住在一处呢!
茶几上那本剪报,很厚的一叠了,翻看扉页有一行小字:山有树兮树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蛾眉宛转几时回?
第一页是顾氏集团的现场发布会,顾峻清着一件浅色风衣,容颜俊朗极了,眉宇间氤氲着冷漠,熟悉又陌生,那张报纸的日期已经是两年前了,霍栀用一行清秀的小字写道:入我相思门,便知相思苦。
第二页是顾峻清在参加一个剪彩仪式,在彩绸的映衬下,有了谢谢笑颜,他的身旁是知名模特凌娜,他们凑的很近,样子非常亲密,那年霍栀曾为他吃醋,醋意横飞,想跑去质问他,却害怕因为质问,而让他暴怒。
页脚下竖排一行黑体字:浓深笑颜几回闻?妾身无罪!心幽深。
第三页是顾峻清的电视讲话,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更是烘托出帝王的贵气,那年顾氏的股市持续走高,盈利颇丰,电视上的他神采飞扬,帅极了。
页面的左上角,霍栀把口红削的尖尖的,写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男儿自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
厚厚的本子,浓浓的情意,两年的时间里,霍栀便是倚着,靠着,抱着本子,夜夜在梦里与她的新郎,丈夫,爱人相见,相拥,相爱.
如今心碎了,梦醒情归何处?
顾氏集团。
顾峻清凭窗而立,明亮的落地窗,熠熠生辉,外面下雨了,红黄绿蓝花,雨伞组成了万花流动的瀑布,景色很美,心情却异常复杂。
展开攥着的手心,那里是一枚小小的纽扣,粉白的纽扣,淡淡的,一如霍栀清丽的样子。
那天的事情他清晰如昨,自己对她是不是过分了?她没事吧?已经好几天没有她的音信了,别墅那边的管家说太太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她会去哪里?
耳边依然滑过她无助的哭声,落寞,无奈,又包含着无边的苦楚,她嘤嘤的哭声,在那天确实牵动了他的神经,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一连好几天,顾峻清脑海里全是霍栀的样子,她的错愕,惊讶,惨白,哭泣,求饶,悲苦,就像电视里的黑白默片般,交替出现。
拍拍额头,竭力说服自己:一个心机婊想她做什么?有些人是不需要同情的,千万不要妇人之仁,更不可以貌相,别忘了霍栀是用不耻的手段才得到顾太太这个名分的。
落地窗里映照出坚毅的表情,顾峻清像是发狠下决心般,提醒自己,霍栀根本就是在装可怜,以博得自己的同情,从而保住顾太太这个名分。
手机铃声响起,回望一眼,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林自南,他不想接,最近的南儿似乎很黏他,总想跟他时时刻刻在一起。
他其实很想要南儿坚强独立一些,哪怕只有霍栀的一半也好。
微微愣神,无缘无故又联系到了那样的女人,她怎么能跟南儿比,她哪点都比不上南儿好,为了那样的女人辜负他的南儿,绝对不可以。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时,顾峻清果断地点下了接听键:“峻清,我肚子好痛,你现在能过来吗?”电话那头传来林自南柔弱无骨的声音,带着游丝般的虚弱和难受。
“南儿,别急,我马上过去,等我!”
顾峻清抓起衣服便急匆匆地出门了。